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能听清，才一字一句地透露：“念卿，现在中央已经下了决心，今年就要恢复中断多年的高考，考试院已经在紧锣密鼓地招募专家出题，各大学、医学院也都在紧急筹备复课，招聘教师。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关乎国家未来人才的培养！”
苏念卿闻言，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她是知道今年要恢复高考的，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其实国家已经在着手准备了，沈老是要让自己参加高考？沈老接着道：“京市医学院那边，想请我回去主持大局，担任重要的教学和管理工作。我这把老骨头，精力实在有限，而且，时代在召唤新血啊。”
他看着苏念卿，目光灼灼，充满了期许和信任，“所以，我向他们郑重推荐了你——苏念卿同志，去京市医学院担任教授一职。”
“教授？！”苏念卿彻底愣住了，仿佛没听清，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高隆的腹部，看着沈老，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沈老，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去京市医学院当教授？”
沈老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反而更坚定了自己的推荐：“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苏念卿急切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沈老，我敬重您的学识和为人，您是我的引路人。但我……我一没有大学文凭，二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现代医学院教育，我的知识体系主要来源于家学渊源和古籍钻研，还有……还有实践摸索。我连一天大学都没上过，怎么能去当教授？这岂不是误人子弟？医学院的学生们需要的是规范且前沿的现代医学知识，我……” 她摇摇头，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虽然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但对站在高等学府的讲台上，面对科班出身的学生，本能地感到一种身份上的巨大鸿沟和底气不足。
沈老听着她的顾虑，非但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了然和赞许的笑容。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苏念卿的肩膀，语气沉稳而有力：“念卿啊，你的顾虑，恰恰证明你明白教授二字的重量，这是好事。但你的想法，太局限了！”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苏念卿的眼睛，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文凭不等于学问，实践才是真知，你说你没有大学文凭？是，那张纸你没有。但你看看你胸前那枚沉甸甸的一等功勋章！看看最高首长‘功在千秋’的批示！再看看前线反馈回来的‘保命神药’的赞誉！
这些，哪一样不比一张文凭更能证明你的学问和贡献？你研制的药方，挽救了无数战士的生命，其临床价值、药理机制，本身就是最顶尖的医学成就！这是写在祖国大地和战士血肉上的文凭，是最高级别的认可！......（此处省略沈老关于实践、传承、时代背景等理由的论述）......”
沈老言辞恳切，剖析深刻，苏念卿胸中的顾虑确实被一点点抚平。
他描绘的那个讲台，那个传承与创新的使命，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向往的涟漪。
沈老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那抹犹豫尚未完全消散的亮光，他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一闪，抛出了一个更具体、也更令苏念卿意想不到的方案：
“这样，念卿，”沈老的声音压低了些，“既然你心里还挂着这个‘文凭’的坎儿，那咱们就走一个‘名正言顺’的流程！这一次恢复高考，你也去报名参加！”
“啊？我……我也参加高考？”苏念卿再次愕然，下意识地又抚了抚肚子，算了算恢复高考后考试的时间，那时候孩子才三个月左右，她去参加高考？这画面想想都有些……。
“对！你去考！”沈老用力点头，“我知道你现在身子重，到时候孩子也还小，但这高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它不仅仅是一张纸，更是一个象征，一个让你履历上拥有‘正规起点’的象征！而且，以你的学识，考个医学院，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顿了顿，抛出了更核心的计划：“只要你参加高考，报考京市医学院！考上了，我们几个老头子亲自给你出题、面试、考核！让你直接越过本科、研究生阶段，破格直博！”
“直博？！”苏念卿倒吸一口气，这步子迈得也太大！直接攻读博士学位？
“没错！直博！”沈老斩钉截铁，“你的水平，再去按部就班念本科、硕士，那是浪费时间，更是浪费国家宝贵的人才资源！对你进行专门的博士考核，是最高效、最合适的途径。我相信，你绝对能通过，而且会考得非常漂亮。当然其他的事情，你无需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
沈老越说思路越清晰：“在你通过直博考核，成为正式博士生后，前期，你可以在研究所挂职，同时作为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特别研究助手，参与一些重大项目。也可以作为助理教师给那些孩子上课，用你的专业知识征服他们。”
他的目光充满期许地看着苏念卿：“放心，前期我们考虑到你孩子太小，不会给你太多工作安排的，一定会等你身体恢复的。”
沈老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念卿：“念卿，你看看这个安排可不可以，如果有什么不行，我们也可以调整，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还是可以再辛苦几年的。”沈老一边捶背，一边做出可怜的动作。
苏念卿听着沈老这环环相扣的方案还有老头这可怜的模样，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里面的两个小家伙好像也听到了，各位兴奋地跳动了几下。
她抬起头，看着沈老殷切的目光，高考本来就是她已经定好的路线，她没有什么排斥的，只是没想到沈老为她考虑的路线更远：“沈老，好，我同意这个方案。我会好好准备备战的，也会好好准备迎接各位老师的审阅，不让各位老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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