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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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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村童欺我老无力,戏折横枝笑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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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会典?台省职掌》载:“太保兼兵部尚书掌军国枢机,遇变局需‘守职不避,临危不乱’,若帝室有易,需依‘社稷为重’原则协理朝政。” 成武朝中期,萧桓复辟入主奉天殿,谢渊身为掌兵重臣,于兵部衙署得讯,虽知局势已倾,仍弃避走之念,入朝面新主。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知桓已收京营、锢玄夜卫,然以‘兵部尚书不可缺位’自勉,孤身入殿,时人谓‘孤臣赴险,以守为战’。” 此案之重,在 “绝境见忠节”—— 大局已定非 “束手就擒”,孤臣入局实 “暗藏机锋”,谢渊之隐忍,恰是后续清逆之伏笔。

寒梅

严霜覆院锁寒梅,冻蕊疏枝映砚台。

冰萼顶霜凝铁骨,冻梢承雪立空阶。

雪打朝袍寒透骨,身临危殿气如梅。

瘦萼含香藏劲节,群小嗤吾老骨衰。

村童欺我老无力,戏折横枝笑我呆。

风卷残香犹未散,瘦枝虽断再抽苔。

夜阑雪压梢头重,晓起花仍破冻开。

莫道苍颜筋骨弱,敢留清气撼尘埃。

兵部衙署的烛火忽明忽暗,灯油将尽,火苗在灯罩里打着旋,投在墙面上的光影歪歪扭扭,像要塌下来的山。谢渊刚用铜盆里的热水敷过发紧的胸口,指尖还带着余温,指腹摩挲着案上的《边镇粮草核销册》—— 这是他昨夜咳着改了三遍的稿子,朱笔批注的 “即刻拨付” 四字墨迹未干,却已透着不祥的沉郁。

“老师……” 于科扶着门框踉跄进来,声音像被风雪冻裂的弦,刚吐出两个字,便被喉间的哽咽堵得发抖。他的官袍沾着雪泥,鬓发上的冰碴子融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脸色比殿外的积雪还要白三分。

谢渊握着狼毫的手猛地顿住,笔尖的墨珠 “嗒” 地滴落在 “大同卫冬衣” 字样上,晕开一团乌黑,像溅在纸上的血。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缓缓放下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按在冰凉的册页上 —— 昨夜南宫方向传来的闷响、今晨城墙上反常的死寂、玄夜卫北司暗探失联的异状,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疑虑,此刻尽数化作冰冷的实锤,砸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萧桓…… 出来了?” 谢渊开口时,声音带着刚咳过的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他抬眼望向于科,眼底没有惊惶,只有一种早有预感的疲惫。

于科用力点头,泪水终于滚落,砸在冰凉的金砖上:“是石崇,用工部侍郎周瑞给的桑柘废料撞开了南宫门!秦云的京营兵守着东华门,根本没拦,直接开了城门!镇刑司的密探一路护着太上皇往奉天殿去,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早把北司暗探锢了,此刻…… 此刻朝堂怕是已经……”

“已经换了旗帜了。” 谢渊接过话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闷痛顺着喉间蔓延,带着铁锈味,却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应对之策,又被逐一否决:

调京郊神机营?营中三名校尉是萧桓潜邸旧部,上月还托人送过 “旧物”,此刻怕是早已接到密令按兵不动;

燃皇城烽火召边军?昨夜他派去核查烽火台的吏员至今未归,想来是被石崇的心腹截了,那十二座烽火台的守军,怕是早换成了镇刑司的人,连火种都已被缴;

联系成武身边的近侍?今早送去的润肺汤药连宫门口都没递进去,守门的太监说 “陛下安寝,勿扰”,此刻想来,那宫门里怕是早已换了主人。

三十年宦海沉浮,从边关校尉到正一品太保,他历经永熙、泰昌、成武三朝,见过元兴帝靖难的兵戈,抗过瓦剌入侵的铁骑,处理过石迁构陷忠良的冤案,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力。他曾以为守住兵部、握紧兵符、控住粮草,便能为成武撑起最后一道屏障,可他算得了粮草调度的精细,算得了边镇防务的疏漏,却算不透人心向背的诡谲,算不过七年软禁磨出来的狠戾 —— 萧桓早把禁军、京营、玄夜卫的旧部织成了一张网,只待今日收网,而他,竟直到网收紧时才看清这局。

“老师,咱们…… 要不要避一避?” 于科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上前半步,手已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 那是谢渊赐他的防身之物,刀刃曾饮过逆党的血,“学生护您从后巷走,出西直门,去投奔宣府卫副总兵李默的旧部!他是岳峰老将军的门生,定会护您周全!”

