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这是绝对的统治！”解说员的声音里充满了叹服，“林远甚至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技巧！他只是用一个最简单的急停变向，就将已经精疲力竭的格罗斯克罗伊茨晃倒在地！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碾压，更是体能上的绝对统治！”
“哔——哔——哔————！”
终场哨响。
纽伦堡主场6:2，再次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延续着他们的不败神话。
比赛结束的瞬间，格罗斯克罗伊茨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草皮上。他仰面躺着，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球场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汗水混杂着一丝不甘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掏空，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黑色的39号身影，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这时，一团阴影笼罩了他。
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了那个如同魔神般的39号正站在他面前，低头俯视着他。
林远的脸上，没有任何嘲讽，只有平静。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格罗斯克罗伊茨握住那只手，任由林远用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从草地上拉了起来。站稳后，他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困扰了他整整九十分钟的问题：
“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远看着他，收起了之前所有的气场，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和认真。
“努力。”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看到格罗斯克罗伊茨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困惑表情，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沧桑语气，悠悠地反问道：
“年轻人，你见过纽伦堡凌晨五点的街道吗？”
格罗斯克罗伊茨：“……啊！？”
林远在心中暗自点头。
嗯，御人术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先用绝对的实力把对方打服，打到他怀疑人生，然后再过去拍拍肩膀，灌一碗滚烫的心灵鸡汤。
“我们看到了什么？！”演播室里，解说员的声音里充满了赞叹，“在用一场统治级的表现彻底击溃对手后，林远没有选择嘲讽，而是像一位前辈一样，去鼓励这个被他亲手‘摧毁’的年轻人！这就是顶级球员的气度！他不仅在球技上赢得了比赛，更在人格魅力上，征服了对手！”
林远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球衣，递给了他。格罗斯克罗伊茨愣了一下，也下意识地脱下了自己的，完成了球衣的交换。
说完，林远转身离开。
格罗斯克罗伊茨看着手中那件黑色的39号球衣，又看了看那个离去的、如同山岳般沉稳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屈辱，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绝对强者的敬畏。
多年以后，哪怕格罗斯克罗伊茨已经成为德甲巨星，依然忘不了这场比赛。
德国天空体育的一间演播室内，灯光明亮。
格罗斯克罗伊茨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两座德甲冠军的“沙拉盘”和一座金光闪闪的大力神杯，让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冠军球员特有的从容与自信。
“凯文，我们都知道你拥有一个梦幻般的职业生涯，”主持人笑着问道，“但很多球迷至今依然对你职业生涯早期，在德乙与林远的那场经典对决津津乐道。那场比赛你梅开二度，却也经历了6:2的惨败。现在回过头看，那场比赛对你意味着什么？”
格罗斯克罗伊茨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混杂着怀念与尊敬的笑容。
“意味着什么？”他靠在椅背上，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意味着，我在那天，亲眼看到了神。”
“那一天，他不仅在比分上击败了我，更彻底摧毁了我对‘极限’这个词的认知。我以为我已经拼尽了全力，但他的体能条仿佛是无限的。我打进两球，以为可以挑战他，但他立刻用更不讲道理的方式告诉我，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从那天起，在我心中，那个黑色的39号，就不再仅仅是一个对手。那成了一座山，一个我将用整个职业生涯去追赶、去攀登的目标。”
“可惜我依然追不到他。”
“人们看到了我在多特蒙德的两次德甲冠军，看到了我在巴西捧起大力神杯。但他们没有看到，在那之后的每一个训练日，当我跑到肺部灼痛，想要放弃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39号在场上永不停歇奔跑的身影。是他让我明白，想要触碰到真正的伟大，你需要付出的努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主持人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到努力，凯文，我们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传闻。有记者拍到，在你家里的私人健身房，似乎……供奉着一尊来自东方的、红脸长须的武将雕像？”
演播室里响起了一阵善意的哄堂大笑。
格罗斯克罗伊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打着哈哈说道：“哦，那个啊？一个中国朋友送的礼物，一件艺术品。他说……那玩意的风水很好，摆在健身房里，能让能量的流动更顺畅，有助于我在跑步机上多跑几公里。你们知道的，我太太很喜欢这些东西。”
......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输了个底朝天的佩扎伊沃利教练，脸上虽然难掩失落，但眼神里依旧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我们输了，输得毫无怨言。”他坦然地承认，“今天，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教学课。我们知道了，理想和现实之间，还隔着一个林远的距离。”
“但是，”他话锋一转，挺直了腰杆，“我为我的球员们感到骄傲。他们没有退缩，他们勇敢地踢出了自己的足球。我宁愿这样站着死去，也不愿跪着偷生。这场失利，不会改变我的足球哲学。”
他的这番话，赢得了在场记者们由衷的掌声。
比赛结束，球迷们渐渐散去。
马克思·莫洛克体育场的VIp看台上，几位衣着低调的中年男人并未离去。他们没有交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翻看着自己手中那写满了密密麻麻记录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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