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顾总您不能进去！”
南耀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沉重的实木门撞在内侧的缓冲器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安站在门口，几缕碎发垂在眼前，给他清俊的五官覆上一种凌乱的美感，他身上仿佛还带着从楼下迅速赶来而来的匆忙气息，整个人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身后，传来保安试图阻拦却被他带来的保镖牵制住的动静。
办公室内，傅景澄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姿态闲适地靠着椅背，手里还把玩着一支昂贵的钢笔。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顾安会来，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在那支旋转的笔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弄。
“真是稀客。”
傅景澄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讥诮，听到顾安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他这才缓缓抬眼，看向走进办公室且浑身低气压的顾安，“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看见永远从容不迫的顾总这么……不顾仪态的样子。”
他似笑非笑道：“感觉今天窗外的天气都因为顾总这份难得的热切，变得格外美妙了。”
这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顾安紧绷的神经。
但也正因为傅景澄这副仿佛看戏般游刃有余的姿态，让顾安更加确信——傅景澄一定知道黎南霜的下落，至少，清楚她的安危，否则……
以傅景澄对黎南霜那份绝不比自己少的偏执，他绝不可能还坐得住。
顾安大步走进办公室，无视了傅景澄的嘲讽，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光洁的桌面上，他盯着傅景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她，在，哪？”
傅景澄挑眉，故作疑惑，语气轻松得令人火大：“谁？”
“傅景澄！”顾安的耐心耗尽，声音里压着怒火，“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南霜！黎南霜！”
傅景澄但笑不语，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的空气更冷了几分。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顾安。
“你不在乎她，可以！”顾安的声音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指责和愤怒，“但请不要妨碍别人关心她！你明明知道有人想对她下杀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傅景澄……你对她所谓的保护，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试图用尖锐的话语刺穿傅景澄的防御。
果然，“保护”这个词精准地刺中了傅景澄，他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冰冷。
傅景澄放下钢笔，身体也微微前倾，与顾安隔着一张桌子对峙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碰撞。
“大名鼎鼎的全洲集团总裁，产业遍布全球、被誉为商业天才的顾安先生……”傅景澄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带着锋利的棱角，“开口指责别人之前，不先梳理一下自己那套可笑的逻辑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顾安脸上，毫不留情地撕开对方的最疼的伤疤：“一直扬言要保护她、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信誓旦旦说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人又是谁？结果呢？不过是遇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像个承受不住打击的崩溃的孩子一样，逃到国外去了，这么脆弱的人难道是我吗？”
“小小的挫折”五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顾安的心脏，让他瞬间想起了黎南霜那次清晰直白的拒绝。
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又一次重现，剧痛之下，顾安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
“呵……确实，只是小挫折。”顾安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匆忙赶路而泛起褶皱的西装袖口，动作恢复了几分往常的优雅，但眼神却更加危险，“我最多是被她明确拒绝罢了，但即便如此，南霜也绝对不会真正排斥我的靠近，我和她之间总有情分在，未来还能做朋友，我有慢慢来的机会。”
他话锋一转，像毒蛇吐信，精准地瞄准了傅景澄的痛处：“傅总你呢？被她彻底厌弃、连靠近都成为一种奢望的滋味……如何啊？听说你一收到消息就赶去了医院，但她连半个字也不愿意透露给你？”最后一句，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恶意的揣测。
傅景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办公室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他冷冷地看着顾安，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顾安，不要自欺欺人说得她好像有多喜欢你，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说，丝毫不排斥你的靠近——”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冷冷的满是威胁：“你现在就不会像只丢了骨头的丧家之犬一样，失心疯地跑来这里，质问我知道不知道她在哪儿了。”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两个男人隔桌对峙，一个表面冷静眼底翻涌着怒火，一个撕开了温润面具露出内里的疯狂。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门外的一众人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所有的暗流涌动都化为了冰冷的敌意，紧紧围绕着那个他们同样在意、却都不肯向对方低头的名字：
黎南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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