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听到后的凤无命讥诮一声，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你们倒是唱的漂亮。”
“大珍珠这么完美无缺的人类居然被你们这些小贱人给做局，老天爷还是脑子有病啊。”
下贱的姬越行脸色难看到极致：“凤无命，坐上妖王的位置不代表你就可以大放厥词。”
林观贞抬眼，勾唇啧声：“他说得对，小贱人们些就是想要我的命，还要做出一副为了天下大义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和我有共同话题，”凤无命眼睛亮堂堂，手掌落在林观贞身前，“来击个掌！”
林观贞与之击掌，下一瞬直接意识全无，朝后仰倒，被身后的卫青拦腰接住。
伏厌呆住了，就这么看着林观贞猛地晕了过去，所有人愕然的看着这突发状况，周遭一下子陷入安静。
凤无命给自己的手掌吹了一口仙气，“…嘿嘿，咱这天生的本事是越来越牛逼了，魔王都能晕。”
凤无命因为从出生开始便身负剧毒，所有被叫做无命。
没想到多年不用的技能放在贞贞身上依旧这么美好。
姬越行愕然，“你就这么把她弄晕了，谁下极域，圣殿的事情还需要她来解决。”
“不解决，世界末日都不解决，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凤无命亮眼邪魅一眨，“哥混到这个位置，杀了一半妖王族，镇压了数十年妖乱，你是杀上仙盟的吗？你靠功绩，我可不是。”
“别惹我，咱贞贞体面人，我可不是，师门算什么，在我眼底只不过是垫脚石，别在这里对我道德绑架。”
“小玉玉，你说啊，咱说的对不对，贞贞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为了他们生命消逝呢。”
凤无命的掌心眼见就要拍在温良玉肩膀，后者回看一个眼神，手掌讪讪落下。
三头金乌一声尖啸利鸣，翅展数十丈，直冲上天！
卫卿抱着林观贞一个轻跃跳上了凤背，温良玉与苏醒了的楼知雪紧随其后。
九幽诸位王侯领主低嘲的视线扫过仙族众人后，同样跃上了乌金鸟。
七魔主展翅飞在高空，透过黄沙朝着一群人冷哼，“孬种，把我们是魔是母系氏族的事情忘记了吗？王死卒随，无论是否红月覆灭，她林观贞都必须是最后活着的那个人。”
“你们算什么东西，她师傅又算什么东西，一群忘恩负义，得寸进尺的小贱人，”
众仙族的脸色五颜六色，各色都有。
姬越行的脸更是颜色变了又变，忽然之间，他的身侧在悄无声息中站定了一个人，谢道之。
姬越行侧目惊愕时，只见众人表情诡异，他们看见了苍穹之上的的那只赤红三头凤，站在所有魔族之前的人——
林观贞。
她的眼底是冷静的疯狂。
俯瞰着渺茫枯竭的黄沙，目光与谢道之直直相对，耐人寻味的笑意出现在她的唇角，
“屠神又如何，有了污点的神，本就不该存于世间。”
“百里筝的想法我认同，我和她是同一个人。”
姬越行满心讶异，了妄表情玩味，二人都发现了谢道之仿佛冰霜凝结一般的面孔。
谢道之修一世苍生道，世间万物都会被怜悯，游历九州救万人，救世道，无论正邪，对山川河海皆有情，唯独对林观贞没有。
“谢道之，携道来之。”
林观贞紧盯着他，谢道之的脸色顿时变了，轰然拔出勾陈剑，铿锵一声剑鸣，极致璀璨的金光袭上高空。
林观贞的出手更快，拉弓射箭，箭光所至黄沙避退。
伏厌惊呼，“师父怎么突然伪金仙了！”
电光火石间，剑与箭碰撞，在半空中发出‘砰’的巨响，转瞬间林观贞执弓与谢道之过手数百招，地面震起的黄沙向天空席卷，蛮荒极域边缘的山石受气劲作用浩然滚动！
一时间之间蛮荒之地巨石滚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肆无忌惮的黄沙迷离了所有人的眼睛。
