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铃又响
星舰离后悔星渐远，舷窗外的宇宙像被熨平的深蓝桌布。
忽然，黑袍温晴无名指的戒纹闪出第七下——
不是心跳，不是锅盖，而是一声清晰的“叮铃”。
声音来自她口袋里那张本该作废的慢递小票。
票根背面，手写字迹像刚写上去般湿润：
【零号柜台·加急件】
【寄件人：乳牙邮局】
【收件人：温晴全体】
【内容：请返航，柜台需要一位临时柜员】
导航仪自动掉头，航速被调到“一首歌的长度”。
三花小猫把尾巴卷成问号，小徒弟把纸飞机徽章贴在舷窗上，
飞机尖端正指向一条突然出现的金色裂缝——
裂缝里，隐约可见一只琥珀蜂鸟的尾羽。
二、乳牙邮局的夜班
裂缝扩大，星舰被温柔地“吸”进去。
再睁眼，已停在一间灯火通明的乳白色大厅。
天花板是半透明的乳牙穹顶，
每颗牙内部都亮着一盏小夜灯，
灯光汇成一条缓慢流动的银河。
地板则是柔软的舌苔地毯，踩上去会发出“喵呜”的回声。
大厅中央，零号柜台亮着橘黄台灯。
柜台后的蜡纸柜员比上次更薄，几乎只剩一张剪影。
她面前的登记簿堆成小山，
最上面那本正不断吐出新的乳牙影像——
有的带血，有的带糖，有的带着没说完的尾音。
“夜班人手不足。”
蜡纸柜员的声音从钥匙孔里飘出来，带着熬夜的沙哑。
“我需要一位临时柜员，只上一个宇宙时。”
她抬头，镂空的脸对准黑袍温晴，
“工资是一枚‘未来乳牙’——
可以提前兑换你尚未说出的某句重要的话。”
三、临时柜员上岗手册
柜台抽屉自动滑出，
里面躺着三件“工服”：
1. 一枚乳牙形状的胸针——戴上后，能听懂所有乳牙的梦话；
2. 一把迷你邮戳，戳面是一只会发光的逗猫棒；
3. 一瓶“延迟墨水”，写下的字要等收信人掉牙那天才会显现。
医疗温晴帮黑袍温晴别好胸针，
自己则拿起邮戳当备用听诊器；
三花小猫自愿充当“活体扫描仪”，
尾巴一摇，就能把乳牙的寄件人情绪扫成色谱。
第一位顾客很快到来——
那是一颗刚被恒星光子撞松的门牙，
牙根还沾着少年第一次暗恋的薄荷味。
牙影像浮在柜台前，怯生生开口：
“我想寄一句‘其实我喜——’，
但后面那个字太烫，我咬不动。”
黑袍温晴用延迟墨水在乳牙背面写下：
“其实我喜——欢你，等你说完剩下的。”
随后啪地盖上逗猫棒邮戳，
戳印立刻变成一只会摇尾巴的薄荷小幽灵，
钻进乳牙航道，
去寻找那位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的少年。
第二位顾客是一条乳牙项链，
由七颗乳牙串成，
属于一支在星际风暴中失散的合唱团。
项链请求把最后一段和声寄给“走丢的高音”。
医疗温晴把治愈杖当指挥棒，
轻轻一点，
七颗牙同时发出清澈的童声：
“啦——”
尾音化作七只透明萤火虫，
顺着零号柜台的台灯飞进黑暗。
四、蜂鸟罢工与纸飞机救场
夜班过半，柜台突然断电。
琥珀蜂鸟邮差们集体悬停在半空，
翅膀上闪着“电量不足”的红点。
蜡纸柜员急得簌簌掉碎屑：
“加急件堆积，星震回廊又要超载！”
三花小猫跳到柜台顶端，
把尾巴卷成插头，
尾尖的星尘瞬间点亮整片大厅。
小徒弟趁机把纸飞机徽章抛向空中，
飞机在空中展开成巨大的折纸跑道，
让断电的蜂鸟们滑翔降落。
每只蜂鸟落地后，
自动把嘴里叼的乳牙投进“应急播种机”——
一台长得像电饭煲的装置，
盖子一合，
乳牙便化作一粒粒金色种子，
种子外壳刻着收件人未来的牙印。
五、未来乳牙的工资
宇宙时结束，蜡纸柜员把登记簿最后一页撕下，
折成一枚半透明的“未来乳牙”。
乳牙内部，隐约可见一段尚未发生的画面：
——很多年后，
黑袍温晴站在一座陌生星球的小屋前，
门开处，母亲端着刚出锅的汤，
笑着说：“这次没迟到。”
蜡纸柜员把乳牙轻轻按进温晴掌心，
声音比纸还薄：
“提前预支的‘重要的话’已到账。
等你真正说出口那天，
它会自动碎成一句‘欢迎回家’。”
六、零号柜台打烊
灯光一盏盏熄灭，
乳牙穹顶的银河逐渐暗淡。
柜台后方，最后一粒种子落入播种机，
发出极轻的“咕咚”——
像母亲把锅盖最后一次合上。
黑袍温晴把临时工牌别在蜡纸柜员胸前，
当作谢礼。
剪影般的柜员第一次有了表情——
钥匙孔里漏出一声笑：
“下次夜班见，记得带伞。”
星舰被温柔的呼气推出裂缝，
回到正常宇宙。
舷窗外，乳牙邮局已缩成一粒金色乳牙，
悬挂在遥远夜空，
像一颗永远不会爆炸的星。
黑袍温晴摩挲无名指戒纹，
听见极轻一声“咔哒”，
那是未来乳牙在倒计时——
等她准备好说出那句“我回来了”，
星震便会彻底平息，
而母亲手里的汤，
正好第三次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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