“避?” 谢渊睁开眼,眼底的疲惫散去些许,泛起一层冷光,他抬手拍了拍于科的胳膊,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太保兼兵部尚书,兼掌御史台,朝局倾覆,国脉将断,岂能避?” 他站起身,膝盖踉跄了一下,于科连忙扶住他,才发现老师的袍角内侧,还沾着昨夜咳血的痕迹,早已凝成暗褐色,与青色官袍融在一起,不细看竟难以察觉。

谢渊推开于科的手,走到案边,将那本染了墨渍的粮草册页轻轻合上,又把锁着兵符的铜匣推到于科面前,铜锁上的鎏金印鉴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守着衙署,记好两条规矩。其一,任何人调兵,无论是石崇还是周显,非成武帝亲诏,非我亲笔勘合盖印,一概不许应;其二,边镇的急报每日照旧汇总,该批复的批复,该转运的转运,莫要乱了章法。”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我三日未归,你便带着兵符和逆党罪证,去找杨武,让他率边军清君侧。”

于科的眼泪流得更凶,却用力点头:“学生记下了!老师…… 您务必保重!”

谢渊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七梁官帽,用指尖拂去帽檐上的浮尘 —— 这顶帽子是他拜太保时皇帝亲赐的,帽顶的孔雀翎羽虽有些褪色,却依旧挺直。他又整了整褶皱的朝服,那是永熙帝年间的旧袍,领口已磨得发白,袖口绣着的 “忠君护稷” 纹样被岁月洗得浅淡,却在烛火下透着凛然正气。

“走吧。” 谢渊没有回头,迈步朝衙署外走去,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在寂静的宫道上格外清晰,像一步步踏在人心尖上。风雪卷着碎冰碴子打在脸上,割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目光直直望向奉天殿的方向 —— 那里隐约传来山呼 “万岁” 的声响,隔着漫天风雪,依旧刺耳得像针。

宫道两侧的禁军早已换了旗帜,原本绣着 “成武” 年号的明黄大旗被匆匆换下,取而代之的是萧桓当年亲定的玄鸟旗,玄色的绸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像张开的巨网。有几个认识谢渊的老卒,是他当年在京营提拔的,见他走来,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手里的长枪握得死紧,枪杆上的冰碴子 “啪嗒” 掉在地上 —— 他们曾跟着他守过德胜门,如今却成了新主的仪仗,成了拦在忠良面前的墙。

谢渊走到奉天殿外,丹陛之下早已跪了满地的群臣,乌压压一片,像被风雪打蔫的草。石崇、徐靖站在殿门两侧,玄色甲胄上的血迹尚未擦净,凝结成暗褐色的斑块,见谢渊来了,石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藏着挑衅,却没出声阻拦 ——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这昔日不可一世的兵部尚书,如今也只能乖乖来朝见新主。

吏部尚书李嵩跪在最前排,见谢渊走过,偷偷抬眼瞥了一下,又慌忙低下头,膝盖往前挪了挪,离石崇更近了些 —— 他昨夜还在给谢渊递密信,说 “愿助大人稳定京营”,此刻却早已换了嘴脸,朝服前襟沾着的雪水都没来得及擦。户部尚书刘焕跪在一旁,双手紧紧抱着朝笏,指尖泛白,目光在谢渊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慌乱,又迅速移开 —— 他扣边军粮饷的事,谢渊手里握着证据,此刻见谢渊孤身前来,才松了口气,又暗自盘算着如何把罪名推给户部侍郎陈忠。

唯有刑部尚书周铁、工部尚书张毅立在人群边缘,没有跪。周铁见谢渊走来,眼神动了动,想上前,却被身旁的吏部侍郎张文悄悄拉了一把,张文摇了摇头,示意他 “莫要冲动”。谢渊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顿了顿,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眼底闪过一丝慰藉 —— 这朝堂,终究还有几根硬骨头。

