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夜风裹着雪意，吹得窗纸簌簌作响。陆无尘靠在墙角，酒葫芦搁在膝头，目光却落在刚醒过来的冰原侍女身上。她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眼神里多了一丝活气。
“说吧。”他懒洋洋开口，“陆家的秘密，我听着呢。”
白璃站在一旁，指尖缠绕着淡淡的狐火，随时准备稳定侍女的状态。五爪金龙趴在窗台上，尾巴卷着最后一颗烤红薯，一边啃一边嘀咕：“这要是再晕过去，我的红薯可就白烤了。”
侍女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从记忆深处挖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在冰原深处发现了一座被封印的祭坛……那里藏着与陆家血脉有关的真相。”
“又是血脉。”陆无尘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换个词？”
“你体内有七块封印石对吧？”侍女没有理会他的吐槽，继续说道，“那座祭坛，也有七道封印。每一道，都刻着不同的符文，对应着一种力量。”
“哪七种？”白璃问。
“我没看清全部。”侍女摇头，“但我记得其中一道，是‘鸿蒙’。”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鸿蒙……”陆无尘喃喃重复，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咸鱼玉佩，那上面隐隐泛起微光。
五爪金龙忽然打了个嗝，把嘴里的红薯吐出来：“老大，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我也觉得不是。”陆无尘叹了口气，“但问题是，丹盟和魔道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他们又想拿陆家的血脉干什么？”
“他们想要的是‘血契’。”侍女声音低沉，“那是陆家祖先留下的东西，据说可以唤醒某种古老的力量。但具体内容……被寒毒侵蚀了。”
“又被打断线索。”陆无尘撇嘴，“你们这些人啊，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白璃皱眉：“如果丹盟掌握了部分血契的信息，那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接近祭坛了。”
“所以咱们得先一步行动。”陆无尘敲了敲酒葫芦，“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搞清楚一件事——为什么每次提到鸿蒙道体，大家都一副见了祖宗的表情？”
侍女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因为你……就是预言中的人。”
“哎呀。”陆无尘拍了拍额头，“又是这个称呼，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五爪金龙在一旁默默举手：“我建议叫‘咸鱼真君’。”
“闭嘴。”陆无尘瞪了它一眼，“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其实……”侍女迟疑了一下，“我醒来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条路，路上全是破碎的符文，尽头是一扇门。门上写着一句话——‘七封印现，血脉归源’。”
“七封印……”陆无尘眯起眼，“看来我身上的石头，也不是随便长的。”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白璃问。
陆无尘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先别急着去冰原。既然丹盟和魔道这么感兴趣，不如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你是说……引蛇出洞？”白璃明白了。
“没错。”陆无尘晃了晃酒葫芦，“反正我现在只想躺平，顺便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五爪金龙眨眨眼：“老大，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哪有什么坏主意。”陆无尘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与其主动去找麻烦，不如等麻烦来找我。”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偷听。”白璃眼神一冷，身形一闪便追了出去。
片刻后，她拎着一枚丹盟徽章回来，扔在地上。
“没抓到人。”她冷冷道。
“很正常。”陆无尘捡起徽章，轻轻摩挲，“能在药王谷混进来当内鬼，至少也是个老油条了。”
“要不要查？”白璃问。
“当然要。”陆无尘咧嘴一笑，“不过方式要低调一点。”
“你想让童谣帮忙？”白璃猜到了。
“聪明。”陆无尘点头，“她对炼药师最了解，也最容易发现异常。”
“那你打算怎么办？”侍女问。
“很简单。”陆无尘嘴角一勾，“我打算放个消息出去——九转还魂丹的配方丢了。”
五爪金龙愣住：“你疯啦？那可是你辛辛苦苦炼出来的！”
“放心。”陆无尘拍拍它的脑袋，“配方早就在系统里存档了，他们就算拿到假的也没用。”
“你的意思是……钓鱼？”白璃挑眉。
“正是。”陆无尘笑得像只狐狸，“谁要是对这个配方感兴趣，那就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你真是……”白璃一时语塞。
“我是什么？”陆无尘歪头。
“懒得动脑子，偏偏脑子最好使。”白璃叹口气。
“过奖。”陆无尘摆摆手，“我这叫佛系中的战斗机。”
正说着，门外忽然飘来一阵酒香。
“嗯？”陆无尘嗅了嗅鼻子，“酒道人醒了？”
下一秒，回廊处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鸿蒙之道……从来不是一人之路……”
然后，就没声了。
“他清醒了多久？”白璃问。
“大概够说出这句话的时间。”陆无尘耸肩，“不过这话倒是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五爪金龙问。
“谁知道呢。”陆无尘喝了口酒，“也许只有酒道人才知道。”
侍女看着他，忽然轻声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陆无尘笑了笑，“当然担心。但我更相信——”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混沌灵珠的微光：“系统爸爸不会让我挂得太难看。”
五爪金龙翻了个白眼：“老大，你这是把命交给了一个会发狗头表情的AI。”
“对啊。”陆无尘理直气壮，“但它靠谱。”
“你怎么确定？”白璃问。
“因为……”陆无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它总在我最不想动的时候，逼我动。”
话音未落，他忽然一顿。
灵田空间里，几株监听草悄然探出了藤蔓，在黑暗中缓缓张开叶片，捕捉着空气中细微的气息波动。
“来了。”他低声说。
外面，风雪呼啸。
而屋内的气氛，已悄然绷紧。
床头的玉符不知何时出现，静静躺在那儿，上面刻着四个字：
三日后，青阳见。
——剑尖抵住符面的那一刻，寒光映出陆无尘微微蹙起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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