双方交战停止，世间一瞬死寂。
只余黄沙飒飒而过的声音。
待地面所有人反应过来，三头金乌早已不知所踪。
——已补字——
“居然有人愿意陪我演这一出装逼的戏。”凤无命摸摸自己的小手，“嘿嘿嘿，摸过贞贞的小手了，我要一个月不洗手。”
众魔面露难色：“………”
林观贞：“傻逼。”
“噢，天哪，贞贞骂人了，贞贞骂我了。”凤无命跟个猴子一样叫唤。
林观贞：“……”
很久没有遇到这么神经的人了，虽然她以前也是这么神经病。
一群妖魔就这么盘腿坐在三头金乌的后背，大眼瞪小眼。
楼知雪问：“师姐，蛮荒极域之下是什么，为什么师父他要暴露身份让你去拿。”
而且林观贞此去定然是有去无回。
林观贞望着天空中逐渐被黑色覆盖的红月，其实要不了七日，蛮荒的风沙便会吞噬九幽还有妖界。
林观贞：“对这个世界支撑不够了，需要一颗已经碎了的心填补。”
凤无命正在捣鼓手里的通讯玉石，给老家村里的傻帽些吩咐该如何逃命。
他随口回道：“啊，我破碎的心留着就是为了弥补这个世界，还是贞儿有文化，咱们这种大老粗只能想到，先搞点船出来。”
“你们几个魔主要么？我之前造房子找的千机阁，老顾客报我名字，打八折。”
？？?
几个魔主一脸懵逼。
现在是想着造船逃命的时候？
七魔主指着天叹息：“咱不该解决一下源头问题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林观贞的目光穿越九幽落于罗刹海，月蚀降临，海潮翻涌，怕是七日后，魔界也将要被海潮逐渐吞噬。
楼知雪低垂着眼睫，神情摇摆不定，“为什么呢，为什么师父要...”她想不明白。
林观贞抬手放在楼知雪的手腕，输送灵力进去，“早在多年前谢道之他便已知道我的身份，他的命途便是稳定世界。”
温良玉的眼皮略微抬起，眼底隐约不安：“殿下所说携道来之的意思....”
林观贞说：“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凤无命一头雾水的视线看过去，“贞儿啊，玉儿啊，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伏厌也是不明白，师父怎么就突然叛变成为圣殿的大祭司了。
温良玉解释：“我们的师父修习苍生道，确实在经历苍生八苦劫，可是地府的六道轮回盘已经无法运转，所有谢道之分离了三魂放于人间历劫。”
“三千年前，圣殿成立之时，便存在一位神秘的大祭司，是先有大祭司后有谢道之，包括鬼神。”
伏厌一下子呆住了，周围听八卦的魔族们也屏住呼吸。
“意思是我师父他的身份是，大祭司，鬼神轮转王，谢道之？三个身份？”
凤无命眯着眼睛：
“宝宝蛇，你要知道，一具魂体是不可能存活三千年之久，妖中有一族，鲛人族，他们的王都拥有一颗不死不灭的心脏，想要每一具分魂都存活在世间，大祭司就得使用鲛人心。”
“然而每一任圣女便是鲛人王。”凤无命看向林观贞，的薄唇勾起，笑的玩味，“这是只有妖王才会知道的秘密哦。”
“每一任圣女活不过三百岁，并不是他们不能活更久，而是鲛人王在第三百岁的时候刚好成年，鲛人心孕育成功。”
“圣女啊，说白了就是一颗鲛人心的容器。”
飞鸟之上静的可怕，耳边只有冷冷的风声，所有人都注意到林观贞周身的渗人的气息。
凤无命的笑在斯文俊朗的面容下透露出三分诡谲，仿佛戴了许久的面具裂开了一条缝隙。
“贞儿，你说那只鲛人是不是爱上谁了，否则怎么会把心脏无缘无故的送出去。”
“没有心的鲛人，别说轮回了，当场就会消散于世间，化为一滩血水。”他就这么桀骜的笑着，紧紧盯着林观贞，“你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庞大的寒意窜上伏厌后颈，那种针刺般的冰冷，讶然的看向凤无命，“师兄..你在说什么...”
