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还在吹，礁石上的水渍已经慢慢干涸。陆无尘靠在一块半塌的岩壁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酒葫芦的边沿，眼神却盯着胸口那枚微微发亮的混沌灵珠。
白璃站在他对面，狐火在指尖若隐若现，眉头就没松过。
“你真打算去？”她问。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陆无尘咧嘴一笑，“再说系统都发任务了，不去白不去。”
“可你连那人的身份都没搞清楚。”白璃语气微冷，“他一句话，你就信了？”
“我信的是系统。”陆无尘晃了晃手腕上的咸鱼玉佩，“系统爸爸要是想坑我，早就把我卖去炼丹炉了。”
白璃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轻叹一口气：“你总是这样。”
“我这样挺好。”陆无尘摊了摊手，“轻松自在，还能活命。”
五爪金龙懒洋洋地趴在他脚边，尾巴卷着一块烤红薯，一边啃一边嘟囔：“主子，我越想越觉得那剑气不对劲……好像……和我孵化前看到的一样。”
“你孵化前看到啥了？”陆无尘挑眉。
“不记得了。”五爪金龙摇头晃脑，“但那股感觉，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刻了一把剑。”
陆无尘听了，低头看了眼混沌灵珠，那银白色的光芒似乎又亮了一些，频率也和封印石的波动逐渐同步。
他摸了摸下巴，嘀咕道：“这玩意儿，不会是认亲用的吧？”
“你说什么？”白璃问。
“没什么。”陆无尘摆摆手，“就是觉得……我好像被什么人安排好了似的。”
“什么意思？”
“你看啊。”他指了指胸口，“混沌灵珠、鸿蒙道体、封印石、剑影、系统……这些玩意儿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还都跟我有关系。”
“你是说……有人在布局？”
“不一定是谁，也不一定是敌是友。”陆无尘耸耸肩，“但我觉得吧，既然系统都说了‘鸿蒙道体与剑冢共鸣’，那我过去看看，总比在这儿瞎猜强。”
白璃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你就不怕……剑冢里有什么东西，是你应付不了的？”
“怕啊。”陆无尘笑得一脸坦然，“但我更怕我在这儿躺着，结果哪天突然被系统弹窗吓死。”
白璃：“……”
她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问。
陆无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咸鱼玉佩。玉佩微微发烫，像是回应他的动作。
“我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我。”他轻声说，“剑冢只对‘有缘人’开放，那人是谁定的？为什么我会是那个‘有缘人’？”
白璃没说话。
“还有，那封印石……那人说它‘还活着’。”陆无尘眯起眼，“石头怎么会活？它到底封印了什么？”
“你打算怎么查？”白璃问。
“去剑冢。”陆无尘笑了笑，“既然门都开了，不去看看，岂不是对不起系统爸爸？”
白璃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人比以前更沉了。虽然语气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眼神里藏着的东西，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空了。
“你变了。”她轻声道。
“哪有。”陆无尘晃了晃酒葫芦，“我只是……懒得再装傻了。”
白璃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五爪金龙啃完红薯，打了个饱嗝，忽然抬头：“主子，我刚才想起来一点事。”
“啥事？”
“我孵化前，好像……听见过剑冢的名字。”五爪金龙眯着眼，“而且，好像……和一个人有关。”
“谁？”
“不知道。”它摇头，“但我记得，那个人……好像也有一块封印石。”
陆无尘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封印石，那石头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仿佛在回应什么。
他轻轻一笑：“看来，这趟东海之行，不只是系统爸爸想让我去。”
白璃皱眉：“你是说……有人在等你？”
“不是等我。”陆无尘摇头，“是等这块石头。”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了个懒腰：“行了，想也想不明白，去就去了。”
白璃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这一身青衫，比以前更像一个“主角”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等我把这壶酒喝完。”陆无尘晃了晃酒葫芦，“喝完就走。”
白璃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你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才好。”陆无尘咧嘴一笑，仰头灌了一口酒，“咸鱼嘛，就得有点咸鱼的坚持。”
他放下酒壶，眼神却落在远处的海平线上。
那里，海风正吹起一阵淡淡的酒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
“系统爸爸。”他低声说，“你要是再卡机，我就把你改成种菜的。”
系统沉默片刻，界面忽然亮起一行字：
【系统提示：已修复剑意共鸣模块，当前可正常使用】
“……”
陆无尘嘴角一翘，转头看向白璃：“走吧。”
白璃看着他，轻声问：“去哪里？”
“去找东海剑冢。”他迈步向前，语气轻松，“顺便……看看那块石头，到底认谁。”
白璃跟上，五爪金龙晃晃悠悠地飞在后面，尾巴尖儿在空中画出一道金色的弧线。
海风拂过，带着酒香与剑意，仿佛在为他们送行。
而陆无尘的脚步，也在这风中，渐渐远去。
直到，最后一道影子消失在海天之间。
酒葫芦的金属盖子，在礁石上轻轻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落日的余晖中，那声音，像是某种命运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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