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棠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眼中先是下意识的闪过一抹慌乱。
但随即又被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兴奋所取代。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宴，像是找到了更刺激的玩法，迫不及待地按下了免提键。
傅聿危充满怒意的声音立刻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开来。
“桑白梨在哪？！苏念棠，你把她怎么样了？！”
“聿危哥哥~”
苏念棠突然放软了声音，语气甜腻得像是裹了层毒糖。
“真是许久不见了呢……你，就一点都没有想念棠吗？念棠可是……日日夜夜，都好想你啊！”
“废话少说！”
傅聿危的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狂怒，根本没有丝毫心思与她周旋。
“苏念棠！我警告你！你要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我定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会让你受尽世间所有极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苏念棠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聿危哥哥，死有什么可怕的。从我失去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极其轻柔，如同情人间最恶毒的耳语。
可听在人耳中，却只觉毛骨悚然。
“现在啊……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让你心爱的女人，和你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陪我下地狱去玩玩。”
“聿危哥哥，你等着接收你孩子没了的精彩视频吧……那画面，一定……非常非常美妙。”
“不是的，孩子不是傅聿危的。”
桑白梨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喊起来。
“闭嘴！贱人！”
苏念棠猛地朝她厉声怒吼。
“再敢不安分，我马上先杀了你这个孽种！”
桑白梨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到，咬着唇不敢再说话。
电话那边的傅聿危突然沉默下来，像是被苏念棠的话惊住，又像是在趁机捕捉信号定位。
但苏念棠不在乎，她现在眼里只有桑白梨痛苦的脸。
只想在傅聿危赶来前，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
“聿危哥哥，动作要快哦~”
她拖着长长的、愉悦的尾音。
“不然……连给你最心爱的女人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那多遗憾啊，你说是不是？”
“苏、念、棠——！”
傅聿危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生生挤出来的一样，蕴含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风暴，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苏念棠却像是从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感，竟愉悦地轻笑了两声。
赶在傅聿危彻底爆发之前，她慢悠悠地、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语气里充满了恶意的炫耀和挑衅。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陈宴……他没有死哦。我们现在在一起......”
“什么？！！”
电话那头傅聿危的呼吸声猛地一窒，随即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刺耳脆响！
显然，即便是傅聿危，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如同惊雷般的消息震得方寸大乱！
“你的桑白梨，很快就会死在他的手里。聿危哥哥，我们……待会儿见哦~”
说完，她不再给傅聿危任何反应或说话的机会。
带着心满意足的残忍笑容，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
工厂内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雪声隐约可闻。
苏念棠脸上挂着胜利而残忍的微笑，重新点开了录像功能，将镜头再对准桑白梨。
“好了，碍事的声音消失了。陈少，我们……现在开始吧？”
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你打算，先从哪儿开始比较好呢？”
陈宴从刚才傅聿危电话接通开始就一直沉默，英俊的脸上不是在想什么。
见他不说话，苏念棠自顾自说。
“那就从这张脸开始，傅聿危不是最爱她这张脸吗？那就一刀一刀划花它，让他看清楚，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桑白梨的小腹，笑得更狠了。
“肚子留到最后，得等她清醒地尝够了疼，再一点点把那孽种剖出来。这样才够解气，不是吗？”
陈老在一旁听得激动不已，忙不迭地重新拿起那个墨绿色的玻璃瓶。
“对！先灌她喝这个！上次让傅聿危那小子坏了好事，这次……我要她清醒地感受每一寸皮肉腐烂的滋味！”
“上次？”
陈宴终于有了反应，他看向自己的父亲。
陈老立刻激动地解释，“阿宴，你是不知道！当年我听说你跳海死了，爸就想着让这女人给你陪葬！可傅聿危那个混球，不仅把她救走了，还为了她跟我翻脸，硬生生把我们陈家逼得破产！”
想起来陈老就那个恨啊，他用拐杖狠狠戳着地面。
“这个女人就是祸根！是她毁了我们一切！”
陈宴垂着眼，听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脸上的疤痕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看不出什么表情。
“别废话了！” 苏念棠不耐烦道，“动手！先划花她的脸！”
陈宴却突然抬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被疤痕扯得有些扭曲的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你这么恨她这张脸，说到底，是因为傅聿危眼里只有她，没有你吧？”
苏念棠像是被踩了痛处，瞬间变了脸色。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讨厌她这张脸！做梦都想划花它！凭什么她能一次次得到傅聿危的宠爱？凭什么她又怀上了他的孩子？我不甘心！”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沉下去，带了点命令的口吻。
“少说这些没用的！我让你动手！立刻！”
陈宴依旧没有动。
他只是低下头，开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水果刀。
锋利的刀刃在他指尖灵活地转着圈，时不时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芒。
他半边脸隐在工厂浓重的阴影里，让人完全无法窥探他此刻眼底真正的情绪和想法。
桑白梨盯着他，此刻也平静下来，默默注视他们的动向。
“陈少——！”
苏念棠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怒意和急躁，她不明白陈宴还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陈宴突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低，很沉。
像是粗糙的砂砾从他喉咙深处缓缓滚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感。
“可怎么办呢……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张脸。”
苏念棠举着摄像机的手僵住，“你，你还没有忘记这个女人——”
话音还未落，空气里突然响起金属划破皮肉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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