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刚走下战台，双腿一软差点跪倒，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攥着心脏。
低头一看，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正从心脏处蔓延，蛛网般爬满脖颈，细看竟像无数细小的血蛇在皮肤下游走，带着刺骨的阴冷。
“咋回事？”蛊婆佝偻的身影像阵风刮过，银质手镯碰撞出急促脆响，金红色毒雾瞬间笼罩林玄胸口，想驱散那些诡异纹路。
可毒雾撞上纹路的刹那，像滚油浇了冰水，“滋啦”炸开细碎火星，竟被狠狠弹开，蛊婆脸色骤变：“这玩意儿带着怨气，是诅咒！”
苏倾月快步上前，掌心的月神镜陡然亮起银蓝光，柔和却坚韧的光线照在纹路上，镜面泛起圈圈涟漪。
“是血魂诅咒，”她蹙着眉，声音带着凝重，“月神残魂说……这是当年灭门时，凶手留下的后手，会随着你的力量增强反噬！”
小羽半透明的残魂在九极弑天剑上急得转圈，半透明的脸颊涨得通红，小手死死攥着剑柄：“林大哥，你脸色好差！嘴唇都白了！”
战戟古朴的纹路亮起红光，低沉的声音带着焦灼：“战戟说这诅咒在疯狂吸食你的混沌力，再这样下去，你的道基都会被掏空！”
林玄咬紧牙关，强行稳住身形，体内混沌道体全力运转，经脉里的混沌力像奔涌的江河，冲撞着血色纹路。
可那些纹路却像饿疯了的狼，贪婪地吞噬着混沌力，反而涨得更红，阴冷感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忍不住低骂：“妈的……这诅咒还会借力打力！”
他突然想起怀中的九极令，猛地探手入怀，摸出那枚九极令·圆满，巴掌大的令牌泛着暗金光泽，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九极符文。
令牌刚接触到胸口的纹路，竟“嗡”地一声发出灼热的光芒，纹路像被烫到的蛇，猛地蜷缩起来，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九极令能克它！”林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立刻将令牌紧紧按在胸口，沉喝一声，“混沌道种·净化！”
银灰色能量像细密的网，顺着令牌渗入皮肤，所过之处，血色纹路不断消融，却也激起更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刺。
滋滋的灼烧声不断响起，林玄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颌滴落，砸在战台的青石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那些血色纹路快要被彻底驱散，胸口的剧痛稍有缓解时，异变陡生。
林玄体内突然炸出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带着腐臭的怨气，瞬间弥漫了半座战台，连阳光都被遮去几分。
黑雾在空中快速凝聚，化作一个披黑袍的虚影，黑袍边缘泛着暗红色的光，脸上戴着张渗血的面具，血迹像活的一样缓缓流淌——正是血魂殿主残魂！
“嘿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残魂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带着空旷的回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他虚幻的手指轻轻敲着面具，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幽幽道：“林家小子，没想到你能撑到现在，倒是比你那死鬼老爹强些。”
“是你！”林玄目眦欲裂，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沸腾，又在下一秒冻结，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当年灭我满门的……是不是你？”
混沌道体的能量疯狂涌出，淡金色的能量从毛孔喷涌而出，像无数把小剑，狠狠刺向残魂，却只穿过他虚幻的身体，激起层层黑雾。
“我只是个执行者，”残魂冷笑，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嘲讽，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主谋是三千道州的古神。”
他顿了顿，看着林玄骤变的脸色，继续说道：“我不过是借他们的力，种下这血魂诅咒，本想看着你被怨气吞噬，没想到你命这么硬。”
蛊婆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甩出万蛊盆，漆黑的瓦盆在空中旋转，盆底刻着百蛊噬心图，无数细小的蛊虫影子在盆内蠕动。
“放屁！今天就撕了你这鬼影！”金红色毒雾化作利爪，泛着幽蓝的光，带着触之即死的剧毒，抓向残魂，却在穿过他身体时化作一缕青烟。
“物理攻击没用，”苏倾月的月神镜射出更盛的银蓝光线，像柔韧的锁链，缠住残魂的黑袍，每一寸接触都让黑雾滋滋消融，“得用灵魂攻击！”
林玄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九极令·圆满的净化之力不仅能克诅咒，对灵魂想必也有奇效，立刻将令牌举过头顶。
银灰光芒迅速膨胀，化作半透明的囚笼，笼壁上流转着因果符文，将残魂和那些还没消散的血色纹路牢牢锁在中央。
“九极令·因果净化！”林玄低吼着，催发令牌的全部力量，银灰能量像潮水般不断冲刷，黑雾和血色纹路则像顽抗的礁石。
囚笼里，能量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断有黑色的碎屑从残魂身上掉落，他虚幻的身体不断扭曲，黑袍被能量撕裂出无数缺口。
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面具上的血迹变得更加粘稠，声音都在颤抖：“住手！再净化下去，你也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我就是要知道！”林玄眼神坚定，加大能量输出，银灰囚笼不断收缩，“告诉我，天道余烬在哪？！”
蛊婆的万蛊盆悬在半空，金红色毒雾凝聚成更细密的网，罩住囚笼，防止残魂逃脱，她急声道：“别让他耍花样！”
苏倾月的月神镜光芒愈发璀璨，苍老的月神残魂声音再次响起：“这残魂与天道余烬有因果牵连，净化到极致，自会显形！”
小羽的残魂在九极弑天剑上大喊：“林大哥加油！当年的真相一定能揭开！”
残魂的嘶吼声越来越凄厉，黑雾不断消散，渐渐露出面具下模糊的轮廓，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银灰能量死死压制，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林玄胸口的疼痛早已被揭开真相的执念压下，他死死盯着囚笼中的残魂，眼中只有不容动摇的决心：“说！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银灰能量终于冲破残魂最后的防线，黑雾彻底消散，面具“咔嚓”一声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枯槁面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映出林玄坚毅的脸。
“天……天道余烬……在……”残魂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最后的不甘，一道微弱的金光从他虚幻的体内飘出，在空中化作一个模糊的地图轮廓。
林玄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道金光，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周围的人也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揭晓。
金光只持续了片刻，便在银灰能量的净化下彻底消散，但那地图的轮廓已深深印在林玄脑海中，指向遥远的未知之地。
残魂最后的意识彻底消散，囚笼里的银灰能量缓缓收敛，回到九极令中，林玄胸口的血色纹路也终于消失殆尽，只留下淡淡的印记。
他踉跄了一下，被苏倾月及时扶住，蛊婆连忙上前探查他的气息，松了口气：“还好，混沌力虽然损耗不少，但根基没伤。”
林玄望着残魂消散的方向，眼神复杂，有复仇的快意，更有对未来的坚定：“三千道州的古神，天道余烬……这场账，该好好算了。”
战台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带着未尽的余威，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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