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又带着点蛮横的敲门声，狠狠砸在徐蒙沉睡的神经上。
徐蒙猛地从深沉的梦境里被拽出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股无名火“噌”地直冲天灵盖！
几乎是弹坐起来，徐蒙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的浆糊，身体却本能地带着戾气冲到门边，一把拉开那扇薄薄的木门。
清晨微冷的空气夹杂着煤烟味涌进来，门外，何雨柱那张胡子拉碴、堆着假笑的大脸占据了整个视野！
“何！雨！柱！”
徐蒙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和压抑不住的暴躁，眼睛因为愤怒和睡眠不足布满了红血丝。
“你要是说不出个天塌下来的理由，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能开得那么红！”
徐蒙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咔吧作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让何雨柱脸上开染坊的架势。
何雨柱被徐蒙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那点假笑瞬间僵住，连忙举起手里那个用旧毛巾包得严严实实的铝饭盒，挡在身前，像举着个盾牌。
“哎哟喂！徐大主任！息怒！息怒！我这不是...有重要任务嘛！”
何雨柱陪着笑，声音压低，带着点急切的讨好。
“瞧，给雨水的！刚出锅...呃，昨晚出锅的，还温乎着呢！行行好，早点去学校，赶在上课前给雨水送去！让她早上吃也行，中午吃也行！千万趁热...呃，趁没坏！”
徐蒙看着那个饭盒，又看看何雨柱那张写满了“心虚”和“我有正当理由”的脸，火气更大了。
“何雨柱！你脑子被驴踢了？！雨水晚上就回来了！晚上回来再吃能死啊？！非得大清早扰人清梦！老子昨天半夜才睡！”
徐蒙指着自己眼下的乌青，恨不得把唾沫星子喷何雨柱一脸。
何雨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即被一种固执的担忧取代。
左右瞄了瞄，何雨柱确定院子里暂时没人，凑近徐蒙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无奈。
“我的徐大主任！您以为我愿意当这恶人？雨水晚上回来是没错！可...可这玩意儿放家里，我这一天都不在家啊，那棒梗！那小兔崽子最近是看着安生了点。”
“可狗改不了吃屎！这要是让他摸进我屋，那我不得心疼死？柱子哥我这点家底，可就全喂了白眼狼了！”
何雨柱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棒梗偷吃成功的场景，脸上的表情肉痛无比。
“放你这儿最安全！谁敢去偷？你早点给雨水，让她吃了就踏实了！我这心也就放回肚子里了！柱子哥求您了！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食堂老班长眼瞅着要退了，我得努努力，争取顶上去，好歹多几块钱补贴不是？这不，今天还得去食堂抢着干活呢，去晚了不行啊！”
何雨柱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把裹着毛巾的饭盒硬塞进徐蒙怀里。
冰凉的铝皮隔着毛巾和薄薄的睡衣硌在胸口，徐蒙被何雨柱这一套“棒梗威胁论”和“升职加薪论”堵得哑口无言。
看着何雨柱那张写满了我真的很急的脸，徐蒙满腔的起床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泄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跟这浑人没法讲理的荒谬感。
“你...！”徐蒙指着何雨柱，手指抖了半天，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饱含怨念的叹息。
“...行！何雨柱！你行！赶紧！别耽误了你升官发财！”
徐蒙一把抓过饭盒，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何雨柱如蒙大赦，脸上瞬间多云转晴，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得嘞！谢了徐大主任！改天请您喝酒！”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只灵活的熊瞎子，转身就溜，几步就蹿出四合院，只留下徐蒙抱着个冰冷的饭盒，站在门口吹着冷风，一脸的生无可恋。
徐蒙低头看了看怀里这个“烫手山芋”，又抬头看了看何雨柱消失的方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何雨柱...你丫是不是有病？！”
重新躺回冰冷的被窝，徐蒙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睡意。
徐蒙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会儿是何雨柱那张欠揍的大脸，一会儿是饭盒里那块可能已经凝出白油的肉，一会儿是棒梗贼溜溜的眼睛...翻来覆去，越想越气，越气越清醒。
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徐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吼一声。
“*！” 睡意是彻底被何雨柱这混不吝给搅和没了。
徐蒙认命地掀开被子，带着一身低气压开始洗漱。
胡乱收拾了一下，徐蒙拎起那个用旧毛巾包裹得像个炸药包似的饭盒，推着自行车，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顶着微凉的晨风，蹬车往学校赶。
......
教师办公室此刻还比较安静。只有几个来得早的老师在整理教案，或者小声交谈。
徐蒙“哐当”一声推门进来，动静不小。
徐蒙脸色阴沉，眼下的乌青在晨光里格外明显，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一副没睡饱、心情极差的倒霉样。
徐蒙看也没看其他人，径直走到自己靠窗的办公桌前，把手里的饭盒往桌面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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