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入手沉甸甸的，刘岚打开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里面不止有黄澄澄的棒子面，足足有五斤多，旁边还用油纸包着一个硕大的猪蹄子，油光锃亮，旁边还有一小包黄豆。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这……这猪蹄子是哪儿来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就别管哪儿来的了，”方卫国摆摆手，“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把这玩意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家，还得不让你婆婆和你男人发现，自己吃进肚子里。”
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分析道：“我跟你说，你们家这情况，跟我们院里贾家那秦淮茹差不多。都是家里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全靠别人接济。你这要是明晃晃地提个大猪蹄子回去，你婆婆和你男人能不问？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说路上捡的？还是说娘家给的？这借口用一次行，用多了，傻子都得怀疑。”
方卫国的话，像一盆冷水，把刘岚心头的喜悦给浇灭了一半。
是啊，拿回去简单，可怎么吃，才是最大的问题。
看着尿素袋子里那个油光锃亮的大猪蹄子，刘岚的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棒子面和黄豆还好说，就说是跟哪个姐妹借的，回头还上就行。
可这猪蹄子……这年头，猪肉都是凭票供应的稀罕物，谁家吃得上这个？
她要是提溜着这么个大家伙回去，她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和窝囊废男人，非得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盘问出来不可。
“这……这可怎么拿回去啊？”刘岚愁得直跺脚。
方卫国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他胸有成竹地笑道：“这样，岚姐，你先把棒子面和黄豆拿回去。这猪蹄子，我今天带回去，用咱厂食堂的大料给你卤上。明天这个点，你还来这儿，我给你带来，你就在这儿吃了，吃饱了再回家。”
刘岚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没想到方卫国能想得这么周到，心里头一股暖流涌过，看着方卫国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这个男人，不光是能满足她身子，更能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体贴入微。
一时情动，刘岚再也顾不上什么天黑没黑透，什么怕人看见了，她猛地扑进方卫国怀里，仰着那张娇艳的脸，声音腻得能掐出水来：“卫国，你……你对姐真好。”
说着，她那双不安分的手，已经主动慷慨地伸向了方卫国的衣襟，要让他提前“享受福利”。
一番云雨过后，刘岚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方卫国看了看天色，确认四下无人，便扶着她跨上自行车后座，哪怕离她家只有几步路，也得骑车送她回去。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方卫国瞅着院里没人，提溜着两条从水库里弄来的大鲤鱼，敲响了娄晓蛾家的门。
“晓蛾，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娄晓蛾一开门，看见方卫国手里的鱼，眼睛一亮，连忙把他让进屋。两人如今走得近，也不怎么避讳。她从抽屉里拿出钱和票递给方卫国，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晚上炖了鱼，你过来喝鱼汤。”
“许大茂呢？又下乡放电影去了？”方卫国随口问道。
提起许大茂，娄晓蛾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叹了口气：“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我俩现在……就差把那张纸捅破了。”
方卫我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道：“别管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温存片刻，方卫国才回了自己家。
他悠闲地躺在床上，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剧，抽着烟，等着隔壁飘来鱼香味儿。
天刚擦黑，那股子混合着葱姜蒜的浓郁香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子里。方卫国掐了烟，溜达到娄晓蛾家。
一进门，他就被桌上的菜给镇住了。
两条大鲤鱼，一条红烧，色泽红亮；一条做成了油酥鱼块，炸得金黄酥脆。旁边还有一盘清蒸腊肠和一碟花生米，满满当当凑了四个菜。
“本来还想再给你做个鱼头豆腐汤的，”娄晓蛾系着围裙，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却满是欢喜，“我怕你老在食堂吃不好，饿着了，特意跟我们家保姆还有傻柱请教了半天呢。”
汤很快端了上来，两人围桌而坐。娄晓蛾还拿出了一瓶茅台，给两人都满上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卫国的脚在桌子底下，不老实地伸了过去，轻轻勾住了娄晓蛾的小腿。
娄晓蛾身子一僵，却没有抗拒，只是抬眼看了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春意荡漾。
正当屋里的气氛逐渐升温，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哐当”一声，门被猛地推开了。
许大茂提着个包，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懵了。
他看着桌上那如同过年般丰盛的饭菜，看着那瓶还没开封多久的茅台，再看看正对桌而坐，气氛温馨得像一对小夫妻的方卫国和娄晓蛾，脑子“嗡”的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
娄晓蛾先是心虚地一慌，随即撇了撇嘴，把头扭到一边，懒得理他。
方卫国却镇定自若，慢悠悠地收回脚，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冲着许大茂打了声招呼：“哟，大茂回来了？吃饭了没？没吃一块儿坐下吃点？”
“方卫国？！”许大茂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死死地盯着他，“你……你怎么在我家？！”
方卫国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不是晓蛾嫂子心善，看我一个人吃不好饭，怕我饿着了，才叫我过来吃顿便饭嘛。”
听到这话，许大茂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想到娄晓蛾嫁给自己这么多年，别说学做菜了，连灶房都懒得进。如今，却为了方卫国，又是大鱼大肉，又是好酒好菜地招待着。这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你……你们……”他气得嘴唇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一把将手里的包摔在地上，指着娄晓蛾怒吼道，“好啊你娄晓蛾！你背着我……背着我干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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