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倚重帮主，岂敢在此事上弄虚。\"肥油陈谄笑道。
韩浩命道：\"既得军械，即刻遴选五百精锐，组建铁甲弓队。\"
\"铁甲弓队？\"肥油陈面露惑色。
韩浩解释道：\"正是。东厂弓队虽利，射手却过于脆弱。
当以重甲护身，弥补此弊。你速寻巧匠，另制五百副铠甲配发。\"
\"属下明白。\"肥油陈领命。
......
半月之后。
议事厅内。
黑袍加身的韩浩端坐主位，不怒自威。
台阶下肥油陈与雷彬恭敬禀报：\"按帮主吩咐，半月来精心挑选五百精锐，已俱齐备。
五百副铠甲亦打造完成，与弓箭一并发放。\"
\"甚好。\"韩浩嘉许道，\"人在何处？引我前往。\"
\"请帮主随行。\"
肥油陈说罢，与雷彬在前引路。
三人穿过厅堂，来至一处暗门。
\"五百铁甲弓手，正在地宫候命。\"雷彬禀道。
韩浩略一颔首，沿石阶步入地宫。
这地宫原为窖室，经韩浩令扩建而成。
宫中火炬如林，照得四下通明。
新筑地宫尚显粗陋，唯分高台与校场两处。
韩浩登台远望，但见台下五百蒙面劲卒肃立如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穿着相同的甲衣，款式与黑石原有的黑衣相近，但在心脏、腹部等要害部位加装了厚重甲片。即使是关节处也覆盖着柔软的防护，既不影响行动，又增强了防御。
每人腰间配着长刀，手持强弓，背负的箭囊里插满锋利的箭矢。
\"帮主，这就是我们黑石的铁甲箭队，您觉得怎样？\"肥油陈满脸骄傲地介绍。这支队伍的组建，从精锐选拔到五百套甲胄配备，都由他一手操办。
韩浩满意地点头：\"肥油陈，做得不错。\"
得到首领的认可，肥油陈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随即汇报：\"帮主，为了凑足人数，我已调集洛阳周边所有精锐，现在组织内部人手严重紧缺。\"
韩浩略作思索，立即作出决断：\"传令一百零八处分舵，在江湖上招募亡命之徒补充人手，同时借机壮大势力。江湖中不乏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只要价码够高，他们什么都肯干。\"
虽然江湖人士良莠不齐，但眼下别无选择。黑石虽有一百零八处分舵的名头，实际每处分舵多则百人，少则十余人，根本抽不出多余力量。
\"招募江湖人？\"肥油陈略显诧异。黑石向来只吸纳从小培养的死士，极少对外招揽。
\"用人方面不必顾虑。\"韩浩淡然道。
\"属下明白。\"肥油陈抱拳请示，\"还请帮主派张大鲸协助，此事需要大量金银才能打动那些亡命之徒。\"
\"准。\"
对韩浩而言，当务之急是填补空缺并壮大实力。至于金银开销？那些不过是实现目标的工具罢了。
东瀛，但马国。
这个在弹丸之地上勉强称国的小地方，最有名的不是领主，而是剑术大师柳生但马守。
在终年积雪的高山脚下，几间简陋的茅屋就是柳生家的宅邸。最大的那间屋内，柳生但马守赤足跪坐，身着白色练功服和绿色羽织。虽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膝上横着长刀，腰间别着短剑，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门帘被掀起，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躬身走入屋内。
他在柳生但马守面前深深俯首，恭敬道：\"家主。\"
柳生但马守慢慢抬起眼帘，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慑人。
\"乌丸，事情查得如何？\"柳生但马守沉声问道。
\"家主，属下已探得情报，出云国近日将遣使赴中原朝觐。\"乌丸迅速回禀。
柳生家，或者说柳生但马守心中始终藏着一个念头——刺杀中原皇帝，制造混乱以谋取利益。表面上他是专心修习剑道的武学宗师，实则暗藏野心，觊觎着神州大地。
\"出云国使团...\"柳生但马守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即刻挑选精锐，埋伏在出云国与中原的要道上。解决使团后，假扮使者入宫行刺。\"
无论劫杀使团还是刺杀皇帝，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即便成功，也难逃一死。
\"属下明白！\"
乌丸毫不犹豫地跪伏在地，\"属下定当斩下那小皇帝的项上人头！\"
柳生但马守微微颔首：\"去准备吧。\"
\"遵命。\"
乌丸起身退出房间。
在东瀛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家臣的性命全系于家主一念之间。离开柳生但马守的草庵后，乌丸挺直腰板，整个人气势顿变。