这语气语调可一点都不凤无命了。
简直像个被禁锢多时的囚徒发出来的埋怨。
林观贞神情更为冰冷：“百里筝，从他身上下去！”
顷刻间，那一丝笑容从凤无命的唇角消失，他的眼皮也慢慢耷拉下来。
众人猛然发现林观贞的肩膀出现了一个魔魇！
没有脸没有躯体，仅仅是一团不起眼的黑气，巴掌大小坐在林观贞的肩膀。
即使她很小，可那乌黑阴邪寒意却攀上众魔的脊椎骨。
“扑通”几声！几个魔主直接跪在了飞鸟的背上。
有魔喃喃：“魔神..”
烟雾一般的阴邪小人哈哈大笑，“哎呀，被发现了。”
林观贞眉眼一皱，抓起肩膀上的小人团成一团，扔得老远。
十足的嫌弃。
此时三头凤即将穿过蛮荒极域，扑面而来冰冷的寒潮，若不是三头凤周围存在一层无形结界，滚滚冷风可以将人骨血冻硬。
伏厌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只见林观贞在三头凤穿越结界的一刻猝然跳下高空，抬手挥出钥匙将出去的结界缝隙打出！
周围灵光闪动一瞬，她人就与他们隔绝了一面结界。
凤无命嘴巴大张脑瓜子还没反应过来，“靠北啊！你个林观贞，你干嘛不出来！在里面待着做什么！”
楼知雪神情剧变，“林观贞，还是那个林观贞，她没变。”
她认清，看淡，无所谓。
·
距离结界数十丈外的林观贞表情默然，如鬼魅一般屹立在空，翻腾黄沙沦落为她的背景。
“咱们观贞上神还是一如既往的舍生取义，大公无私啊。”
百里筝化作系统的形态游于林观贞周身，说尽了嘲讽的话。
“这么爱拯救苍生啊，苍生记得你吗？”
“你看看现在还有谁记得九重天具有过一位观贞上神。”
林观贞挥动羽翼离开结界，是回来时的方向。
百里筝如同她的心魔一般念叨：“你在乎他们，他们在乎你吗？”
林观贞：“你说这么多，你觉得我在乎你吗？”
百里筝不再说话了，甚至像烟雾一样消失在空中。
林观贞掠过一座座高山，转眼连影子都没剩下一点，拉远后变成朦胧的暗色。
速度极快，劈开风沙，似刀似剑。
重新回到极域边境，该走的人已经离开了，预料到她性格的人依旧还在。
谢道之站在山头，负剑而立，像是一尊雕像。
他看着她重新返回，他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弟子是什么样的人。
二人对视，不过转瞬。
林观贞便从他复杂的神情中看出了太多的无奈。
林观贞的飞翔的速度很快，羽翼挥舞之地像携带强大的灵力。
穿过那代表蛮荒极域峡谷，林观贞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冰蓝色的水，放眼望去无边无际。
死寂的海存有无限生机与灵气，万千璀璨的华光在此地闪烁。
这里凝聚了林观贞曾经认识的过的许许多多的人的气息，那些与她曾经惺惺相惜的人。
林观贞忽然明白为什么谢道之需要她来取，因为他被这片地域排斥，他根本进不来。
这里才是真正的神陨之地。
历经三千年岁月的湖水倒映着亿万星辰。
往事与故人的记忆慢慢从她的意识中修复。
林观贞眉头紧锁，低垂着眼看向平静透明的湖水，一眼便明了。
湖水底部有一颗心。
被一箭射穿钉死在一面十丈高的刻满了繁复古语的石碑之上。
镇压，镇杀。
混乱的无序的呓语出现，旖旎缱绻地咬着她的耳垂一般。
“.一箭的滋味并不好受.......林观贞...是你欠我的....”
林观贞看着那一柄闪烁金光的长箭，良久没有说话。
周围静的可怕，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观贞一动不动的看着湖水，轻声道：
“三千年前，我屠戮了神界所有被魔魇污染的上神，送他们的碎魂下轮回，我不间断的重生赎罪。”
“我自陨神身滋养九幽，神格化为一轮红月净化魔气中残留的魔魇气息，你却利用百里筝的心魔重新滋养那些魔魇，三世苍生道，尽头是屠戮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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