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孟辰的病房门前乱成了一锅粥。
很多病人和家属都在往这边探头探脑。
医护人员也围在病房外面，其中一个女护士在哭。
因为被孟辰的爸爸孟哲打了，怪她没有看护好孩子。
好在医院的医生，对这种情况还是有经验的，保安在门口拦着没让人进去。
除了一开始医护人员进去过，就再也没让其他人进去。
即便孟哲想进去，医生也没让。
周围的病人议论纷纷，有指责孟哲的，有指责医护的。
见警察来了，医生才让开了一条通道。
技术部门的同事先进去拍照，勘查现场，苏小小则带着同事们先在外面询问情况。
主治医生姓周，四十来岁。
他说他是一听到温婉的呼叫就马上过来了。
过来的时候他也是吓了一跳，上午查房的时候，孟辰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出事了。
看到孟辰的样子，他就知道人没救了，只不过出于职责，还是抢救了一下。
一边抢救一边让人报了警，这肯定不是医疗事故。
“你怎么肯定这不是一起医疗事故？”
“因为孩子是窒息而死的。”
苏小小挑眉，报警的护士说孩子是被人拔了氧气管，窒息而死有什么奇怪吗？！
“不是你想的那种窒息，我是医生，那个孩子的临床表现，通俗一点说就是被人捂死的。”
被人捂死的，也就是说这是一起谋杀案了。
苏小小还没进去看过，因为命案他们是有严格的程序的，最先进去的一定是技术人员，他们要先进去拍照，查看现场，固定证据。
他们刑侦即便是先到，也只能在外面看着，等清理出安全通道才能靠近查看，免得对现场进行二次破坏。
不过，她不看也知道现场已经破坏了，因为医护人员一堆人已经进去过了，他们看到的现场已经是破坏过的现场了。
第二个询问的是被打的女护士。
被打的女护士叫温婉，是位护士长，今年二十六岁，人如其名，长得也是温婉动人。
只不过此时一边脸上有红肿的巴掌印，眼睛里也是梨花带雨。
“说说吧，怎么发现孩子死了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那个孩子数据很平稳，已经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就是慢慢调养就行了。
今天中午孩子的妈妈在这里，她说她陪着孩子就够了，让我们不要打扰他们，我们就没过去。
妈妈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下午一上班我就挨个病房查看，进房间的时候孩子面朝里躺着，我以为是睡着了。
但是桌面上的仪器却没显示，不知道是谁把仪器关了，我就把仪器打开，确认仪器没问题后，转到另一边去看孩子。
这一看才发现不对，孩子的脸色不对，鼻子上的氧气管被拔掉了，人已经没气了。
我吓得赶紧按了呼叫按钮，医生过来抢救，也没抢救过来。
我们通知了家属，孟辰的爸爸就过来了，一听说孩子死了，二话不说就打了我。”
温婉声音哽咽，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显见得孟哲打她的时候用了大力。
一旁的姚兰愤愤不平，“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
苏小小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带入个人情绪。
姚兰吐了吐舌头，表示知道了。
苏小小接着问温婉，“这几天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们医院这种地方，每天都会见证生命的延续和死亡，不知道你们说的特别的情况是什么？”
“不管别人，就说在孟辰这里，比如他的父母或者其他人，对孟辰有没有异样的表现？”
“懂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本来孩子成了这样，哪家的父母心里都不好过，我们也很同情他们，孩子这边我也是让值班的护士多照顾着点。
可是那个妈妈总是对我们不满意，尤其是医生告诉她，孩子以后只能躺着了之后，她更是...”
温婉语气停顿了一下。
“更是什么？”
“怎么说呢，更是对我们不满意吧，骂了医生又骂护士，好像她儿子变成这样，都是我们的错，好像是我们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有一次我听到她跟孩子的爸爸吵架，一气之下，拔了孩子的氧气，说要不然大家一起死。”
看到苏小小疑惑的目光，温婉赶紧解释。
“这可不是我乱说的，你们去问其他护士，大伙都知道。”
“你放心，我们会去问的。”
温婉出去之后，接着就是其他小护士。
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他们都叫了进来询问。
他们的说法跟温婉说的差不多，都说孟辰出事，让李依然受到了很大刺激，她的脾气一直不好，对医生和护士态度都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反倒是那个父亲性格温和一点，每次妻子骂人后，他都会代妻子道歉。
今天打温婉，可能也是因为孩子的死让他受了刺激。
“别说对我们了，她发起疯来，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还拔过孟辰的氧气。”一个胖乎乎的小护士说，“要不是护士长在前面顶着，我们整天受他们的气。”
看来李依然在医院的人缘都不太好。
最后一个叫进来的是孟哲，他脸上的神色很是痛苦，一坐下来，就用手抱着头。
也可以理解，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变故，妻子杀人，儿子死了，算是真正的家破人亡，没发疯都算是好的了。
姚兰递了张纸巾给他，让他擦擦脸。
“孟哲，你知道今天你妻子出事了吗？”
“啊!”孟哲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儿子的死，他都把这事给忘了。
他是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正准备往公安局赶，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到了医院一看，儿子死了，天都塌了，一下子把妻子出事的事情忘掉了。
这时听苏小小提到，他才想起来。
“我太太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发疯呢？”
“她暂时没事，怎么会突然发疯我们还想问你呢？”
“问我，我怎么知道，本来都好好的。”
“本来都好好的嘛，我们听说你太太情绪极不稳定， 尤其是在知道孟辰以后只能躺着以后，还发疯拔过他的氧气。”
“警察同志，她是拔过，不过她不会杀自己的孩子的，她就是受了太大刺激，精神不大好，她平时那么疼孩子，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谁告诉你是她杀了孟辰的？”苏小小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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