谢渊深吸一口气,拾级而上。汉白玉丹陛被雪水浸得冰凉,每一级台阶都被无数人的靴底磨得发亮,七年前他陪着萧桓登殿时,这台阶还透着暖意,如今却冷得刺骨。他走得极稳,一步一步,不快不慢,仿佛脚下不是即将易主的丹陛,而是三十年前他初入朝堂时的青石路 —— 那时他还是个从六品的兵部主事,抱着一摞军报,在丹陛上差点摔了跤,是永熙帝扶了他一把,说 “小心些,这台阶,载得动功名,也载得动忠奸”。

殿门两侧的镇刑司密探投来冰冷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的背上。谢渊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脚步,他的朝袍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却依旧挺括,像他从未弯过的脊梁。石崇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冷笑更浓,低声对徐靖道:“等会儿看他跪不跪 —— 这老东西当年敢驳回陛下的旨意,今日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徐靖没说话,只是悄悄摸了摸怀中的密函 —— 那是周显与石崇私分军饷的证据,他得留着,万一谢渊发难,或许能当个筹码。

殿内烛火通明,十几盏盘龙灯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烛油顺着灯柱往下淌,凝成蜿蜒的蜡泪,像凝固的血。萧桓坐在龙椅上,明黄锦袍上的雪粒已化,留下淡淡的水渍,却丝毫不减他的威仪。他正垂眸看着手中的传国玉玺,指尖反复摩挲着印纽上的五爪龙纹,那是成武帝当年从他手中夺走的,如今终于回到了他手里。

听到脚步声,萧桓抬起头,目光与谢渊相撞。那眼神里再无半分七年前雪夜为戍卒添衣的温润,只剩历经蛰伏的阴鸷与掌控一切的冷冽,像两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戳过来。谢渊没有回避,迎着他的目光,站在殿中,不跪,也不说话。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跪拜的群臣下意识屏住呼吸,连石崇都收了笑容,紧盯着谢渊 —— 所有人都在等,等这位前朝重臣低头,等新主立威。烛火 “噼啪” 爆了一声,灯花坠落在金砖上,瞬间熄灭,打破了这窒息的沉寂。

“谢尚书倒是架子大。” 萧桓先开了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朕复位登基,群臣皆跪,唯有你立着,是觉得朕不配当这个皇帝?”

谢渊拱手,声音洪亮,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陛下,臣非不敬,乃依法度。《大吴祖训》载,‘帝王登基需有先帝禅位诏,或九卿公议奏表’。成武帝尚在寝殿,未颁禅位之诏,九卿亦未公议,陛下此举,于法不合。臣身为御史台掌印官,掌监察百官、纠察朝仪,不敢跪拜。”

石崇猛地拔刀,刀刃 “噌” 地出鞘,寒光映着烛火:“谢渊!你敢妄议陛下登基不正?找死!”

“石大人息怒。” 谢渊转头看他,目光冷得像冰,“《大吴会典?刑律志》载,‘大臣奏事,非诏不得擅杀’。你持刀胁臣,是想犯上作乱吗?还是说,太上皇复位,便是要废了祖宗律法?” 石崇被问得哑口无言,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不敢真的动手 —— 谢渊的声望太高,杀了他,怕是会激起边镇兵变。

萧桓看着谢渊,忽然笑了,那笑意没达眼底,却带着一丝玩味:“谢尚书倒是记得清楚。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朕蒙冤七年,兆民归心,这皇位,本就该是朕的。成武帝病重,无法亲颁禅位诏,朕暂代大位,有何不可?”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还是说,谢尚书觉得,石崇、周显、秦云这些人,都是瞎了眼,才会迎朕复位?”

谢渊望着龙椅上的萧桓,又瞥了眼阶下瑟瑟发抖的群臣,看着李嵩的谄媚、刘焕的惶恐、石崇的嚣张,终于明白,这场博弈从南宫门破的那一刻起,便已落幕。律法在暴力面前,终究是脆弱的;忠良在群丑面前,终究是孤独的。他若再坚持,只会被安上 “抗旨” 的罪名,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于科、杨武这些忠良,连最后一点清逆的希望都没了。

“臣…… 明白了。” 谢渊长叹一声,声音轻得像被风雪吹散,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他缓缓屈膝,膝盖 “咚” 地跪在冰凉的金砖上,那声响在死寂的殿内格外沉重,像有什么东西碎了。“臣,谢渊,参见陛下。”

