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把坤和宫打扫的粗使宫人叫到一起一番查找后，还是晚了一步。皇后得知当值的两名宫人已经被御前禁卫军给带走了。
被带走的两人一个叫小盛子，一个叫小林子。据她身边大公公所说这两个宫人基本都是在皇上刚登基不久就到了她这坤和宫当差，两人伺候她的时间都不短。
皇后阖了阖眸子，忘了手还搭在素琴手腕上，下意识收紧了手掌，她根本不用刻意去想就能大致猜出余下的事情的走向。
衣裳穿得厚，素琴也能感受到皇后的护甲陷进了她的肉里。不过她意识到此次事情棘手，忍着被掐疼得感觉问道：
“娘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林婕妤栽赃咱们吧？”
如今站在殿门外，整个坤和宫的宫人都在台阶下面站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后强忍着怒气睁开眼。她斜看了明显在忍痛的素琴一眼，这才松了松手掌，冷冷丢下句：
“先回内殿。”
主仆两人转身回了寝宫，厢房内扑面而来的暖意更像催化皇后怒火的导火索。
没了其他宫人，皇后丝毫不再掩饰脸上狰狞的神色：“好啊，好一个林婕妤……”
皇后顿了顿，一脚踢开挡在她面前的椅子，咬牙切齿般：“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唤。还以为她不过如此，要忍气吞声下去，结果没想到她不声不响就给本宫下了套！”
皇后踢了一个椅子仍不解气，她转头又将另一张椅子踢倒，“本宫竟不知本宫这坤和宫里早早就混进了别人的人！”
两个宫人都在这坤和宫当差了近三年的时间啊……不管他们当中的谁生了异心，她最气的是居然没有人看出来！
若不是和林婕妤翻脸，她又让内务府的人克扣了披香殿的份例，引得林婕妤忍不下去对她动手，只怕她还被蒙在鼓里。
素琴生怕皇后打砸东西再伤到她自己，于是悄悄将锋锐的物品拿得远了些：
“娘娘……”
皇后浑身阴郁的气息太过骇人，素琴咽了口唾沫才继续道：“您先别急着气，当务之急是得找出洗脱罪名的法子啊。”
“还能找出什么法子？”皇后重重跌坐在美人榻上，“晚了，发现得太晚了。”
如果是刚调入她坤和宫当差的宫人，说宫人被人收买了陷害她兴许还有人信。
而在她手底下当了几年差的宫人，背后另有其主反过来谋害她……
呵，这话说出去，皇后自己都不信。
到了这个地步，皇后也别无其他法子，她只能吩咐素琴让人盯着乾坤宫的动静。一旦审讯出来什么结果，立即回来回禀她。
———
在关雎宫用过午膳，又与温灼华一道休息了会儿，萧峘渊才准备离开。
内务府的好东西都紧着关雎宫先用，上好的银丝碳也是。别的后妃那里也许一筐都难得，顶多分到半筐；到了温灼华这里，旧得没用完，新的就送来了，她也绝不亏待自己，能点就点，绝不省一点儿。
不过这倒苦了萧峘渊。
他血气方刚的，就算寒冬腊月的天儿也不会觉得多冷，穿厚几件就行。
可这一穿厚实，中午歇息的这会儿他又不想来回麻烦再脱再穿，穿着衣裳待在女子这寝宫也算给他燥得够呛。
萧峘渊鬓角都冒汗了。
他躺在软榻外侧，起身一边擦拭汗珠，一边放轻了动作。
饶是如此也吵醒了浅睡中的温灼华。
“皇上要走了么？”她慢悠悠睁开眼，歪头盯着上方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
萧峘渊闻言擦拭脸侧的手一顿，垂眼看去，“嗯。”
话音落下，他又问道：
“怎么醒了？朕吵到你了？”
“不是，是臣妾本就不怎么困。”温灼华边说边伸手示意男人扶她坐起来，“臣妾是陪皇上休息一会儿，才跟着浅睡了会儿。”
女子一个眼神，萧峘渊就能读懂，他放下胳膊如她的意，扶她坐了起来的同时拿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舒服些。
做好一切，他睨着一脸乖巧的女子，漫不经心地打趣道：
“今日怎么变得这么体贴朕？”
温灼华毫不客气接受着男人的服侍，并哼了声，埋怨道：“瞧皇上说的吧，臣妾什么时候不体贴您了？”
“是是，渺渺最体贴朕。”萧峘渊扯唇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话音落下，他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在谢水阁女子的表现。
那会儿她似乎是为了让他听林婕妤说完话，刻意拖延他们二人离去的行径。
所以从这点儿萧峘渊判定，林婕妤跳出来求他查明方贵嫔摔倒真相的幕后原因，眼前这滑头肯定知道什么。
拇指流连在细腻的肌肤上，萧峘渊盯着她不动声色道：“既然不困了，要不要随朕一同前往乾坤宫。”
“去乾坤宫做甚？”
“林婕妤怀疑方贵嫔踩到残冰摔倒是有人刻意为之，打扫的宫人被扣下来了，朕待会儿过去审问他们，你就不想去听听？”
萧峘渊语气意味深长。
不过他话里没有责怪的意味，有得尽是逗弄和调侃。
就知道瞒不过他，温灼华懒洋洋道：
“皇上审问就行了，这么冷的天儿，臣妾可不愿意跑外面受冻。”
萧峘渊一听也是，不过他又问了遍：
“真不去？”
温灼华紧跟着道：“不去。”
皇后今日绝对会在林婕妤手里栽跟头。
而且就算皇后能找出法子逃脱，萧峘渊也会让皇后无法逃脱，所以既然已经猜到结果了，她又何必跑这一趟呢。
“好。”萧峘渊低沉的语调多了分柔和，“既然不想去，就待在殿里好好歇着。”语罢，他朝温灼华额头上落下了一吻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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