“白羽哥哥，瑶瑶姐姐，外面……有人找你们。”
话音刚落，白羽和苏沐瑶对视一眼，毕竟这孤儿院里除了彼此，几乎没什么访客。
两人起身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一道清冷而孤寂的身影静静伫立。
孟璃，就是那个御高协会负责考级的编内人员。
不知是不是她亲自在白羽和苏沐瑶面前展现过解放灵兽本体后力量的缘故，此刻的她看起来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
“阿……阿姨？”苏沐瑶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毕竟对方是刘洋学长的兽娘，按辈分叫阿姨似乎没错，只是因为高境界兽娘大多驻颜有术的缘故，她看起来也只比苏沐瑶年长些许。
孟璃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拘谨，你们是阿洋的学弟学妹，叫我孟璃姐便好。”
白羽没有纠结于称呼，他更关心事情的后续：“孟璃姐，刘老师和刘洋学长怎么样了？”
“刘同轩被取保候审了。雷啸副会长告诉我，刘同轩已经全部招供了，他这些年收受了林家大量的好处，不仅在阿洋的事情上做了手脚，还利用职务之便，为林家另外几个亲信的考级提供了‘帮助’。”
她顿了顿，接着道：“但林家产业几乎覆盖了星竹市一半的Gdp，协会不可能因为一个刘同轩就对他们落下铁锤。至于刘同轩，要么送去前线战城劳役，要么就是被重新清洗记忆，派往更危险的战场戴罪立功。”
这个结果，与白羽的预料几乎分毫不差。
雷啸这位副会长，终究还是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处理方式，将刘同轩这枚棋子用到了极致。
“那……刘洋学长呢？他怎么样了？”
苏沐瑶急切地问道，她无法想象，一个努力了三年的少年，在得知自己的人生几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后，会是何等的崩溃。
提到刘洋，孟璃那双黯然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温柔的光。
“他很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听完后，在房间里愣了很久很久，一句话也没说。我以为他会撑不住……但最后，他只是走出来，用冷水狠狠泼了自己几把脸，然后拍着脸颊，对我笑了笑。”
孟璃模仿着刘洋当时的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骄傲：“他说，‘妈，原来不是我不够努力，这就好。’他说，‘既然那蛊已经被拔掉了，我失去也该慢慢回来了。距离最后一次全市月考还有半个月，我还能拼！’”
“他说，‘属于我的人生，别人偷不走！’”
一番话，听得苏沐瑶眼圈都红了。
在她的印象中，刘洋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有二十二个小时都在修炼和学习，平时甚至还在拼命送快递赚钱。
在得知自己被窃取了整整三年的人生后，没有自怨自艾，没有崩溃哭嚎，而是迅速地振作起来，像一株被暴雨摧残过却依旧向着太阳生长的野草。
只是不知道，刘洋学长会如何处理缺少契约兽娘的问题，不知道他会不会和风刃螳螂复合？
这时，白羽的声音却是在一旁响起：“只可惜学长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到头来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刻苦。我猜，像他这样被蒙在鼓里的‘天才养料’应该很多，而且只要资本做得不太过，联邦估计也不会管。”
毕竟这些大家族通过剥削普通人凝聚出来的资本，所提供的可抗衡外神的兵源肯定更有质量。
相比之下，几个天才算什么。
“白羽！”苏沐瑶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揪了一下，嗔怪道，“你就不能看看场合，说点好听的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白羽咧了咧嘴，却没再多说。
然而，出乎苏沐瑶意料的是，孟璃却对白羽的话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你说的没错。”她点了点头，“哪怕我是个凝丹境的兽娘，曾在外神战场上为人类联邦奋勇杀敌，到头来依旧连亲生儿子公平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通体剔透，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小瓶子。
瓶中，一缕灰黑色的雾气正在缓缓流淌，散发着诡异而强大的气息。
“这是‘幻境之雾’。”
孟璃将瓶子递到白羽面前，“是我用本源之力凝聚而成。将它释放，可以在方圆十米内制造出一片绝对真实的幻境。而我将这部分幻境，绑定为曾经我在外神战场上经历的一切
“幻境中的一切，包括外神仆从的攻击、气息、压迫感，都与真实战场别无二致。在里面磨砺，虽然不会真正死亡，但精神上的冲击和战斗经验的获取，却是实打实的。”
本源之力！
这哪里是什么幻境之雾，这分明是孟璃这位凝丹境强者的部分力量本源！
其价值，恐怕比雷啸给出的所有补偿加起来还要高！
苏沐瑶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凝丹境的兽娘在凝丹以后，可以控制自己的本源之力离体，但这样必然会使凝丹境的兽娘本源受损！
虽说这个年纪的兽娘几乎不太可能重返战场，但多少也会带来一些副作用。
所以，当苏沐瑶看到那瓶中雾气所蕴含的惊人灵力波动时，整个人大惊失色、连忙摆手：“不不不，孟璃姐，这太贵重了！这是您的本源之力，我们不能收！”
“收下吧。”孟璃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决，“这不单是为了感谢你们，更是……我的一个请求。”
说着，她缓缓抬起手，拨开了额前的刘海。
只见她光洁的额头上，赫然烙印着一个由无数银色符文构成的复杂印记！
“禁灵印记！”苏沐瑶失声惊呼。
“没错。在协会大厅，我解放了灵兽本体，触犯了星竹市的最高法令。星竹市联邦仲裁庭已经对我下达了裁决，三天后，我就会被驱逐出境，不得再踏入这座城市半步。
“我真想现在就冲到林家，亲手为阿洋讨回公道。但我做不到，这禁灵印记锁住了我九成的力量，直到我离开这座为培养高中生搭建的地级市。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再给阿洋添任何麻烦了。”
她抬起头，那双映照梦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白羽和苏沐瑶。
“所以，我请求你们！在半个月后的全市月考上，用你们的实力，将那个窃取了别人人生的所谓天才——林风，彻底击败！让他知道，靠肮脏手段得来的一切，终究是镜花水月！”
“这……”苏沐瑶有些迟疑，“孟璃姐，这幻境之雾，您不如留给刘洋学长，他现在才最需要这个。”
“这就是阿洋的意思。”孟璃摇了摇头，“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他说，无论是接下来考级成功，还是失败后被派往前线，他都接受自己的命运。”
“但他唯独有一点不甘心——他希望，那些我们这些普通人永远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能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已至此，再无推辞的理由。
白羽沉默了片刻，最终伸出手，郑重地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水晶瓶。
“不用您说，哪怕为了我们自己，我们都会在月考上打败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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