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卷着几片枯叶贴在车窗上。帝逸之紧握方向盘，眼神死死盯着前方漆黑的道路。后视镜里，楚灵靠在墨尘肩头昏睡，脸色苍白得吓人。
“城南老庙……”他低声重复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三清像下的石砖。”
墨尘靠在副驾座上，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根烟。火光一闪，照亮了他脸上那道旧疤。
车子驶过最后一段柏油路，拐进一条荒草丛生的小径。远处破败的教堂轮廓隐约可见，尖顶歪斜，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这地方怎么看着不像是庙？”墨尘皱眉。
“管它是不是庙。”帝逸之一脚刹住车，“师父既然留了线索，咱就得挖到底。”
两人下了车，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霉味和铁锈气息。教堂大门半掩着，门框上刻着些古怪符号，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有点邪性。”墨尘伸手摸了摸那些符号，“不是现代工艺。”
“我来。”帝逸之从布袋里抽出天书，翻开一页，指尖轻点符文，“破！”
一道金光闪过，门口的符号竟微微颤动，但没有完全消散。
“不行？”墨尘挑眉。
“得配合咒语。”帝逸之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的印记，嘴里念道：“天地无光，万邪退散——开！”
轰的一声，符号炸裂开来，碎屑四溅。教堂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敞开。
“你家师父教你的？”墨尘问。
“一半是师父，一半是我自己悟的。”帝逸之跨过门槛，手里的桃木剑已经亮起微光。
里面比外面更阴森。长椅东倒西歪，彩绘玻璃碎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最诡异的是，墙上原本挂着十字架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洞。
“有人动过手脚。”墨尘蹲下来看了看，“不是最近的事。”
“先找三清像。”帝逸之环顾四周，“师父说的石砖应该就在附近。”
两人穿过大厅，绕到侧厅，果然发现一尊破旧的三清雕像。三尊神像并排而立，中间那位早已面目全非，底座的石砖也有些松动。
“就是这儿了。”帝逸之蹲下身，手指轻轻敲击石砖。
咚、咚、咚……
声音沉闷，却隐隐透出一丝空心感。
“撬开看看。”墨尘掏出一把折叠刀。
帝逸之点头，用桃木剑挑开边缘的缝隙。随着咔哒一声响，整块石砖竟然缓缓下沉，露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
盒盖上刻着一行小字：“封神计划·初代密档”
“还真有东西。”墨尘瞳孔一缩。
帝逸之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写着三个大字：
《封神录》
“这是什么？”墨尘凑近。
“应该是最早关于封神榜的记录。”帝逸之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里面提到很多名字……还有……楚灵？”
墨尘猛地抬头，“她在哪？”
帝逸之指着其中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容器者，楚氏女，生于壬午年七月十五，命格特殊，乃千年难遇之‘九尾引魂’体质。其妖力觉醒非偶然，实为封神之力引导所致。”
墨尘看完沉默片刻，低声道：“也就是说……她体内妖力，是被人种进去的？”
“不止是种进去。”帝逸之继续往下看，“而且早就被选中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缓慢而沉重。
“有人！”墨尘立刻起身，背靠墙壁。
帝逸之迅速合上古籍，塞进布袋，同时拔出桃木剑。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是个穿着神父长袍的男人，面容苍白，嘴唇干裂，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欢迎你们……来到主的殿宇。”他嘴角咧开，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
“吸血鬼？”墨尘冷笑一声，“这年头连教堂都改行养怪物了？”
神父冷冷一笑，右手一挥，十字架化作一团黑雾，变成一只血色蝙蝠，直扑二人！
“躲开！”帝逸之甩出一张护盾符，挡住了蝙蝠的冲击。
墨尘趁机绕到侧面，一脚踹向神父胸口。可对方速度极快，瞬间闪开，反手抓向墨尘咽喉！
“操！”墨尘猛退几步，扯下脖子上的银链子，“老子今天还没吃晚饭呢，谁陪你玩命！”
帝逸之眼神一冷，天书快速翻动，画出一道圣光符，猛然掷出！
“去！”
金光爆闪，正中神父胸口，顿时烧出一个焦黑的伤口。
“啊！！”神父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你们这些蝼蚁，也敢冒犯主的使者？！”
“主的使者？”帝逸之冷笑，“你这模样，更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垃圾。”
神父眼中怒意暴涨，身体忽然膨胀起来，皮肤裂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肉，獠牙更是变得又长又弯，整个人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
“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他咆哮着冲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影子。
帝逸之迅速画出一道束缚符，扔在地上形成光圈，试图限制对方行动。但神父直接撞破光圈，毫无阻碍地逼近！
“这家伙太强了！”墨尘咬牙。
“别慌。”帝逸之沉声道，“试试这个。”
他从布袋里抽出一张金色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快速画出一道古老咒文。
“封神镇魂符！”
符纸一抖，金光大作，整个教堂都被照得通明。
神父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被强行压回原形。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掌握这种级别的符法……”他跪倒在地，口中不断渗出血沫。
“因为你碰错了人。”帝逸之走上前，桃木剑抵在他喉咙上，“告诉我，是谁让你监视楚灵的？”
神父喘着粗气，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们……都是棋子罢了……等到至高神苏醒……一切都将重写……”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炸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靠！”墨尘瞪眼，“就这么死了？”
帝逸之收起桃木剑，神色凝重，“看来我们闯进了一个更大的局。”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
“楼上还有动静。”墨尘抬头。
“上去看看。”帝逸之握紧天书。
两人顺着旋转楼梯往上走，空气越来越冷，墙壁上甚至结出了冰霜。走到顶层，是一间封闭的礼拜堂，门虚掩着。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礼拜堂中央站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长裙，银发如瀑，双眸幽蓝深邃。
水妖！！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活到现在。”她嘴角勾起，声音冰冷，“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还活着？”帝逸之惊讶。
“当然。”水妖一步步走近，“你以为那天那一剑真能杀了我？呵……我只是换了个身份，换个形态而已。”
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逐渐变白，血管浮现，双眼变成血红，背后浮现出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
“欢迎来到……永夜之城。”她狞笑着，“你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帝逸之眼神一凛，天书再次翻开。
“来吧。”
他举起桃木剑，踏出一步。
下一秒，水妖猛然扑来！
剑光与爪影交错，整个礼拜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战斗之中。
窗外雷声滚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而在黑暗深处，一双血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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