在柳生家宅附近，还有几间较小的茅屋。
\"利秀。\"乌丸站在徒弟门前唤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
屋内飘散着淡淡幽香。窗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面稀有的西洋镜，镜前坐着一位身着华丽红色和服的\"女子\"，正在精心描画眉妆。
\"利秀！\"乌丸见此情景怒喝道，\"堂堂男儿整日学妇人妆扮，成何体统！\"
镜中人回眸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师傅。\"
乌丸正要训斥，忽然目光一亮：\"为师改变主意了。这次截杀出云国使团的任务，你随我同去。\"
\"师傅的意思是？\"
\"听闻使团中有位公主。\"乌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正好由你来假扮。\"
利秀静默半晌，拈起一张红纸轻轻抿过朱唇。
“徒儿谨遵师命。”
她展颜一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乌丸却被这笑容刺得浑身不自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甩袖丢下一句：“速去安排。”
转身踏出门槛时，他听见屋内铜镜前传来低语：“以出云国公主的身份收场……倒也有趣。”
镜中人的指尖抚过嫣红唇瓣。明知龙潭虎穴，却连“不”字都不能说——这便是利秀徒弟的宿命。
————
月余后，洛阳通合钱庄。
肥油陈抖着账册跨出内室，册页上墨迹未干，赫然是各处分舵送来的密报。
“备车！见帮主！”
黑衣番子们闻声而动。待他晃到门前时，四匹照夜白玉驹已拉着鎏金车厢候着——整车以沉香木雕就，连窗纱都掺着金丝。
“紫竹山庄。”
车夫长鞭一响，惊起飞鸟掠过城墙。
————
山庄议事厅内，黑袍人影垂目而坐。肥油陈的肥肉还在门槛外颤悠，膝盖已抢先跪了下去：“禀帮主，一百零八分舵死士名录在此！”
簿册凌空飞入韩浩掌中。
“三十万两白银，”肥油陈的胖脸挤出谄笑，“拢共三百一十八人，最次也是趟过刀山的，里头还有几个二流……”
话音未落，韩浩内力骤震，案上茶盏叮当作响。
“继续招。”黑袍下传来三声指节叩击，“莫说散尽金银，便是拆骨熬油——本座要的是能撕开江湖的利齿。”
肥油陈倒退着消失在廊柱阴影里。
韩浩望向厅外翻卷的乌云。过去的黑石像条阴沟里的毒蛇，而现在……该让世人看看龙蟒之别了。
“督主！”
曹少钦快步走到曹正淳身前，呈上一份奏折：“近日黑石愈发猖狂，不仅在江湖上广招人手壮大势力，更借着东厂名义，将死囚从牢中替换。”
曹正淳接过奏折略看几眼，轻笑问道：“依你看，黑石意欲何为？”
“属下不敢妄断。但黑石行事不经东厂授意，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无妨。”
曹正淳抿了口茶，翘着兰花指细声道：“五毒神君坐镇黑石，想扩张也是常理。这位宗师行事进退有度，自有分寸。”
“督主明鉴。”曹少钦垂首。
曹正淳略作沉吟：“黑石壮大对东厂未尝不是好事。他们实力越强，越能牵制护龙山庄的精力。”
曹少钦低眉：“属下愚钝，督主高见。”
“多思多虑是好事。”曹正淳摆手，“待你年岁渐长，自会通透。”忽又想起要事，吩咐道：“出云国使团将至洛阳，你速去准备迎候事宜，务必彰显 威仪。”
“属下遵命。”曹少钦抱拳退下。
五日后，御书房。
身着龙袍的年轻天子负手而立，不怒自威。此刻他正凝视着面前二人，面色阴沉。
“昨夜刺客潜入慈宁宫，戕害宫人劫走太后。”皇帝沉声道。
曹正淳急声问道：“御林军可擒获活口？交给东厂审讯，定能查明太后下落。”
铁胆神侯朱无视亦拱手：“护龙山庄亦有审讯好手可供差遣。”
皇帝摇头：“刺客皆咬毒自尽，未留活口。”
“胆大包天！竟敢劫持太后！”曹正淳怒道。
“朕若知晓，还需召见尔等？”皇帝语带愠怒。
“奴才失言。”曹正淳连忙告罪。
皇帝拂袖道：“立即调兵全城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太后！”
“皇上三思！”曹正淳急劝，“贼人未伤太后，必有所图。若大张旗鼓搜查，恐其铤而走险伤及太后。届时恐损皇上孝名。”
朱无视亦谏言：“刺客定会后招，近日必现端倪。此时当以静制动。”
“难道要朕坐视母后遭劫？”皇帝怒问。
曹正淳躬身道：“请皇上封锁城门，许进不许出。暗中查访方为上策。”
段天涯开口道：“神侯请放心，我和海棠一定会尽快找到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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