三个字出口,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阶下的李嵩、刘焕等人松了口气,石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周铁、张毅则垂下眼,眼底满是惋惜。

龙椅上的萧桓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掌控的快意,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谢尚书,朕等你很久了。” 他抬手虚扶,“平身吧。朕知道你是忠臣,之前的事,朕不怪你。兵部尚书、御史大夫的差事,你还接着做,京营、边镇的防务,还得靠你。”

谢渊站起身,垂着手,目光落在殿外的风雪上,没有说话。他知道,萧桓留着他,不是因为 “忠”,而是因为他掌着兵符,镇得住边军;是因为他声望高,能安抚民心;是因为他能制衡石崇、周显这些逆党 —— 他这个孤臣,终究还是成了新主棋局里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稳定局势、清算异己的棋子。

石崇见萧桓对谢渊如此 “宽厚”,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却不敢表露 —— 他知道,谢渊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可只要萧桓还信任他,总有机会除掉这个眼中钉。徐靖则悄悄松了口气,谢渊在,石崇就不敢太嚣张,他的 “保命符”,暂时还用不上。

“陛下,” 谢渊忽然开口,打破了殿内的沉寂,“臣有一事启奏。石崇大人撞开南宫门,所用木料乃工部侍郎周瑞所供,按《大吴会典?工部职掌》,宫墙修缮用料需经兵部核验,周瑞未报便发料,恐有不妥;秦云大人守东华门,未奉诏便开城,按《军防志》,当以‘擅离职守’论处。臣身为兵部尚书,恳请陛下彻查。”

萧桓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谢尚书所言极是。此事就交你和周铁去查,务必查清,不可冤枉好人,也不可放过奸佞。” 他心里清楚,谢渊这是在借机敲打石崇、周瑞,也是在向他要 “清算逆党” 的权柄,可他此刻确实需要谢渊稳定军防,只能顺水推舟。

石崇的脸瞬间涨红,刚要辩解,却被萧桓的眼神制止了。谢渊微微躬身:“臣遵旨。” 他知道,这是他入局后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 只要拿到查案的权柄,就能把石崇、刘焕、周显这些逆党的罪证摆到台面上,就能为日后的清逆埋下伏笔。

“陛下圣明!谢尚书忠勤可嘉!” 李嵩率先开口,磕着头道,“臣愿协助谢尚书、周尚书查案,定不会让奸佞漏网!” 他心里打着算盘,只要跟着谢渊查案,就能趁机除掉石崇的亲信,把吏部的权柄攥得更紧。

刘焕也跟着附和:“臣愿调出户部账册,协助查案!若有粮饷牵扯,臣定如实禀报!” 他怕谢渊借机翻出他扣边军粮饷的旧账,只能主动示好,想把水搅浑。

群臣纷纷跟着跪拜附和,“陛下圣明”“谢尚书辛苦” 的呼声此起彼伏,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 “融洽” 起来。谢渊站在殿中,听着这些虚伪的奉承,只觉得讽刺 —— 这些人,昨日还在为成武效力,今日便已换了主子,明日若有人再举兵夺权,他们怕是会跑得更快。

萧桓抬手示意群臣平身,又说了些 “安抚民心”“整顿吏治” 的空话,便宣布退朝。群臣陆续退出殿外,李嵩、刘焕等人围在石崇身边,低声说着什么,不时瞥向谢渊,眼神里藏着算计。

谢渊落在最后,刚走到殿门,周铁、张毅追了上来。“谢大人,” 周铁声音压得极低,“秦飞被周显软禁在玄夜卫北司,我已让人暗中送了药,您可得想办法救他!他手里有石崇构陷忠良的证据!”

谢渊点点头:“我知道。查案时我会提审秦飞,你们且安心,守住各自的部衙,莫要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刘焕扣粮的账册,你让刑部侍郎刘景悄悄调出来,留着备用。” 张毅连忙应下:“大人放心,工部的料单我也留着,周瑞跑不了!”

