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得更早，不到七点就把张大爷给的《阴阳初辨》册子翻了三遍，连吃饭时都在琢磨——我妈煮的鸡蛋是热的属阳，凉拌黄瓜是凉的属阴，连我爸看的报纸，正面是字属阳，背面空白属阴，越想越觉得身边全是阴阳的影子。
出门前特意把册子放进背包，还揣了本新笔记本和两支笔，万一今天要记笔记呢？可别跟上次似的，连破花盆数量都记不清。
到向阳里小区时才八点四十，远远就看见张大爷在3号楼楼下遛老橘，手里没拿罗盘，倒拎着个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大爷早！”我赶紧跑过去，老橘看见我，尾巴翘得老高，蹭了蹭我的鞋。
张大爷笑着点头：“看来这两天没偷懒，眼里有‘东西’了。”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笔记本，“准备得还挺全，今天学八卦，是得记记。”
跟着进了屋，张大爷从布袋子里掏出张宣纸，铺在桌子上——纸上画着八个奇怪的符号，有的是三条长横线，有的是两条长横线中间断了一截，旁边还写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字。
“这就是八卦，也叫经卦。”张大爷指着最上面的符号，“你看这个，三条长横线，叫‘乾卦’，代表天，属阳；下面这个，六条短横线（其实是三条断横线），叫‘坤卦’，代表地，属阴。”
我凑过去仔细看，乾卦的三条线笔直到底，看着就硬朗；坤卦的三条线都断成两截，倒真有点“包容”的感觉。
“剩下六个卦，各有讲究。”张大爷顺着往下指，“震卦，下面两条短横线，上面一条长横线，代表雷，属阳；巽卦，下面一条长横线，上面两条短横线，代表风，属阴；坎卦，中间一条短横线，上下两条长横线，代表水，属阴；离卦，中间一条长横线，上下两条短横线，代表火，属阳；艮卦，上面两条短横线，下面一条长横线，代表山，属阳；兑卦，上面一条长横线，下面两条短横线，代表泽，属阴。”
他一边说，一边拿笔在纸上标，我赶紧在笔记本上跟着画，可刚画到巽卦就乱了——短横线长横线挤在一起，跟打结似的。
张大爷瞥了眼我的本子，乐了：“你这画的不是巽卦，是‘一团乱麻卦’。画卦有讲究，横线要直，断口要齐，每条线间距得一样，这叫‘卦象端正’，跟做人一个道理，得规矩。”
他说着，给我递了张空白宣纸和一支毛笔：“来，试着画个乾卦和坤卦，先练手感。”
我握着毛笔，手都有点抖——小时候学过两天书法，早忘光了。
好不容易画完乾卦，三条线歪歪扭扭，跟毛毛虫似的；画坤卦时更糟，断口有的在左边，有的在中间，看着别提多别扭。
“没事，刚开始都这样。”张大爷没笑话我，反而拿起笔，在宣纸上示范，“你看，手腕要稳，下笔要轻，长横线要一气呵成，断横线的断口要对齐，这样卦象才准。”
他画的乾卦，三条线笔直挺拔，跟用尺子量过似的；坤卦的断口整整齐齐，看着就舒服。我跟着他的样子又画了一遍，果然比刚才强多了。
“八卦不光有符号，还有对应的东西。”张大爷放下笔，从书架上拿出个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八个小泥人，每个泥人造型都不一样——有站着的、有坐着的，还有举着小旗子的。
“这个举着圆盘子的，是乾卦，代表天；这个抱着方盒子的，是坤卦，代表地；这个捂着耳朵的，是震卦，代表雷，因为打雷要捂耳朵；这个飘着衣角的，是巽卦，代表风……”
张大爷一个个给我介绍，老橘也凑过来，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代表火的离卦泥人，吓得赶紧缩回去。
我看着这些小泥人，一下子就记住了八卦对应的事物，比光看符号好记多了。
“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八卦的符号、名字和代表的事物记下来，明天我考你。”张大爷把木盒递给我，“你可以拿着这个回去看，记得别让老橘给你扒拉坏了，它上次差点把坎卦的泥人当玩具。”
我赶紧把木盒抱在怀里，跟宝贝似的：“您放心，我肯定看好！”
正说着，张大爷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笑着对我说：“楼下王大妈，说她孙子昨天丢了个玩具车，让我帮着看看在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正好给你个实践的机会。”
我眼睛一亮，这可是学以致用的好机会，赶紧点头：“去！当然去！”
跟着张大爷下楼，老橘也跟在后面，尾巴翘得老高。
我抱着装着八卦泥人的木盒，心里又兴奋又紧张——不知道用刚学的八卦，能不能帮王大妈找到玩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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