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认得，眼前这位正是万妖岭的妖王，修为至少在金仙后期。他双手各执冥重刀与斜阳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周身气息紧绷如弦，随时准备搏命。
“妖王大人，我等只求借彼岸花种一用，事后必当奉还。” 陈风沉声道。
妖王朗声大笑：“借？在我万妖岭的地界，还没人敢跟我提‘借’字。不过你这小子倒特别，左手握刀右手持剑，倒是少见得很。”
话音未落，妖王已从屋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陈风跟前。那速度快得超乎想象，陈风连他移动的轨迹都未能捕捉。
“让我瞧瞧你的斤两。” 妖王一指点向陈风胸口，指尖萦绕着淡淡的妖气，看似缓慢，却将所有闪避的路径尽数封死。
陈风将混沌气流催至极致，双兵交叉成十字，护在胸前。“铛” 的一声脆响，妖王指尖点在交叉处，陈风身形踉跄着后退数步，虎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鲜血顺着刀柄剑鞘滴落。
“金仙后期的力道，果然霸道。” 陈风心念电转。他能清晰感知到，妖王这一击不过是随手而为，却已蕴含恐怖威能，若非双兵格挡，自己此刻怕是已负伤。
“有点能耐。” 妖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难怪敢闯万妖岭。这样吧，你若能接我三招，彼岸花种便给你。”
陈风毫不犹豫应道：“好！”
他清楚，这是获取花种的唯一机会。以他当前实力，绝无可能与妖王抗衡，只能寄望对方信守承诺。
“第一招。”
妖王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结出一颗黑色妖丹，丹上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是我的本命妖丹，藏着一丝法则之力，小心了。”
妖王将妖丹往前一推，妖丹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射陈风。流光所过之处，空间竟开始扭曲、碎裂。
陈风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混沌气流注入双兵。他施展出碎月刀法前三式，刀芒如墨、剑气似银，交织成一道旋转的屏障，迎向黑色流光。
“轰！”
黑色流光撞在屏障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陈风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宫殿的白玉墙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溅在地面。
冥重刀与斜阳剑上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显然是扛不住妖丹的冲击。
“不错，能接下我一招，已超出我的预料。” 妖王颔首，“第二招。”
妖王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出现在陈风面前，一拳轰向他的面门。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却裹挟着万妖岭的天地灵气，让陈风感觉自己陷入泥沼，连动弹都困难。
“混沌噬天！”
陈风将太极魔典运转到极致，体内混沌气流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吞噬这拳上的力量。
可妖王的力量实在太过强横，漩涡只撑了片刻便被击溃。陈风又一次被震得倒飞，落地时闷哼一声，数根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气息也变得萎靡。
“还有最后一招。” 妖王望着他，眼中掠过一丝不忍，“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陈风摇摇晃晃站起身，抹去嘴角血迹：“我还能战。”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取出悟道石握在掌心，石中法则之力涌入体内，让他原本模糊的金仙壁垒变得清晰起来。
“就是现在！”
陈风发出一声长啸，体内混沌气流疯狂爆发。他的修为飞速飙升：地仙巅峰、地仙巅峰极限…… 终于，在一声轻响中，他冲破阻碍，踏入了金仙初期！
“突破了？” 妖王眼中闪过惊讶，“倒有些意思。”
陈风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信心倍增。他双兵交击，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摆出防御姿态，准备迎接最后一招。
“最后一招，看好了。”
妖王双手结印，万妖岭的天地灵气开始汇聚，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妖爪，朝着陈风抓来。妖爪上蕴含的法则之力恐怖至极，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攥在掌心。
“碎月刀法 ——”
陈风没有用任何定式，只凭着本能挥出一刀一剑。刀光与剑光骤然融合，化作一道混沌色的流光，带着破风的锐啸迎上。
这一刀一剑，藏着他对碎月刀法的所有领悟，也藏着他对生的渴望与对执念的坚守。
“轰！”
流光与妖爪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万妖岭都在震颤，无数妖兽发出惊恐的嘶吼。
烟尘散去后，陈风半跪在地上，浑身浴血，冥重刀与斜阳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妖王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你赢了。” 妖王说，“彼岸花种，你可以拿走了。”
陈风望着他，满是疑惑：“你为何要帮我？”
妖王笑了笑：“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况且，青鸾那小丫头的面子，我总得给。”
陈风恍然大悟，原来青鸾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拿着这个。” 妖王递给陈风一枚玉简，“这是我对碎月刀法最后一式的理解，或许能帮你悟出碎月斩。”
陈风接过玉简，郑重地向妖王行了一礼：“多谢妖王大人。”
妖王挥了挥手：“去吧，下天域很快就要乱了，你好自为之。”
陈风和琴仙子带着彼岸花种离开了万妖岭。路上，陈风一直在参悟妖王给的玉简，却始终不得要领。
“碎月斩，斩的不是敌人，是自己。” 琴仙子见他苦恼，轻声道，“你心中的执念不除，永远悟不透。”
陈风沉默了。他知道琴仙子说得对，可让他放下于冰和林婉儿，他做不到。
回到残阳城后，陈风开始闭关。他炼化了彼岸花种，体内混沌气流愈发精纯，修为也稳固在了金仙初期。
但他始终没能领悟碎月斩。
十年后，下天域果然爆发战乱。影阁联合万妖岭的叛徒，掀起了一场席卷整个下天域的战争。无数修士殒命，残阳城也未能幸免。
陈风被迫卷入战火。他手持冥重刀与斜阳剑，在战场上杀得七进七出，左手刀破万法，右手剑斩乾坤，“双刀客” 的名号响彻下天域。
在一场决定性战役中，陈风遇上了影阁阁主 —— 一位大罗金仙初期的强者。
“陈风，你杀我影阁这么多人，今日定要你神魂俱灭！” 阁主怒吼着，一掌拍向陈风。
掌风如山，裹挟着恐怖的法则之力，让陈风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
“碎月刀法 ——”
生死关头，陈风忽然福至心灵。他想起于冰的笑容，想起林婉儿的温柔，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
“原来，碎月斩不是要斩断执念，而是要接纳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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