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号…”
那破碎嘶哑的音节，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血肉中碾磨，在锅炉的嘶吼与能量嗡鸣的缝隙中挣扎着挤出。不是苏清雪清冷的声线，而是叶红菱濒死时，那份被血与火淬炼过的、永不磨灭的执念！
机械臂绷直如矛，暗红光芒在冰冷的金属表面狂涌，颤抖的指尖，死死指向观察窗外——那片时空错乱的废墟中央，那个巨大的、扭曲的金属环！
“红…红菱姐！”扳手带着哭腔的惊呼从检修口传来。
“方向！遗迹！”老疤的吼声如雷，重机枪枪口瞬间抬起，指向那片死寂的轮廓。
李维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投入熔炉！叶红菱残存的意志在苏清雪的躯壳里咆哮，引路的不是灯塔，是燃烧的残魂！而那艘缝合怪船“归乡号”，尾部锅炉的咆哮陡然拔高，压力指针疯跳，幽蓝的导能管光芒刺眼欲盲，庞大的钢铁身躯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猛地加速，履带狂暴地卷起漫天烟尘和碎石，带着一股碾碎一切的疯狂气势，直扑那片诡异的废墟！
“锅炉失控！能量输出暴走！拉不住了！”扳手在检修口里惊恐尖叫。
“坐稳！”李维目眦欲裂，双手死死抓住锈迹斑斑的操纵杆，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拉，试图对抗这失控的钢铁疯兽！操纵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反馈回来的力量如同山崩！驾驶舱在剧烈的颠簸中疯狂摇摆，舱壁的铆钉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轰隆！
“归乡号”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狠狠撞开了遗迹外围一片相对低矮、覆盖着厚重尘埃的金属栅栏！扭曲的金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碎片如同炮弹般四溅！整艘堡垒冲进了遗迹的范围！
就在进入遗迹范围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仿佛穿透灵魂的奇异力场，猛地扫过整艘“归乡号”！
尾部那狂暴嘶鸣的锅炉，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咆哮声骤然衰减！压力指针疯狂回落！导能管中刺目的幽蓝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变得暗淡、摇曳不定！失控的加速戛然而止，庞大的堡垒依靠惯性向前滑行了一段，沉重的履带碾过覆盖着厚厚尘埃的破碎石板路，发出沉闷的碾压声，最终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彻底熄火，停了下来。只有锅炉泄压阀还在徒劳地喷吐着几缕微弱的白汽。
驾驶舱内，剧烈的摇晃停止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
角落里，苏清雪绷直如矛的机械臂也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暗红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整条手臂无力地垂落，撞击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她颈间那枚晶体中沸腾的暗红光芒也迅速消退，混乱的蓝光重新占据了主导，只是闪烁的频率似乎比之前…平缓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一丝。
“力…力场？干扰？”扳手灰头土脸地从检修口爬出来，独眼惊魂未定地扫视着四周。
“能量抑制。”小玲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迅速凑到观察窗前，锐利的目光穿透布满裂痕的玻璃，扫视着这片死寂的遗迹。“遗迹核心区域存在强大的能量场，压制一切高强度的主动能量释放。‘归乡号’的锅炉和能量系统被强行静默了。”
李维松开几乎被汗水浸透的操纵杆，掌心一片滑腻。他快速扫了一眼角落里的苏清雪，确认她只是再次陷入深度昏迷，颈间晶体相对“平静”后，立刻起身，抓起靠在舱壁上的那把染血的合金砍刀。
“老疤，警戒！扳手，小玲，跟我下车！看看这个鬼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们！”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叶红菱最后的声音和指向，绝非偶然。这片遗迹，藏着他们需要的答案，或者…更深的绝望。
推开那扇沉重、布满油污的舱门，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金属锈蚀、尘埃和某种奇异植物腐败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遗迹内部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天空被巨大的、扭曲的金属穹顶残骸遮挡，只有几束惨淡的天光从破洞中投射下来，在厚厚的尘埃上形成模糊的光柱。
入眼所见，是彻底凝固的时空错乱。
脚下是巨大的、布满裂纹、刻满古老而繁复纹路的石板，风格厚重苍凉，如同失落神庙的基座。而矗立其上的，却是断裂扭曲、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未来风格廊柱和曲面墙壁。粗犷的巨石拱门上，粗暴地焊接覆盖着流线型的合金装甲板。几根细长的、顶端断裂的金属尖塔刺向昏暗的穹顶，塔身上覆盖着如同电路板般的精密纹路。一些巨大的、如同血管般虬结的粗大能量管道从废墟深处延伸出来，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有些已经断裂，露出内部结晶化的能量残留。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靴子踩在厚厚尘埃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金属冷却收缩的“咔哒”声，更添诡异。
