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那声非人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更深的恐惧，狠狠撞在审讯室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又被尖锐的警报声撕扯得支离破碎。他布满血污的脸因巨大的惊骇和绝望彻底扭曲，眼球暴凸，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要撑裂眼眶！束缚带深深勒进他缠着绷带的肩膀和胸腔，每一次疯狂的挣扎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绷带下渗出的新鲜暗红！
“骨髓……活性源……新河……事故……工人……”林小山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收缩成针尖！深潭般的眼底第一次被巨大的惊骇彻底撕裂！指骨死死抠住冰冷的合金桌沿，断裂的肋骨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贯穿身体，却压不住那股从脊椎窜上天灵盖的、如同冰海倒灌的彻骨寒意！
滨投……用新河化工厂事故理……那些重伤濒死、甚至……尚未断气的工人……强行抽取骨髓……提炼……制造……那些能蚀骨噬髓的……活体血晶？！
这念头带来的恐怖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碎了所有理性的堤坝！林小山沾着冷汗的手猛地按住剧痛的肋下，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他死死盯着李卫那张因恐惧而彻底崩溃的脸，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说清楚！谁干的？！怎么抽？！那些骨髓……做了什么？！”
“是……是威廉！还有……沈耀东那条老狗！”李卫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哭腔和刻骨的怨毒，如同毒蛇吐信，“新河……0451粮库……还有……还有更早的……那些事故……重伤的……拖进地下实验室……用……用低温离心机……活体……抽取……脊髓液……骨髓……干细胞……”他布满血污的脸因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剧烈抽搐，“他们说……说那是……‘生物电池’……‘活性源’……能……能驱动……那些……‘容器’……”
“容器？！”林小山的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新河仓库里……那个被撕碎的金属人形？！滨投……在用工人的骨髓……喂养那些非人的怪物？！
“那些晶体……就是……就是骨髓里的东西……提纯……活化……”李卫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战栗，“……像……像活的虫子……钻进……金属……钻进……骨头……”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抬起，死死盯在林小山脸上，瞳孔深处是巨大的、如同被毒蛇舔舐后颈的恐惧，“……苏晓雯……她……她手里的碎片……就是……就是从一个……失控的‘容器’身上……硬……硬抠下来的！那东西……那东西想钻进她手里！是她……是她用那块铁砣……砸……砸碎了它！才……才……”
“轰隆——！！！”
窗外沉闷的雷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狠狠砸在滨江上空！也砸在林小山几乎要炸裂的神经上！
晓雯！
她用那半截铁砣……砸碎了那个想钻进她手里的怪物？！她左手的粉碎性伤……不是爆炸……而是……被那些活着的血晶……强行钻进骨头里……试图……蚀穿她？！
巨大的悲怆和冰冷的怒火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林小山的理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在李卫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沾着冷汗的手猛地探出！一把死死揪住李卫沾满血污的衣领！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李卫从束缚椅上提起来！断裂的肋骨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着神经，但他浑然不觉！
“那些骨髓……那些工人……名单！实验室！地点！说——！！！”林小山炸雷般的嘶吼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毁灭一切的疯狂，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李卫濒临崩溃的神经！
“在……在……”李卫被勒得几乎窒息，眼球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巨大的恐惧彻底碾碎了他最后一丝抵抗，“……滨投……滨投大厦……地下……负四层……冷库……后面……加密服务器……日志……名单……都……都在……”
话音未落！
“嗡——！！！”
林小山怀里……那半截冰冷的铁砣……
毫无征兆地……
极其极其剧烈地……
震动起来！
如同……
垂死心脏…… 最后的…… 疯狂搏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
冰冷刺骨…… 却又带着…… 一丝…… 极其极其微弱…… 如同…… 濒死哀鸣般的…… 精神脉冲……
如同烧红的钢针……
狠狠刺入林小山…… 因愤怒而沸腾的识海！
剧痛伴随着一幅极其极其模糊的画面碎片——
苏晓雯的病房！心电监护仪上……那根平稳的曲线…… 毫无征兆地…… 剧烈地…… 向上…… 弹起一个尖锐的峰值！如同垂死的心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擂动！随即…… 又无力地跌落……拉成一条…… 更加绝望的…… 直线！凄厉的长鸣……如同最后的丧钟……在病房炸响！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冰冷的意念流：