三人在殿门处匆匆别过,风雪卷着碎冰碴子打过来,谢渊裹紧了朝袍,望着奉天殿的琉璃瓦,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 这场局,他入了,但绝不会任由逆党摆布,他要在这新主的棋局里,走出自己的路,走出一条清逆护稷的路。

谢渊走在回宫道上,风雪比来时更大了,玄鸟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遮不住他挺直的背影。有老卒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于科的字迹:“兵符在,衙署安,暗探已接秦飞密信,杨武边军至城郊。” 谢渊攥紧纸条,指尖的寒意散去些许 —— 他不是孤身一人,忠良的脉,还没断。

路过东华门时,他瞥了眼那扇朱漆城门,门轴上的裂痕还在,是石崇撞门时留下的,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守城门的戍卒见了他,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谢渊却停下脚步,声音平静:“日后守城,需依《军防志》,非诏不得擅开,莫要再犯糊涂。” 戍卒们连忙应 “是”,声音里带着愧疚。

谢渊继续往前走,靴底踩在积雪上的 “咯吱” 声,在寂静的宫道上格外清晰,像在叩问,也像在宣誓 —— 他会守住这江山,守住祖宗的律法,守住万民的期盼,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回到兵部衙署时,于科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捧着温热的姜汤:“老师,您回来了!” 谢渊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驱散了些许寒意。

“杨武的边军到了?” 谢渊问。于科点头:“已到城郊,秦飞的人接应了,只等您的令。” 谢渊走到案边,打开兵符匣子,取出京营兵符,递给于科:“你去一趟城郊,让杨武率边军接管京营西营,守住安定门,若有异动,即刻动手。”

于科接过兵符,快步离去。谢渊坐在案前,点燃烛火,铺开纸,提笔写下 “查案清单”:石崇撞门、刘焕扣粮、周显锢探、周瑞供料、秦云开城…… 每一个名字,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烛火映着他的身影,在墙上投下坚定的轮廓。殿外的风雪还在刮,却再也吹不灭这署内的孤灯,再也挡不住这孤臣清逆的决心。这场变局,才刚刚开始;这场棋局,他要亲手下赢。

片尾

以谢渊忍辱臣服、暗藏清逆机锋暂落 —— 从兵部衙署的噩耗击枢到奉天殿的屈膝参拜,谢渊的每一步都藏着 “以守为战” 的智慧:他的平静非麻木,是历经风浪的沉毅;他的妥协非投降,是忍辱负重的布局;他的请查非试探,是掌握主动的开端。

朝堂之上,群丑的嘴脸尽显:李嵩的趋附、刘焕的惶恐,显 “附逆者无骨”;石崇的嚣张、徐靖的藏私,露 “逆党同盟易碎”;周铁的暗助、张毅的呼应,藏 “忠良未散”;萧桓的制衡、放权,显 “帝王心术深沉”。这场看似 “大局已定” 的权力更迭,实则是新的博弈开端 —— 谢渊以 “孤臣” 之姿入局,既稳住了新主,又拿到了查案权,为后续清逆埋下关键伏笔。

卷尾语

孤臣入局之局,非 “忠良屈服” 之悲歌,乃 “以退为进” 之智举 —— 谢渊深知 “硬抗则身陨,身陨则事败”,故以屈膝参拜换生存之机,以接受官职掌制衡之权,以请查案件握清逆之柄,显 “乱世忠良” 的隐忍与智慧。萧桓虽以暴力夺权,却不得不倚重谢渊之威望、之兵权、之能力,故暂容其 “查案”,显 “新主掌权” 的权宜与算计;逆党虽暂得势,却因谢渊的 “入局” 而如芒在背,石崇之忌、徐靖之防、周显之惧,显 “奸佞同盟” 的脆弱与多疑。

此案之核心,在 “孤臣不死,清逆不灭”—— 谢渊的 “孤” 非 “孤立无援”,乃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的坚守,他身后有于科守署、杨武拥军、周铁持法、秦飞藏证,忠良之脉早已连成隐线;逆党的 “众” 非 “铁板一块”,乃 “利之所在,临时聚合” 的苟且,李嵩谋权、刘焕避祸、石崇专横、周显藏私,内斗之隙早已显露。

《大吴通鉴》评曰:“渊之入局,非降也,乃谋也。以孤臣之身,行清逆之举,以一人之忍,换社稷之安,此真忠也。” 孤臣入局之局,虽以谢渊暂居下风暂结,却已注定 “逆党必败” 的结局。待查案深入,罪证确凿,边军发难,大吴江山终将重归清明,而谢渊 “忍辱负重” 的孤臣形象,也将载入史册,成为 “乱世忠良” 的千古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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