“这地方…像个坟场。”老疤端着转轮重机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粗声粗气地低语，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坟场。”小玲蹲下身，用手指抹开一片石板上的厚厚尘埃，露出下面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斑驳痕迹。“很多血…很久以前的了。”她又指了指不远处一根断裂的、未来风格的金属廊柱，柱身有一道巨大的、边缘呈熔融态的撕裂伤，“高能武器留下的痕迹。战斗很激烈。”
李维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一片片废墟。叶红菱的残念指向的是中央那个巨大的金属环。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向那个方向小心前进。
绕过一堆如同小山般的、扭曲变形的未来金属残骸，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出现在眼前。广场中央，正是那个巨大的、扭曲的金属环状结构。它高达十几米，通体由一种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未知合金铸造而成，表面布满了复杂到令人眼晕的、如同立体电路般的凸起纹路。环体本身并非完整的圆形，而是呈现出一种被巨力扭曲、撕裂的状态，几处断裂的茬口闪烁着结晶化的能量光芒，散发着微弱的辐射热。在金属环的下方基座，连接着大量断裂的、同样布满精密纹路的粗大管道，深深扎入广场下方。
而就在这巨大金属环的阴影笼罩之下，广场的一个角落，赫然矗立着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带着强烈废土风格的“补丁”！
那是一个用厚重、布满铆钉的废土装甲板和各种粗大蒸汽管道粗暴焊接而成的…棚屋？或者说，一个简陋的前哨站。它紧挨着一面相对完好的、覆盖着未来合金板的墙壁搭建，入口处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上面用粗粝的手法刻着一个标志——一只紧握齿轮的铁拳！
铁腕！
“是铁腕老大的标记！”扳手失声叫了出来，独眼放光，“他…他果然来过这里！这棚子肯定是他搭的！”
三人立刻围了上去。棚屋的门早已腐朽，只剩半扇歪斜地挂着。里面空间不大，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金属和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地上散落着一些废弃的工具、断裂的钻头、空瘪的能量棒包装。角落堆着几个蒙尘的金属箱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棚屋中央一张用厚重金属板焊接而成的“工作台”。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明显是从遗迹各处拆卸下来的未来零件——一些闪烁着幽蓝微光的能量核心碎片、几块布满精密纹路的电路板、几截断裂的、流淌着结晶化能量液的管线…还有一把巨大的、布满油污的液压钳，钳口还死死咬着一块从某个巨大设备上硬生生掰下来的、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金属板。
而在工作台的正中央，被一堆零件簇拥着的，是一个约莫半米高、通体由暗沉金属铸造、风格粗犷而精密的…长方体设备！
它看起来像一个微缩的引擎，或者某种能量转换核心。主体是厚重的废土合金铸造，棱角分明，布满了巨大的铆钉和粗糙的焊接痕迹。然而，在这粗犷的外壳上，却极其精妙地镶嵌、嫁接、熔铸着大量从遗迹中拆卸下来的未来零件！那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能量导管如同活体的血管，深深嵌入合金外壳，连接着内部复杂的结构。几块布满精密纹路的散热片如同翅膀般展开。设备正面，一个由纯净水晶打磨而成的观察窗内，隐约可见内部缓慢旋转的、散发着微光的核心结构。整个设备散发着一种野蛮与精密、粗糙与未来完美融合的奇异美感，像一件暴力拆卸后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这…这是…”扳手扑到工作台前，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台设备冰冷的金属外壳，独眼里爆发出近乎朝圣的光芒，“能量…能量适配中枢？！我的老天爷！铁腕老大…他…他把遗迹里的未来破烂，和他自己的废土技术，硬是…硬是搓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指着设备侧面几个接口：“看！标准废土锅炉的蒸汽压力输入口！还有这个！通用能量输出口！还有这个！他妈的！他居然还预留了生物能感应接口？！虽然只是个粗糙的铜片阵列…但这思路…这思路太他妈神了！”
扳手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看到了神迹。“这玩意儿！就是它！它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它能当桥梁！把‘归乡号’锅炉的蒸汽动能、未来能量导管的幽蓝能量、甚至…甚至是我们武者的内力！整合起来！转换成稳定可靠的动力输出！效率绝对比我们之前瞎搞的那个充电宝强一百倍！不！一千倍！”
希望的光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这片死寂的坟场中亮起！
李维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他看向工作台上那台静静矗立的金属造物——铁腕留下的遗产。那个神秘、强大、如同秃鹫般在废土与未来残骸中攫取资源的男人，竟然在这里，留下了如此关键的馈赠！
“能启动吗？”李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
“能！必须能！铁腕老大留下的东西，肯定能用！”扳手信心爆棚，立刻开始检查设备，手指在接口和外壳上飞快地摸索。“核心看起来完好！能量导管无破损…生物能接口有点积灰…清理一下就好！老大！快！帮我把这宝贝疙瘩抬回‘归乡号’！有了它，咱们这破船就能脱胎换骨！”
李维和老疤立刻上前，合力抬起这台沉重的金属造物。入手冰凉沉重，但那份粗糙外壳下蕴含的精密力量感，却让人无比安心。
