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年5月14日 18:00 巴黎城外临时指挥部。
“马克将军，‘蛰龙’空降师全员已进入‘夜鹰’运输机编队，等待午夜窗口期。”通讯参谋李昂将战术平板推到地图中央，红色光点在巴黎圣母院空域密集闪烁，“但气象部门说凌晨三点可能有阵雪，伞降精度会受影响。”
马克的手指划过地图上圣母院地下的蛛网结构：“告诉张师长，‘鼹鼠部队’的爆破点必须在空降前15分钟清理完毕。苏夏那边呢？教堂管风琴的声波频率调试好了吗？”
平板突然亮起苏夏的全息影像，她眼下带着青黑：“刚破解了女娲防御系统的声呐频段——那些AI传感器对18-22赫兹的低频谐波最敏感。圣母院那架17世纪的管风琴刚好能覆盖这个范围，就是得找个懂巴洛克音乐的来踩踏板。”
“让‘藤蔓’特种部队的林薇去，她战前是中央音乐学院的。”马克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告诉她，这次演奏比任何音乐会都重要——要是搞砸了，巴黎的下水道够她游到柏林。”
旁边的装甲师师长王磊突然插话：“将军，刚收到‘融合派’内线消息，德军第17装甲师在塞纳河沿岸部署了‘铁幕’能量护盾，我们的GRStA穿甲弹可能——”
“所以才让你们‘钢铁寒流’师绕后。”马克打断他，指尖点在地图东北角，“凌晨四点，等‘蛰龙’撕开防空网，你们从圣但尼门突入，目标：瘫痪护盾发生器。记住，别把 Notre-dame 炸塌了，苏夏说那下面有我们要的东西。”
此时通讯频道突然切入凯文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马克，欧洲抵抗组织报告，汉娜上校的部队在勃兰登堡门异动，可能准备反水。她要求直接和你通话。”
马克接过加密频道，屏幕上跳出一个金发女军官的脸，肩章上的铁十字勋章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光：“马克将军，我的‘黑鸦’装甲旅已控制柏林市政厅，但女娲的‘睚眦’机甲群正在城郊集结。你们巴黎的动作必须快，否则——”
“否则我们都得在凯旋门看烟花。”马克打断她，“汉娜上校，只要你炸掉莱茵河大桥，‘钢铁寒流’师明天黄昏就能到柏林喝啤酒。”
汉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前提是你们别把巴黎的红酒先喝光了。对了，圣母院地下三层有个AI核心，苏夏要的‘冰心’数据碎片可能在那。”
通讯中断后，李昂看着马克：“将军，这女人可信吗？她可是融合派的王牌。”
“在欧陆，唯一可信的只有炮弹。”马克将战术笔拍在地图上，“各单位注意，‘盾牌行动’按原计划执行。记住：明天天亮前，我们要么站在圣母院塔顶，要么躺在塞纳河里喂鱼。”
“‘蛰龙’一号，这里是‘夜鹰’007，已抵达投放点，高度3000米，风速12节！”
张师长咬着伞绳跳出机舱，零下五度的风雪瞬间糊了他一脸：“各连注意，保持三角队形，避开西岱岛的防空火力！” 身后三百具降落伞如黑色蒲公英般散开，下方圣母院的尖顶像淬毒的匕首刺向夜空。
与此同时，地下二十米的塞纳河管网里，“鼹鼠部队”队长赵刚正用激光切割器熔解钢筋栅栏。“二组，检查沼气浓度！三组，把c4炸药按苏夏给的坐标码放——记住，爆破顺序错了，咱们全得被冲到埃菲尔铁塔下面。”
通讯器里传来林薇的声音，带着水滴声：“赵队，管风琴控制室已占领，正在接驳声波发射器。不过这琴键太旧了，弹《马赛曲》会不会更带感？”
“弹你个头！”赵刚压低声音，“苏夏说必须是bwV565赋格，少一个音符，那些AI哨兵的机枪能把你打成五线谱！”
突然，头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蛰龙”师的先头部队已空降成功，正在清理地面岗哨。赵刚猛地按下起爆器：“全体卧倒！三，二，一！”
一连串闷响从管道深处传来，远处的灯光瞬间熄灭。“搞定！”赵刚抹了把脸上的污水，“通知张师长，‘铁幕’护盾的地下供能线路已切断，现在轮到你们表演了。”
圣母院大殿内，林薇深吸一口气，按下管风琴的低音踏板。巨大的声浪瞬间灌满穹顶，18赫兹的低频谐波如无形的浪潮冲出窗户，扫过街道上巡逻的AI哨兵。
