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背着苏沐玥踏入青风林时，夕阳正将天际染成熔金之色。他指尖凝出的龙元灵力顺着少女后心缓缓注入，每一次流转都能逼出些许紫黑色的蛊毒，那些被炼化的毒素在空气中化作缕缕青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师兄……”苏沐玥在昏迷中蹙着眉，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别去……幽冥殿……”
凌辰低头看了眼怀中人苍白的小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沾满血污的发丝。半株冰心草被他用灵玉盒装着贴在少女心口，那股沁人的寒意正一点点压制着蛊毒的蔓延，但想要彻底根除，还需要更霸道的净化之力。
“放心，”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处理完那些杂碎，我就带你回青云宗找宗主前辈疗伤。”
玄雷踏天靴踩在枯叶上悄无声息，凌辰借着暮色在林间穿梭，神识如蛛网般扩散开。刚才解决赵无殇时搜出的储物戒里，除了几张没用的传讯符，就只有一块刻着骷髅头的黑色令牌，令牌背面隐约可见“幽风堂”三个字。
“看来这赵无殇在幽冥殿里，也只是个堂口管事的角色。”凌辰冷笑一声，将令牌收进自己的储物戒。他很清楚，像幽冥殿这种盘踞玄天域数百年的邪修势力，绝不可能只有表面看到的这点实力。
夜幕降临时，他在林外找到一处废弃的山神庙。用龙元灵力清理掉蛛网尘垢后，凌辰将苏沐玥放在铺着软草的石台上，又在庙门外布下三重警戒阵法。做完这一切，他才盘膝坐在门槛上，拿出那块幽冥殿令牌仔细端详。
令牌材质非金非木，入手冰凉，上面的骷髅头纹路在月光下竟泛着诡异的红光。凌辰尝试将灵力注入其中，令牌突然震颤起来，骷髅眼眶里闪过一道血光，一段残缺的影像在他脑海中炸开——
漆黑的大殿里，十几个黑袍人跪在地上，为首的白发老者手持骨杖，杖顶的骷髅头正啃食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大殿中央的血池里泡满了残缺的尸身，数不清的黑色蛊虫在池水中翻腾……
“噗！”
凌辰猛地吐出一口血沫，令牌上的红光瞬间黯淡下去。他捂着发痛的眉心，眼神凝重到了极点：“血祭大阵……这些疯子，竟然在修炼这种禁术！”
玄天域的古籍里记载过，幽冥殿的“血祭大阵”需要用十万生魂献祭，一旦功成便能召唤幽冥恶鬼，威力足以覆灭整个中等宗门。看影像里的血池规模，恐怕已经献祭了不下万人。
“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总坛。”凌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断魂崖斩杀的幽冥殿左使，那人的储物戒里曾有一张标注着“黑风谷”的地图，当时只当是普通据点，现在想来或许另有玄机。
正当他要取出地图核对时，山神庙外突然传来阵法被触动的嗡鸣。凌辰瞬间起身，陨铁长刀无声出鞘，身形如鬼魅般掠到门后。
三道黑影如同蝙蝠般倒挂在庙檐上，黑袍下露出的手爪泛着青黑色，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邪功的修士。为首者鼻子嗅了嗅，发出桀桀怪笑：“好浓郁的活人气息，还有……冰心草的味道！”
“找死！”
凌辰的声音还在庙里回荡，人已经破窗而出。陨铁长刀带起的金色刀芒如同白昼，瞬间劈开夜雾，三名黑袍人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就已经滚落在地，脖颈处的伤口被龙元灵力灼烧得焦黑。
“咦？”凌辰看着其中一具尸体腰间的令牌，眉头微微挑起。这令牌比赵无殇的那块更精致，骷髅头眼眶里嵌着两颗绿宝石，背面刻着“冥卫”二字。
他俯身搜出三枚储物戒，其中一枚里竟藏着一份完整的路线图，图上用血色墨水标注着从黑风谷到幽冥总坛的路径，甚至详细标注了沿途的明暗哨位置。
“踏破铁鞋无觅处。”凌辰将地图展开，只见幽冥总坛的位置被画在玄天域最北端的万尸岭，那里常年被血色迷雾笼罩，据说连灵皇境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
就在这时，苏沐玥的声音在庙里响起，带着浓浓的虚弱：“师兄……”
凌辰急忙返回庙中，只见少女已经醒了过来，正挣扎着想要坐起。他快步上前扶住她，渡入一道柔和的灵力：“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苏沐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玉瓶，“这是我偷偷藏的‘清蛊丹’，或许能帮你对付那些蛊虫。”
凌辰看着玉瓶里的三枚青色丹药，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青云宗的高阶丹药，苏沐玥肯定是省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你留着防身，”他将玉瓶推回去，指尖在她眉心一点，“我这龙元之力正好克制邪祟，那些小虫子还伤不了我。”