就在他们将设备抬离工作台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机括转动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工作台下方那块被厚厚尘埃覆盖的地板，猛地向下一沉，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有暗格！”小玲反应最快，手中战术匕首瞬间出鞘，寒光一闪！
李维和老疤也立刻放下设备，武器在手，警惕地指向洞口。
没有预想中的陷阱或怪物。
洞口下方，是一个小小的、用防水油布包裹的金属盒子。
扳手小心翼翼地用工具将盒子勾了出来。盒子没有上锁，打开后，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样东西：几块用真空袋密封保存的高纯度能量结晶（虽然所剩能量不多）；一张折叠起来的、材质特殊的防水地图；还有…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棱柱体。
这棱柱体造型极其简洁流畅，表面没有任何按键或接口，光滑得如同镜面。但在其内部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幽蓝光芒在缓缓脉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精纯的空间能量波动，从这小小的棱柱中隐隐散发出来。
“这…这是…”扳手拿起那个黑色棱柱，独眼瞪得溜圆，“空间…稳定锚点？不对…感觉更复杂…像是某种…钥匙？或者…信标？”
小玲拿起那张地图展开。地图材质坚韧，上面用精准的线条描绘着复杂的废土地形，其中一条醒目的红色虚线，蜿蜒曲折，指向废土深处某个未知的区域。在地图一角，用粗犷有力的笔迹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归途渺茫，坐标已锁。若有后来者，循此图，寻‘方舟’。勿信‘时枢’。——铁腕】
方舟？时枢？
李维的瞳孔骤然收缩！又是“时枢”！那个“净痕”部队背后，如同幽灵般存在的名字！铁腕竟然也知道它？还留下了警告？而这个“方舟”…又是什么？
线索如同破碎的拼图，在眼前旋转。铁腕留下的遗产，远不止那台能量中枢。
“老大！快看！”老疤突然低吼一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李维猛地抬头，顺着老疤枪口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巨大金属环状结构的另一侧阴影中，那片由未来合金板覆盖的墙壁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三个人影！
他们如同从墙壁本身剥离出来的阴影，身形高挑，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流畅和静默。身上覆盖着紧贴皮肤的、如同液态水银般流动的暗色作战服，作战服表面不断变幻着周围环境的纹理，使得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难以锁定。脸上覆盖着同样材质的面具，只露出毫无感情的、闪烁着冰冷电子微光的眼眸。他们手中握着的，是造型极其简洁、线条流畅、枪口闪烁着幽蓝能量聚集光芒的修长步枪——典型的未来科技武器！
“净痕！”李维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全身！他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遗迹！
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废话。
三名“净痕”士兵如同训练有素的猎杀机器，瞬间抬枪！三道幽蓝的能量光束无声无息地撕裂昏暗的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射李维、老疤和小玲！速度快到极致！
“散开！”李维怒吼，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向侧后方翻滚！幽蓝光束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击中他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一个金属箱子，瞬间将其熔穿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边缘闪烁着暗红的熔融金属！
老疤的反应同样迅猛，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灵活，一个战术翻滚躲到一堆金属残骸后面。重机枪的怒吼瞬间爆发！密集的子弹风暴如同金属狂潮，泼向那三个鬼魅般的身影！
叮叮当当！
子弹打在“净痕”士兵那流动的作战服上，大部分竟然被诡异的力场偏斜开来，只在空气中溅起点点火花！只有少数几发命中了未被力场完全覆盖的关节连接处，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却未能造成有效伤害！
小玲的身影则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在对方抬枪的瞬间就已经消失在原地！她并未开枪，而是利用废墟的复杂地形急速移动，手中的战术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致命的寒芒，目标是对方能量步枪的供能节点！
一名“净痕”士兵似乎察觉到了小玲的威胁，冰冷的电子眼瞬间锁定她移动的方向，枪口幽蓝光芒再次亮起！
就在这时！
“他娘的！敢偷袭老子？！”扳手的怒吼声带着破音的狂怒响起！
只见扳手不知何时已经将铁腕留下的那台能量适配中枢挡在了身前！他那只独眼赤红，双手死死抓住设备两侧，体内那点可怜的内力不要命地灌注进设备外壳上那个粗糙的“生物能感应接口”铜片阵列！
嗡——！！！
能量适配中枢猛地一震！内部那个缓慢旋转的、散发着微光的核心瞬间转速飙升！镶嵌在粗犷外壳上的未来能量导管，幽蓝光芒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变得刺眼夺目！一股狂暴的、混杂着废土蒸汽朋克狂野和未来能量精纯的冲击波，猛地从设备正面那个水晶观察窗中——喷薄而出！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着空气的蓝白色能量洪流，如同失控的巨龙，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狠狠撞向那名正要射击小玲的“净痕”士兵！
