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冰冷的房门，
郭言成大口喘着粗气，
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破膛而出。
宿醉的头痛混合着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
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抬手，
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郭言成！你就他妈是一牲口！”
他低声咒骂，
声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厌弃和无力。
就在这时，
兜里的手机像催命符一样疯狂震动起来！
郭言成掏出来一看，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十几个蓓贝的未接来电和一堆微信消息！
时间已经指向中午十二点半！
他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
蓓贝焦急的声音立刻炸响在耳边：
“郭言成！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全校其他班的军训服都领完了！就剩我们班！”
“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打艾夏电话也没人接！急死我了！你在哪儿呢？！”
郭言成头皮发麻，
赶紧撒谎：
“老婆……啊不是！蓓贝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昨晚……昨晚跟舍友喝大了，刚醒！”
“我马上去！立刻！马上就去领！”
他语无伦次，
差点喊漏嘴。
挂了电话，
郭言成感觉又是一身冷汗。
他冲到王勇岩的房间，
看着床上还在呼呼大睡、嘴角流着哈喇子的王勇岩，
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掀开被子，
揪住王勇岩的睡衣领子，
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床下拖！
“卧槽！谁？！干嘛？！”
王勇岩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
一脸懵逼加惊恐。
“少废话！陪我去领军训服！”
郭言成咬牙切齿，
不由分说地把他往门外拽。
“我靠！郭哥！我还没穿裤子！”
“路上穿！”
一路鸡飞狗跳，
郭言成一边拽着睡眼惺忪、边走边提裤子的王勇岩，
一边飞快地给任海龙和韩宾发信息，
让他们先去领军训服的地方集合，
自己马上到。
想了想，
又给艾夏发了条微信：
【军训服我让林墨和姚文文帮你领，你好好休息。】
发完，
他盯着手机屏幕，
感觉脸皮一阵发烫。
好不容易赶到学校指定的军训服发放点，
远远就看到任海龙和林墨两个人，
正被一堆小山似的迷彩服包围着，
忙得满头大汗。
任海龙一看到郭言成和王勇岩，
那眼神简直能喷出火来！
“郭云汉！王勇岩！你们两个牲口！还好意思来？！”
任海龙指着他们，
悲愤交加，
“昨晚你们四个潇洒转二场去了！韩宾和姚文文那两个狗男女！”
“我问他们为啥不跟你们去浪！你猜他们怎么说？！”
“说在家的时候家里管得严，不让夜不归宿！好不容易上大学了，开学第一天必须体验一下‘开房的快乐’！开房去了！！”
他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横飞：
“就他妈我一个人！傻乎乎地过来搬咱们班这几十套军训服！”
“你们还是人吗？！是人吗？！”
旁边的林墨依旧话少，
面无表情地补刀：
“是的，所以我看不过去，帮了个忙。”
语气平淡，
却字字诛心。
郭言成和王勇岩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能尴尬地挠头赔笑：
“我们……我们这不是来了吗？来了来了！一起搬！”
林墨点点头，
指了指旁边已经分好的几套：
“韩宾和姚文文的我按他们之前报的尺码领了。”
“陈白露跟我身材差不多我也知道尺码。艾夏的……”
她看向郭言成，
眼神平静无波，
“我不知道，没联系上她。尺码多少？”
郭言成想也没想，
脱口而出：
“拿最小号的就行，她瘦。”
话一出口，
他就后悔了！
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果然，
林墨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像探照灯一样打在郭言成脸上，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浓浓探究意味的弧度
：“哦？最小号？郭班长……你怎么知道她‘瘦’，还知道穿最小号？”
她特意在“瘦”字上加了重音。
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勇岩也一脸狐疑地看向郭言成。
任海龙暂时忘记了愤怒，
眼神里也充满了八卦的光芒。
郭言成脸上挤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
“她那小身板子不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吗？”
王勇岩一脸茫然：
“啊？是吗？我没注意啊……”
林墨看着郭言成那副极力掩饰的样子，
轻轻笑了笑，
也没再追问，
只是点点头：
“嗯，也是。那就最小号吧。”
她拿起一套S码的迷彩服，
叠好放进写着艾夏名字的袋子里，
然后对郭言成说：
“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先把她们三个的送回去。”
说完，
拎起几个袋子，
转身走了，
背影透着一股“我什么都知道”的从容。
郭言成看着她的背影，
感觉像是被看穿了一切，
心里拔凉拔凉的。
三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终于把剩下的军训服按名单发完。
任海龙累得直喘粗气，
抹了把汗，
恶狠狠地瞪着郭言成：
“老郭！这事没完！你得请我吃饭！大餐！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和透支的体力！”
“应该的应该的！绝对请！”
郭言成连连点头，
只想赶紧把这事翻篇，
“老王，一起！咱俩也没吃呢，正好。”
王勇岩捂着嘴，
脸色发白：
“别……别提吃的……昨天的酒还没醒透，有点……想吐……”
任海龙一把搂住他肩膀，
阴恻恻地说：
“那就更该吃点了！以毒攻毒！走走走！食堂！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
走向京城政法大学赫赫有名的豪华食堂。
这里菜品丰富，
环境优雅，
据说是因为高干子弟多，
对餐饮要求格外严格。
点了三份香气扑鼻的石锅豆腐、石锅肥牛和石锅鸡，
配上三大碗晶莹剔透的米饭，
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郭言成和王勇岩都没什么胃口，
主要是任海龙在狼吞虎咽。
王勇岩一边小口喝着水压着胃里的翻腾，
一边习惯性地左顾右盼，
欣赏着食堂里来来往往的青春靓影。
突然，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猛地瞪大了眼睛，
疯狂地灌了一大口水，
然后用力拍打郭言成的胳膊，
手指颤抖地指向食堂入口方向，
声音因为激动和反胃而扭曲：
“郭……郭哥！快……快看！那……那三个外国妞！”
“那两个……金发和棕发的……是不是……是不是我们昨晚在酒吧遇见的？！”
“就……就那个一脚把黄毛踹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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