【……锚点……反噬加剧……_
【……能量……失控……_
【……目标……生命体征……崩溃……_
【……砝码……失衡……_
【……快……_
信息流瞬间中断！剧痛抽离！林小山眼前一黑！巨大的心悸如同冰锥刺穿心脏！晓雯？！
“砰——！！！”
审讯室厚重的合金门被林小山用肩膀狠狠撞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赤红欲裂！沾着冷汗的手死死按住剧痛的肋下，不顾一切地冲向走廊尽头苏晓雯的病房！每一步都扯动着断裂的肋骨，剧痛如同钢刀刮骨！但他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沉静到极致的、如同冻土般的决绝！
滨投大厦地下负四层？
名单？
服务器？
血晶的源头？
所有线索如同烧红的铁链，瞬间捆死了滨投的心脏！
但此刻……
林小山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只有…… 走廊尽头…… 那扇…… 透着惨白灯光的…… 病房门！
晓雯……
等我！
滨江中心医院顶层手术区。
“手术中”的红灯依旧刺眼。陈飞背靠着冰冷墙壁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手术室紧闭的门上。耳内微型通讯器传来“黑蜂”小组压抑的汇报：“……病理分析三室……样本箱……被……被替换了！里面的原始血晶样本……不见了！替换品……是……是高仿的工业碳化硅晶体！”
替换？！陈飞的心脏瞬间沉入冰海！沾着血泥的手死死攥紧！指骨捏得惨白！果然！有人……就在这医院里！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抹掉了最关键的证据！
手术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主刀医生带着一身疲惫和巨大的焦虑冲出来，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布满血丝：“陈先生！唐先生情况极度危险！不明原因凝血功能障碍持续恶化！血小板计数归零！全身性弥漫性血管内凝血（dIc）！所有凝血因子活性……彻底失效！我们……我们输进去的血……就像倒进筛子里的水！根本……根本止不住！再这样下去……”
凝血因子……彻底失效？！陈飞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瞪圆！沾着血泥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个空荡荡的皮扣！匕首……U盘……干扰器……蒸发……血晶……蚀骨……凝血障碍……骨髓……活性源……
一个冰冷到极致的推论如同闪电劈开迷雾！
那些血晶……不仅能蚀穿金属和骨头……
它们…… 本身就是…… 最恐怖的…… 凝血毒素？！
或者……更可怕……
它们…… 能…… 钻进血液里……像活物一样…… 精准地…… 吞噬…… 破坏…… 凝血因子？！
如同……
最致命的…… 纳米级…… 生物武器？！
“立刻！给我唐先生血液里残留物的分子结构图谱！现在！马上！”陈飞炸雷般的命令不容置疑！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鹰隼锁死了一生！他沾着血泥的手猛地按下通讯器，“‘黑蜂’！目标变更！锁定所有进入过病理分析三室的人员！特别是……接触过替换样本箱的人！给我挖！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只‘老鼠’……揪出来！”
苏晓雯的病房。
心电监护仪凄厉的长鸣如同丧钟，狠狠切割着惨白的灯光和凝滞的空气。屏幕上，那根象征生命的曲线……已然…… 拉成一条…… 绝望的…… 直线！医生和护士围着病床，进行着徒劳的抢救，按压，电击……每一次沉重的按压都让苏晓雯毫无生气的身体微微弹起，又重重落下，如同破碎的玩偶。
林小山撞开病房门的瞬间，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被那片刺眼的直线和医生脸上沉重的绝望彻底冻结！心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窒息感汹涌而上！
晓雯？！
他沾着冷汗的手死死抠住门框，断裂的肋骨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沉静到极致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死寂！他沾着泥浆血渍的皮鞋……极其极其缓慢地…… 却又沉重如山岳地…… 踏进了病房……
一步……
两步……
他无视了围在病床前的医护人员，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晓雯那只……依旧死死攥紧…… 缠满渗血纱布的…… 左手上！
纱布上……
新鲜的暗红…… 如同盛开的…… 死亡之花……
正…… 极其极其缓慢地…… 向周围…… 洇染开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
冰冷…… 死寂…… 却又…… 带着一丝…… 极其极其微弱…… 如同…… 活物蠕动般的…… 气息……
从那只紧攥的手里…… 无声地…… 弥漫出来……
林小山沾着泥浆血渍的手……
极其极其缓慢地…… 探向…… 那只…… 紧攥的…… 左手……
指尖……
在即将触碰到…… 那渗血纱布的瞬间……
他怀里…… 那半截冰冷的铁砣……
猛地…… 再次…… 剧烈地震颤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
沉重到…… 灵魂都无法承受的…… 巨大悲怆…… 和…… 一种…… 仿佛来自…… 血脉深处的…… 冰冷悸动……
顺着他的手臂…… 狠狠…… 砸入心脏！
砝码……
要…… 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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