那名士兵的液态作战服力场瞬间被狂暴的能量洪流撕开！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猛地倒飞出去！身体还在空中，那身流动的作战服就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内部的机械结构和部分仿生组织暴露出来，闪烁着电火花，重重地砸在几十米外一根断裂的金属廊柱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瘫软下去，生死不知！
这突如其来的、蛮不讲理的狂暴反击，让另外两名“净痕”士兵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冰冷的电子眼中，似乎也闪过一丝数据的错乱！
“机会！”李维眼中寒光爆射！在老疤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下，他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掩体后扑出！手中的合金砍刀灌注了全身残存的内力，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斩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净痕”士兵脖颈！
那名士兵瞬间反应过来，液态作战服力场全开，同时试图抬枪格挡！
但李维的速度太快！刀锋上凝聚的内力如同实质的锋芒！
嗤啦！
刀锋并未完全斩开那诡异的力场，却硬生生切入了一半！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能量力场被强行撕裂的尖啸同时响起！火星四溅！
巨大的力量将那名士兵劈得踉跄后退！面罩下的电子眼疯狂闪烁！
与此同时，小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最后一名士兵的侧后方！她并未攻击对方身体，手中的战术匕首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刺向对方手中能量步枪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能量传输节点！
噗嗤！
匕首轻易刺穿了节点外壳！幽蓝的能量液瞬间喷溅而出！整把能量步枪的光芒瞬间熄灭，枪身内部传来一阵短路的噼啪声！
那名士兵反应极快，瞬间弃枪，液态金属般的作战服手臂部位猛地变形，延伸出一把闪烁着高频能量刃的臂刃，反手就向小玲削去！
小玲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在对方臂刃挥出的瞬间，脚尖在旁边的金属残骸上一点，整个人如同魅影般向后飘飞，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老疤！压制！”李维低吼，手中的砍刀如同狂风暴雨，死死缠住那名被他劈退的士兵，不给对方喘息和拔枪的机会！
“得令！”老疤的重机枪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将最后那名弃枪的“净痕”士兵逼得连连后退，液态作战服力场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剧烈闪烁，眼看就要过载崩溃！
胜利的天平似乎在向他们倾斜！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从遗迹入口的方向席卷而来！
这股能量波动带着一种绝对的秩序和冰冷的逻辑感，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的枪声、怒吼和能量嗡鸣！
正在激战的李维、老疤和小玲，动作同时一滞！仿佛瞬间陷入了粘稠的胶水之中，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那两名还在抵抗的“净痕”士兵，动作也猛地一僵，随即如同接收到了最高指令，瞬间停止了所有抵抗动作，如同标枪般挺直站立，面朝入口方向，电子眼中闪烁着绝对的服从光芒。
死寂。
绝对的死寂再次降临。
只有尘埃在能量波动卷起的微风中缓缓飘落。
在遗迹那破败的、被“归乡号”撞开的入口处，弥漫的烟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排开。
一个身影，如同从地狱深渊中走出的死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
他身形并不算特别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瘦削。覆盖全身的并非其他“净痕”士兵那种流动的液态作战服，而是一套造型更加简洁、线条更加凌厉、通体呈现深邃哑黑色的全覆式装甲。装甲表面没有任何反光，仿佛能吸收周围一切光线，只有关节连接处流淌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冰河般森冷的幽蓝能量纹路。头盔是光滑的流线型，面部覆盖着一整块深色的单向视窗，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绝对的黑暗。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言语。
但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降临在整片遗迹废墟之上！
时间，空间，仿佛都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被强行凝固。
李维握刀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死死盯着入口处那个如同黑洞般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
不需要任何介绍，不需要任何确认。
那份冰冷到极致的秩序感，那份如同机械般精准的逻辑威压，那份让所有“净痕”士兵瞬间化为雕塑的绝对权威…
是他！
“净痕”的最高指挥官，清除指令的终极执行者，那个代号——
“冷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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