苏沐玥还想说什么，却被凌辰按住肩膀：“我知道你担心，但幽冥殿欠我们的，必须还。你在这里等我，最多三天，我一定回来。”
他怕少女再劝，迅速在山神庙周围加了七重防御阵法，又留下十几张威力不俗的攻击符篆，这才背上陨铁长刀，朝着黑风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月光下，玄雷踏天靴的雷光拉出长长的残影，凌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苏沐玥站在庙门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紧紧攥着手中的清蛊丹，泪水无声地滑落。
黑风谷位于玄天域中部的断龙山脉，曾经是黑风寨的老巢，自从凌辰覆灭黑风寨后便成了荒谷。此刻谷口的巨石上，两个身披黑甲的守卫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腰间的令牌赫然是冥卫标识。
“听说了吗？赵堂主这次栽了，连带着幽风堂的精英都折在陨星遗迹了。”
“怕什么？上面不是派了李长老亲自坐镇总坛吗？那凌辰就算有三头六臂，闯进万尸岭也是死路一条。”
两人正说着，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两道金色指缝洞穿了咽喉。凌辰从阴影里走出，搜走他们的身份令牌，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黑风谷。
谷中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山寨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用黑色巨石搭建的祭坛，祭坛周围插满了骷髅头幡旗，阵阵阴风从地底涌出，吹得幡旗猎猎作响。
“果然是通往万尸岭的传送阵。”凌辰看着祭坛中央闪烁的血色符文，眼中寒光一闪。他从储物戒里取出几张破阵符，按照特定的顺序贴在祭坛四周，随后双手结印：“龙元·破阵！”
金色龙纹顺着符纸蔓延，与血色符文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盏茶功夫后，传送阵上的血色光芒渐渐平息，露出一个通往地底的黑黝黝通道。
凌辰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放出一缕神识探查。通道深约千丈，尽头连接着另一座更大的传送阵，周围布满了感知类的禁制。
“倒是谨慎。”他冷笑一声，将赵无殇的幽风堂令牌捏碎，取出其中的灵力核心融入自己的龙元之力。当年在青云宗学的伪装术此刻派上了用场，凌辰周身的气息迅速变得阴冷，竟与幽冥殿修士有七八分相似。
做完这一切，他才纵身跃入通道。
通道尽头的传送阵建在一座巨大的溶洞里，十几个冥卫正围着传送阵巡查，为首的是个独眼修士，气息竟达到了灵皇境后期。
“口令！”独眼修士看到凌辰出现，厉声喝问。
“幽风渡魂，血色开道。”凌辰按照令牌里的信息回应，同时将冥卫令牌抛了过去。
独眼修士接过令牌仔细检查，又上下打量了凌辰几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你是幽风堂的人？怎么从没见过你？”
“属下刚从陨星遗迹回来，奉命向李长老汇报情况。”凌辰故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独眼修士皱着眉，正要再问，溶洞顶部突然落下几滴粘稠的液体。他下意识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凌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头顶，陨铁长刀带着煌煌金光劈了下来！
“是凌辰！”独眼修士惊怒交加，急忙祭出一面黑色盾牌。但他的灵皇境后期修为在第七重龙元之力面前如同纸糊，盾牌应声而碎，长刀顺势斩下，将他连人带魂劈成了两半。
变故突生，周围的冥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凌辰放出的火龙卷成了灰烬。他反手收起独眼修士的储物戒，快步踏上通往万尸岭的传送阵，将一枚上品灵石嵌入阵眼。
“嗡——”
传送阵光芒大盛，强烈的眩晕感传来。凌辰运转龙元之力护住心神，再次睁眼时，已经置身于一片血色迷雾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脚下的土地是暗红色的，仿佛浸透了鲜血。远处传来阵阵鬼哭狼嚎，时而有白色的骨爪从迷雾中伸出，却在靠近凌辰三尺范围时就被龙元之力烧成飞灰。
“这就是万尸岭……”凌辰眼神凝重，神识全力展开，却只能探测到百丈范围。迷雾中蕴含着极强的精神干扰力，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幻境。
