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脚下的羊肠小道就扬起了尘土。
一队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互相搀扶着往上走，领头的军官腿上绑着浸血的绷带，每走一步都要咬着牙，可手里的步枪始终扛得笔直。
“是第三战区的弟兄！” 岗哨上的战士喊了一声，赵烨正站在山腰的平地上清点物资，闻声抬头望去。
那队士兵约莫有三百多人，枪上的刺刀大多卷了刃，军帽下的脸个个消瘦，却透着股不服输的硬气。
“赵指挥官！” 军官看到岩壁上挂着的红旗，突然扯开嗓子喊，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第 17 师余部，向您报到！”
赵烨快步迎上去，刚握住对方的手，就听见身后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东面的山脊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有的扛着步枪，有的握着大刀，甚至有几个农民模样的汉子，背着锄头就来了。
“俺们是附近村子的，听说赵长官要打鬼子，俺们也来搭把手！”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把锄头往地上一顿，震起些许尘土。
他身后跟着几十个村民，有老有少，手里的家伙什五花八门，却都攥得紧紧的。
从清晨到日暮，这样的队伍络绎不绝。
赵阳州站在山头上，数着不断汇入的人流，：“赵烨，你看这满山的人，怕是有两万出头了。”
赵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整个山头都被攒动的人头覆盖。
岩壁下的空地上，战士们正围着刚分发的步枪兴奋地议论。
临时搭起的灶台边，飘起袅袅炊烟。
甚至有姑娘们自发组织起来，帮着伤员包扎伤口，歌声顺着风传到山坳里。
“林大哥，物资还够吗？” 赵烨扭头问正在核对清单的林鸿辉。
林鸿辉手里的铅笔在纸上飞快滑动：“空罐头和压缩饼干还能撑三天，水够喝五天。就是药品有点紧，昨天又收了两百多个伤员，消炎药快见底了。”
赵烨刚要开口，就看到小石头抱着个布包跑过来，布包里的玻璃瓶叮当作响：“赵大哥，张奶奶说这些草药能止血，让我给你送来！”
布包里装着蒲公英、艾草，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草，根须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
赵烨摸了摸孩子的头，突然转身走向坦克，心中默念：“打开商城。”
虚拟界面弹出的瞬间，他把目光落在 “医疗物资” 分类。
一箱包含青霉素、止血凝胶和手术器械的战地医疗箱标价 50 万万界币，他毫不犹豫地用昨天兑换的银器折算，瞬间兑换了五箱。
“让卫生员来领。” 赵烨把凭空出现在脚边的箱子推给林鸿辉，眼里的光沉了沉，“告诉大家，今晚吃饱睡好，明天可能有硬仗要打。”
林鸿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鬼子要来了？”
赵烨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西北方向的天空。
……
总督府的作战室里，冈村宁次正把截获的电报拍在桌上。
电报纸上的字迹被红笔圈了又圈，“赵烨” 两个字尤其刺眼。
“两万残兵聚集在青石山？” 冈村宁次的指关节捏得发白，“这个赵烨，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旁边的参谋官低着头：“根据侦察机回报，青石山易守难攻，山体两侧都是悬崖，只有一条山道能上去。”
“悬崖？” 冈村宁次突然冷笑，“通知空军，明天拂晓起飞十架轰炸机，把山头炸平！让陆军第一师团从正面推进，重炮旅团跟在后面，我要让那里寸草不生！”
“可是司令，” 参谋官犹豫了一下，“青石山附近有我们的三个据点，如果轰炸……”
“据点可以再建，赵烨必须死！” 冈村宁次猛地一拍桌子，玻璃杯里的清酒溅出来，“告诉所有部队，谁能砍下赵烨的头，赏大洋十万，晋升三级！”
夜色渐深时，青石山的山头上却亮如白昼。
赵烨让人在平地上燃起了十几堆篝火，战士们围着火焰席地而坐，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粥碗。
“赵指挥官，这枪真能打五百米？” 一个年轻战士举着刚领到的 m1 伽兰德步枪，眼睛瞪得溜圆。
枪身锃亮，连扳机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比他用了三年的老套筒强了百倍。
赵烨拿过步枪，拉栓上膛，瞄准远处的树干：“试试就知道。”
“砰” 的一声枪响，百米外的树杈应声断裂。
战士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连旁边啃窝头的老兵都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摸着枪管：“这玩意儿，比鬼子的三八大盖还厉害！”
“厉害的还在后头。” 赵烨笑着摆摆手，转身对林鸿辉说，“把会摆弄机械的都叫过来。”
半个时辰后，三十多个战士站在了空地上。有修过汽车的司机，有摆弄过迫击炮的炮兵，甚至还有个在兵工厂当过学徒的少年。
“我问你们，想不想开坦克？想不想坐飞机？” 赵烨的声音在篝火旁回荡。
战士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喊：“俺见过鬼子的坦克，那铁家伙跑得比马快！”
“我在重庆见过飞机，翅膀比房子还大！”
赵烨没多说，走到角落，拉开两个硕大的油布，露出一辆 “鼬鼠” 坦克和一架螺旋桨战斗机。
坦克的炮管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战斗机的机翼展开，几乎遮住了半边篝火。
“我的娘哎！” 有人吓得后退半步，手里的步枪都掉在了地上。
“这是……” 修汽车的司机眼睛都直了，伸手想去摸坦克的履带，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怕烫着似的。
赵烨爬上坦克，拍了拍装甲：“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咱们自己的装甲兵和飞行员。谁能在三天内学会基本操作，这铁家伙就归谁指挥！”
那个兵工厂的少年突然喊道：“我学！我爹是修火车的，这玩意儿跟蒸汽机原理差不多！”
“我也学！” 修汽车的司机攥紧拳头，“鬼子的坦克把俺们连炸得就剩五个人，俺要开着这铁家伙报仇！”
三十多只手齐刷刷举起来，篝火映在他们眼里，像燃起了熊熊烈火。
赵烨看着这些朴实的面孔，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他从驾驶舱里拿出几本操作手册，扔给最前面的战士：“连夜学，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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