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北方，永冻土层深处，一座庞大的军事基地内，金属墙壁泛着森然寒光，空气里满是肃杀。
观察室内，无数精密仪器幽光闪烁，将单向玻璃窗映得忽明忽暗。窗外的咆哮被完全隔绝，让这里安静得可怕。
肩扛将星的男人背手立于窗前，正是基地的最高指挥官冷峰。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强化玻璃围成的格斗场，眼神冰冷。
格斗场内，伴随最后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屠杀落下了帷幕。代号“屠夫”的变异者缓缓抬起军靴，脚下，那名士兵的脑袋已连同战术头盔一起，被踩成烂泥。另外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则被硬生生砸进了墙壁和地板，身体扭曲，不成人形。他们身上的金属装甲被巨力撕开，锋利的碎片反向刺穿血肉，鲜血和内脏涂满了整个场地。
“屠夫”的能力不过是初级金属操控，却在十秒之内，就将一整个精英小队连人带甲，碾成了血肉模糊的废铁。
冷峰对此视若无睹，只是移开视线，望向另一处更广阔的训练场。在那里，编号07的变异者正迎着暴雨般的狙击子弹，身形纹丝不动。他平静地抬起手，刺骨寒气便在掌心凝聚，瞬间化作一道厚重冰墙，将密集的子弹尽数挡下，只留下一片片无力的白点。
“能量输出稳定在阈值之上，分子结构控制误差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一！”一名戴金丝眼镜的研究员飞快地记录数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将军，您看他的心率……始终是六 puluh！毫无波动！这哪里还是士兵……分明就是完美的杀戮机器！”
这种力量，是用生命堆砌出来的。北方的科学家们用高强度磁场和射线直接炙烤精锐士兵，过程惨无人道，死亡率高达九成。活下来的幸存者，则无一例外地变成了冷酷的杀戮机器。他们将这套体系命名为，“新人类进化序列”。
首席科学家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亮得惊人，他难掩激动地对冷峰说：“将军，我们对异能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它的本质，就是直接干涉物质世界的底层规则！目前，我们的强化体只能达到‘分子级-三阶’，也就是有限地改变物质的分子间作用力，比如让一块普通的冰，瞬间强化得比钢铁还硬。但这还不是极限，因为更深层的原子键他们根本无法触及。可根据模型推演，一旦突破到‘原子级’……”他顿了顿，声音因极度兴奋而有些发颤，“那样的强者，或许能……凭空创造出本不存在的全新元素！”
冷峰站在巨大的观测窗前，俯瞰着下方森然的基地，士兵们严酷训练的嘶吼声隐约可闻。他收回目光，在空旷的指挥室里下令：“立刻安排全面改造计划，所有军官，一个不留。”
“对量子层的控制必须尽快实现！首席，记住，你们的研究只有一个目标，”冷峰用手指重重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那就是确保，序列的顶端，永远只有一个名字。”
*
龙牙城，最高指挥室内。
听完韩雅的报告，林牧久久没有出声，室内一片死寂。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重生的优势，不只是那一个月的先知。他本人，才是这个新时代的‘奇点’，亲手开启了人类进化的全新可能。这种认知带来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却也紧跟着一股更加沉重的紧迫。
唯一的‘规则级’，听上去是站在了韩雅所说的‘量子级’之上。但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有了明确的实力划分，这条路就永远没有尽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是山顶上那个？这种对未知的隐忧，让他心中对力量的渴望愈发强烈。如今这点对空间法则的掌控还远远不够，必须变得更强！
在这种新的力量体系下，城市的意义也彻底变了。过去，掌控城池是为了权力和资源。可现在，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一座城市和里面的无数幸存者，不再是子民，而是一片巨大的“牧场”——用来验证法则、筛选同类、汲取力量，让自己不断进化的养料。
“韩雅，”林牧转过身，目光紧盯着她，低声问道：“有没有办法，能主动诱发和筛选异能者？”
韩雅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她下意识攥紧拳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理论上可行……不，是绝对可行！既然一切都源于和您的接触，那我们就能反向利用这个原理！建立一个‘辐射区’，在可控范围内让更多人接触您无意中散发出的力量波动，同时用精密仪器监测他们的精神和身体数据，这样就能筛选出那些……能和您的‘规则’产生共鸣的人！”
林牧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扫过墙上巨大的监控屏幕阵列，上面是龙牙城各处的实时画面。忽然，他眼神一凝，视线锁定在其中一块屏幕上：一个男人在街角抢过一个女人的背包，正扭头混进人群逃窜。
林牧的眼神骤然冰冷，连手都没抬，目光死死锁定那个奔跑的身影。他意念微动，右手五指在身侧轻轻一握。下一秒，监控画面里，那小偷的脑袋便毫无征兆地炸开，红白之物溅了周围路人一脸。街道先是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刺耳的尖叫声彻底爆发，人群瞬间乱作一团。
对于监控画面里那团炸开的血雾，林牧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平静地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随即，林牧站起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龙牙城的万家灯火映入他的眼底，仿佛一片可以握在掌心的星河。
他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响起：“一座城，不够。”
苏晴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枪柄。林牧描绘的蓝图固然宏伟，可她却从中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这让她本能地警惕起来。而她身旁的苏媚，身体却微微战栗，眼神里既有极致的恐惧，又有狂热的崇拜，仿佛在亲眼见证一尊新神的诞生，而自己就是他座下最虔诚的信徒。
林牧缓缓转过身，幽深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苏媚畏惧地垂下头不住发抖，苏晴则全身紧绷，死死地盯着他。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让两人心头一沉。
“旧时代的秩序已经崩塌，神佛皆为泡影。”他缓缓说道，“从今往后，执掌力量、践踏规则的，便是行走于大地的神明。我们，将成为自己的神……或者说，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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