他不敢大意，将龙元之力运转到极致，周身形成一道金色护罩。按照地图所示，幽冥总坛就在万尸岭的中心区域，那里有一座高达千丈的血塔，正是血祭大阵的核心。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迷雾渐渐稀薄，隐约可见前方矗立着无数黑色石柱，石柱上绑满了尚未死去的修士，他们的精血正顺着石柱上的凹槽流入地底，发出痛苦的哀嚎。
“住手！”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凌辰循声望去，只见石柱群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手持长剑与十几个冥卫缠斗。女子容貌绝美，白衣上沾满了血迹，却丝毫不减其英气，正是玄天域赫赫有名的散修强者，人称“冰心剑主”的冷凝霜。
冷凝霜的修为已达灵皇境巅峰，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将冥卫逼得连连后退。但她显然已经力战许久，气息有些紊乱，肩头还插着一支骨箭，黑色的毒液正顺着伤口蔓延。
“凝霜仙子，束手就擒吧！”为首的冥卫狞笑道，“只要你肯献出冰心剑体，长老或许会饶你一命，让你成为血祭大阵的祭品，也算对得起你的身份了！”
“痴心妄想！”冷凝霜怒喝一声，剑招愈发凌厉，但毒素的蔓延让她动作渐渐迟缓，眼看就要被冥卫的锁链缠住。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刀芒如同天外流星般划破迷雾，瞬间将那十几名冥卫斩成两段。凌辰的身影出现在冷凝霜身边，屈指一弹，一道龙元灵力打入她肩头的伤口，逼退了蔓延的毒素。
“凌辰？”冷凝霜又惊又喜，她曾在三年前的宗门大比上见过凌辰，那时他还只是个灵王境修士，没想到短短三年竟有如此实力。
“凝霜仙子，此地不宜久留。”凌辰没有多余的寒暄，“你知道血塔的位置？”
冷凝霜点头，指着迷雾深处一座隐约可见的黑色塔尖：“就在那里，我追踪幽冥殿的人到这里，没想到中了他们的埋伏。”
“正好，我也要去那里。”凌辰看了眼石柱上那些痛苦的修士，眼中杀意沸腾，“这些人，能救吗？”
冷凝霜苦笑摇头：“他们被种下了‘血魂蛊’，除非杀了蛊母，否则就算解开锁链也活不成。”
凌辰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打出数十道金色火焰，精准地落在那些修士身上。火焰没有灼烧他们的身体，反而化作柔和的光芒包裹住他们，让他们在沉睡中安然逝去。
“多谢。”冷凝霜轻声道。
凌辰没有说话，转身朝着血塔的方向走去。冷凝霜握紧长剑，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血色迷雾中，金色刀芒与白色剑光偶尔交汇，将扑来的尸傀和蛊虫尽数斩灭。
越是靠近血塔，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郁。当他们穿过最后一层迷雾时，一座通体由血色岩石筑成的巨塔赫然出现在眼前。
塔高千丈，共有九层，每层都雕刻着无数扭曲的人脸，塔尖萦绕着一团浓郁的黑雾，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雾中挣扎。塔下的广场上，成千上万的黑袍修士正围着一座巨大的阵法忙碌，阵法中央的血池里，一个白发老者正手持骨杖念念有词，正是影像中那个主持血祭的人！
“李玄风！”冷凝霜咬牙切齿，“幽冥殿的大长老，据说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灵尊境！”
凌辰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被血池边一个高台吸引。高台上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衣衫褴褛，满身血污，但那挺拔的身姿和坚毅的侧脸，正是青云宗的大师兄，也是他的引路人——秦昊！
“大师兄！”凌辰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手中的陨铁长刀发出阵阵嗡鸣。
秦昊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当看清凌辰的身影时，原本黯淡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显然被封住了经脉和声带。
“凌辰，别冲动！”冷凝霜急忙拉住他，“广场上至少有百名灵皇境修士，还有李玄风那个老怪物，我们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
凌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冷凝霜说得对，但看着秦昊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他的拳头几乎要捏碎。
