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铁锈味，穿过废弃工厂的裂缝，在黑暗中低语。齐墨站在走廊尽头，手指轻轻按在墙壁上，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震动。
“还有两道防线。”他低声说，目光扫过前方那扇半掩的金属门，“红外线和地雷区。”
小林握紧手中的工具包，压低声音：“上次是靠梦境模拟找到安全路径，这次……还能用吗？”
齐墨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几秒后，他的意识沉入梦境，眼前的画面瞬间切换成一片灰蓝色的空间。在这里，他能看到地板下的感应器分布、天花板上交错的红外线网格，甚至能听见隐藏在墙内的机械运转声。
睁开眼时，他嘴角微微一扬：“走三步，停一秒，绕开第七块砖。”
阿琳皱眉：“听起来像是某种密码。”
“差不多吧。”齐墨率先迈步，脚尖精准避开每一处危险点。其他人屏住呼吸，跟在他身后，像一群无声的影子。
当最后一人跨过终点线，空气仿佛才重新流动起来。
“呼……”小林擦了把汗，“这比考试还紧张。”
齐墨没理会调侃，而是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枚掉落的金属徽章。边缘有些磨损，但上面的字样依旧清晰：旧梦计划。
他眯起眼，将徽章收进口袋。
继续向前，他们来到第二道电子门前。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尝试次数剩余：4\/5。
“得快点。”阿琳一边连接解码设备，一边提醒，“我们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齐墨点头，同时闭上眼，意识再次进入梦境。他在监控画面中制造出一组虚假的影像——几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着相反方向移动。与此同时，技术员快速敲击键盘，输入一串代码。
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了一下，接着恢复正常。
“成功了。”技术员松了口气。
门缓缓打开，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地下实验室比想象中更深，灯光昏暗，墙面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隔音材料。通风口下方，隐约传来交谈声。
“……阶段3进展顺利，预计七日内完成万人级测试。”
“但‘镜’那边还没确认最终指令。”
齐墨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隐蔽。随后，他轻轻推开通风口盖板，露出一条狭窄的观察缝隙。
透过缝隙，他看到两名研究员正在操作台前调试一台巨大的装置。它的核心部分散发着幽蓝光芒，周围布满了复杂的线路与数据接口。几名武装守卫站在门口，神情警惕。
“烟雾弹准备。”齐墨低声说。
一名学员迅速取出装备，拉开拉环，轻轻一抛。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同一时间，齐墨在梦境中制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另一侧通道传来。守卫们立刻警觉地转身，朝声音来源移动。
“走。”齐墨带头跃下通风口，落地时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其他学员也迅速跟进，分散潜行至实验台附近。
研究员被烟雾遮蔽视线，只能依靠听觉判断情况。其中一人走向控制面板，似乎想启动紧急照明。
就在他触碰到按钮的一刻，齐墨悄然靠近，轻声道：“别动。”
对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双平静却带着压迫感的眼睛。
梦境悄然侵入。
研究员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眼神空洞。齐墨引导着他走到终端机前，指尖自动按下验证程序。
虹膜识别通过，指纹扫描完成。
屏幕亮起，设计图与运行参数缓缓展开。
“梦境重构协议——阶段3。”齐墨低声念出标题，心中泛起一丝寒意。
他迅速调取资料，复制到随身存储器中。然而就在最后一份文件传输完成的瞬间，警报声骤然响起。
“糟了！”小林惊叫。
“断电。”齐墨冷静下令。
一名学员立刻冲向配电箱，拉下总闸。整个实验室陷入黑暗，只有终端屏幕残留的余光映照出他们的身影。
“撤。”齐墨转身，带领众人奔向紧急出口。
楼梯间里回荡着脚步声，远处有重物撞击门的声音。
“他们发现我们了。”阿琳喘着气。
“不是发现，是早就在等我们。”齐墨语气平静，但步伐更快了些。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地面出口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拐角闪出。
是一名研究员，手中握着一张纸页。他似乎想要逃跑，却被齐墨拦下。
“你手里是什么？”齐墨问。
那人愣了几秒，然后将纸页塞进齐墨手中，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齐墨低头看去，纸张残破，字迹潦草：
若计划失败，唤醒‘沉睡者’
他眉头紧锁，将纸条收好。
一行人终于冲出工厂，夜风吹散了身上的尘土与紧张。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仿佛从未改变。
但齐墨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回去之后，把这些资料整理好。”他说。
小林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现在不是时候。”
他抬头望向夜空，心中浮现出一个问题：
如果梦境可以被操控……
那么现实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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