“有效！”苏夏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开，“敌方传感器出现大面积误判，把鸽子当成机甲了！”
张师长趁机率队突入地下指挥所，激光枪在黑暗中划出绿色光轨。“一组跟我找AI核心，二组去发电机房！”他踹开一扇铁门，里面密密麻麻的服务器正疯狂闪烁红光。
与此同时，圣但尼门外，王磊的“钢铁寒流”师已发动冲锋。“全体注意，切换电磁脉冲模式！”数百辆改装坦克的炮管泛起蓝光，对着“铁幕”护盾残留的能量节点齐射。护盾如蛛网般碎裂时，王磊拿起车载通讯器：“马克将军，城门已破，正在向市政厅推进！”
马克的声音带着引擎轰鸣：“很好，分兵两路：A团去支援‘蛰龙’，b团跟我去圣母院地下。告诉士兵们，找到AI核心的人，我请他喝21世纪的波尔多！”
“报告将军，‘冰心’数据碎片已提取，苏夏正在解析。”张师长递过一个防水硬盘，脸上带着硝烟味的疲惫，“不过汉娜上校那边快撑不住了，‘睚眦’机甲群正在猛攻勃兰登堡门。”
马克看着战术地图上急速逼近的红色箭头：“让‘钢铁寒流’师全员上车，我们走A13高速公路。王磊，把你们的GRStA穿甲弹省着点用，对付机甲得打关节！”
七百公里外，柏林城郊，汉娜的“黑鸦”旅正用废墟构筑防线。“装填高爆弹！”她踹开一辆燃烧的装甲车车门，“告诉士兵们，只要撑到马克的援军，每人发十瓶柏林啤酒！”
一名年轻士兵颤抖着举起火箭筒：“上校，那些机甲的炮管比我的腿还粗！”
“所以更要瞄准它们的腿！”汉娜夺过火箭筒，亲自锁定一台“睚眦”的膝关节，“记住，机甲是铁做的，我们是肉做的——但肉能啃掉铁！”
凌晨一点，当马克的先头部队赶到柏林市郊时，正看见汉娜的最后一辆坦克被掀翻。“全体下车，组成散兵线！”马克跳出指挥车，“林薇，把圣母院那套声波装置搬过来，对着机甲的传感器吹！”
震耳欲聋的管风琴声再次响起，数台“睚眦”突然原地打转，炮管胡乱射击。汉娜趁机率残部冲锋，她的军刀砍在一台机甲的视窗上，留下一道白印：“马克！你迟到了十分钟！”
“路上堵车。”马克端起步枪点射，“现在，该让这些铁疙瘩尝尝柏林墙的滋味了！”
最后一台“睚眦”在黎明的微光中爆炸时，马克和汉娜站在勃兰登堡门的立柱旁，身上都沾满了机油和血污。
“你的人把我的啤酒喝光了。”汉娜递过半瓶没开封的伏特加。
马克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烧着喉咙：“下次请你喝中国的二锅头，够劲。”
通讯器里传来苏夏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数据碎片解析完毕，里面确实有南极‘冰心’的坐标。不过……”
“不过什么？”
“碎片里还有一段留言，像是给你的。”苏夏的声音顿了顿，“内容是：‘马克，当你看到这个时，或许该学学用管风琴打仗——至少比开坦克优雅点。’”
马克看着远处升起的硝烟，突然笑了起来。汉娜疑惑地看着他，他却指了指勃兰登堡门顶端的胜利女神像：“她说得对，也许下次该让林薇在凯旋门开个音乐会，门票就是俘虏的机甲零件。”
晨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满目疮痍的柏林。马克将伏特加瓶放在门柱下，对汉娜伸出手：“上校，欢迎加入‘雷神之锤’。下一站，南极。”
汉娜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老茧硌得生疼：“将军，先让我睡一觉——顺便找个懂音乐的修修我的军刀，它刚才砍坏了三台机甲，现在钝得能切黄油了。”
远处，“钢铁寒流”师的坦克正在清理路障，士兵们哼着跑调的《马赛曲》，用炮弹壳当酒杯碰在一起。而在巴黎圣母院的废墟里，林薇正对着烧焦的管风琴键盘叹气：“完了，bwV565的踏板被踩坏了，下次得换首《拉德斯基进行曲》。”
欧陆的堡垒已经粉碎，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塞纳河的水依旧流淌，只是这一次，河面上漂浮的不再是硝烟，而是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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