“看到血池周围那八根黑色石柱了吗？”冷凝霜指着血池边缘，“那是血祭大阵的阵眼，只要毁掉它们，阵法就会暂时失效，我们或许能趁机救出人。”
凌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八根石柱上分别坐着一个黑袍修士，他们正源源不断地向阵法注入灵力。石柱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与血池中的血水遥相呼应。
“你有办法毁掉石柱？”
冷凝霜点头，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的丹药：“这是‘爆灵丹’，能瞬间引爆修士的灵力，我原本是留着保命的……”
凌辰接过爆灵丹，感受着里面蕴含的狂暴能量，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去毁阵眼。”
“小心！”冷凝霜握紧长剑，身影一闪便冲向广场边缘，白色剑光如同惊鸿般斩向一名落单的冥卫。
“有入侵者！”广场上的修士瞬间警觉，纷纷朝着冷凝霜围了过去。李玄风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看向剑光传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又来一个送死的，正好给大阵添点料。”
趁着众人注意力被冷凝霜吸引，凌辰将龙元之力运转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如同猎豹般扑向最近的一根石柱。
“谁？！”守在石柱旁的黑袍修士察觉到异动，急忙转身祭出骨矛。但他的动作在凌辰眼中慢如蜗牛，陨铁长刀轻松躲过骨矛，顺势劈下了他的头颅。
凌辰抓起黑袍修士的尸体，将爆灵丹塞进他口中，随后一脚将尸体踢向石柱。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黑色石柱应声断裂，血祭大阵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广场上的修士们惊呼出声，纷纷转头看向这边。
“找死！”李玄风怒喝一声，骨杖指向凌辰，一道漆黑的光柱瞬间射来。
凌辰早有准备，玄雷踏天靴雷光暴涨，险之又险地避开光柱。光柱落在地上，炸出一个深达数丈的大坑，坑中冒出阵阵黑烟，显然蕴含着剧毒。
“是凌辰！”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抓住他！长老有令，要活的！”
无数修士如同潮水般向凌辰涌来，各种阴毒的法器和蛊虫铺天盖地。凌辰却毫无惧色，陨铁长刀舞成一片金色光幕，所过之处尸横遍野，硬生生在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朝着第二根石柱冲去。
“给我拦住他！”李玄风气得浑身发抖，骨杖连连点出，数道黑影从血池中爬出，化作半人半鬼的怪物，嘶吼着扑向凌辰。
这些怪物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显然是用特殊方法炼制的尸傀。凌辰一时不慎，被一头尸傀抓住了左臂，锋利的爪子瞬间划破了他的衣袖，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滚开！”凌辰怒喝一声，龙元之力骤然爆发，金色火焰顺着手臂蔓延，那头尸傀瞬间被烧成了灰烬。但更多的尸傀围了上来，将他困在中央。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剑光如同闪电般破开重围，落在凌辰身边。冷凝霜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气息也更加紊乱。
“我来帮你！”她长剑一挑，将一头尸傀的头颅斩飞，“还有六根石柱，我们分头行动！”
凌辰点头，两人背靠背冲出尸傀的包围，分别朝着不同的石柱杀去。金色刀芒与白色剑光在黑色的广场上交织，如同两朵绽放的死亡之花，不断收割着幽冥殿修士的性命。
半个时辰后，当第七根石柱被炸毁时，广场上的修士已经死伤过半，李玄风也被两人的配合打得手忙脚乱。但凌辰和冷凝霜也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布满了伤口，灵力消耗更是达到了极限。
“最后一根！”凌辰指着广场中央那根最粗的石柱，那里由三名灵皇境巅峰的修士守护，还有李玄风在一旁虎视眈眈。
冷凝霜深吸一口气，从储物戒里取出最后一枚爆灵丹：“我去吸引李玄风，你趁机毁了它！”
“不行，太危险了！”凌辰急忙阻止，“李玄风快要突破灵尊境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没时间了！”冷凝霜眼神决绝，“你看血池！”
凌辰转头看去，只见血池中的血水已经开始沸腾，无数冤魂从池中升起，朝着天空中的黑雾汇聚。血祭大阵的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显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照顾好自己。”冷凝霜说完，突然转身冲向李玄风，将全身灵力灌注在长剑上，发出一道贯穿天地的白色剑气。
“不知死活！”李玄风狞笑一声，骨杖猛地顿地，血池中的血水瞬间化作一道血色巨蟒，迎向白色剑气。
“轰隆！”
剑气与巨蟒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冷凝霜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眼看就要落入尸傀群中。
凌辰目眦欲裂，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他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陨铁长刀上：“九转龙元诀，第八重——龙啸九天！”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响彻万尸岭，一条金色巨龙虚影从凌辰体内冲出，盘旋着飞向最后一根石柱。那些挡在前面的修士和尸傀，瞬间被龙威震慑得无法动弹，随即被巨龙虚影碾成了粉末。
李玄风脸色剧变，想要回援却被冷凝霜拼死缠住。他眼睁睁看着金色巨龙撞上石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最后一根石柱，碎了！
随着石柱的碎裂，血祭大阵的光芒彻底熄灭，血池中的血水不再沸腾，天空中的黑雾也开始消散。广场上的幽冥殿修士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与大阵相连的灵力瞬间被切断，不少人直接爆体而亡。
“不——！”李玄风发出绝望的咆哮，骨杖猛地指向凌辰，“我要你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血池中央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股比李玄风强大百倍的气息从缝隙中涌出。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从缝隙中伸出，朝着最近的李玄风抓去。
“是……是蛊母！”李玄风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转身就想逃跑，却被巨爪瞬间抓住，硬生生拖入了缝隙之中，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凌辰和冷凝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他们不知道那所谓的蛊母是什么东西，但那股气息，已经远远超出了灵尊境的范畴！
“快走！”凌辰当机立断，转身冲向高台，挥刀斩断了束缚秦昊的锁链。他背起昏迷的大师兄，又扶起受伤的冷凝霜，朝着万尸岭外疾驰而去。
身后的血池不断裂开，更多的巨爪从缝隙中伸出，整个幽冥总坛开始崩塌。那些幸存的幽冥殿修士被巨爪抓住，发出绝望的哀嚎，却没人注意到，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附在了凌辰的衣摆上。
当三人冲出万尸岭，血色迷雾彻底消散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凌辰将秦昊和冷凝霜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正准备疗伤，突然感觉衣摆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正咬在他的皮肤上，虫身已经吸满了金色的血液，正准备钻入他的体内。
“不好！”凌辰瞬间反应过来，龙元灵力猛地爆发，将那只虫子烧成了灰烬。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伤口蔓延，迅速朝着心脏的位置冲去。
“这是……母蛊！”冷凝霜脸色剧变，“李玄风肯定在我们身上下了追踪蛊，这只就是母蛊！”
凌辰运转龙元之力压制那股阴冷气息，却发现这母蛊的毒性远比想象中霸道，龙元灵力竟只能勉强困住它，无法彻底根除。
“必须找到解蛊的方法，”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且，我怀疑那所谓的蛊母，才是幽冥殿真正的底牌。”
他看向洞外初升的朝阳，金色的阳光洒在他布满伤痕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眼中的凝重。解决了幽冥殿的血祭大阵，救出了大师兄，但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
属于凌辰的传奇，依旧在血与火中，艰难而坚定地续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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