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按捺住狂跳的心，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是做出一副惊慌失措又难以启齿的模样，一瘸一拐地先找到妇联的一位女干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好了！我刚才路过厂办那边，似乎听见宋副厂长办公室里有不对劲的声音，像是……像是有人在乱搞男女关系！这影响太坏了！”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找到一位G委会的干部，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故意把“宋副厂长办公室”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两边的人一听，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厂领导办公室？难道是宋副厂长以权谋私，在厂子里乱搞男女关系？
众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互相招呼着，气势汹汹地就往厂办那边赶，要去看个究竟。
许大茂混在人群里，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得意和紧张。
一群人很快来到了宋晓峰办公室门外！
许大茂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拦住了准备推门的一行人。
“这事还是得跟李主任通个气，要不咱们先去把李主任叫上吧！”许大茂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道。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G委会的几人全都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妇联的一群人，也没有出言反对。
李主任的办公室就在宋晓峰办公室前头，也没几步路。众人全都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过去。
越走近李主任自己的办公室，许大茂的耳朵就竖得越直。
果然，那熟悉的、压抑声和若有若无的暧昧声响又隐约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于海棠显然还没走，屋里的两人也没注意到外头的动静。
许大茂心脏狂跳，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众人很快都挤到了李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甚至已经有人听到了屋里那压抑的女声了。
许大茂瞅准时机，猛地从人群后面往前一挤，装作被人推搡站立不稳的样子，嘴里大喊着：“哎呦！别挤！怎么回事？！”
他整个人的重量和冲劲都撞在了最前面的人身上！
“砰！”
一声闷响，李主任办公室的门被这股力量猛地撞开了！
门内外的景象，瞬间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只见于海棠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正慌乱地从李主任的怀里挣脱开来，脸颊潮红，嘴唇上的口红都花了。李主任更是领口大开，一脸惊怒交加，连伸进于海棠衣领的右手都忘了拿出来了。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暧昧不清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门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
许大茂混在人群里，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极其夸张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指着里面，像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李主任？于海棠？你们这是……？！”
他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死寂，引发了门外人群的一片哗然和窃窃私语。
李主任和于海棠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那声巨大的撞门响动和随之而来的哗然，如同在平静的厂办走廊里投下了一颗炸雷。
离得最近的宋晓峰和聂副厂长办公室的门几乎同时打开。
宋晓峰眉头紧锁，聂副厂长一脸惊疑，两人快步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吵吵什么？中午都不用休息吗？”宋晓峰沉声问道，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人群，看到了李主任办公室门内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聂副厂长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成何体统！”
两位副厂长的声音就像是个开关一样，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嘈杂了起来。
甚至更多厂办的办事员、科室人员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各个围拢过来，伸着脖子往里看。
“我的天呐！是李主任和于海棠！”
“光天化日之下……在办公室就……”
“呸！真不要脸！”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场面彻底失控了。
处于风暴中心的李主任和于海棠，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
李主任猛地推开于海棠，手忙脚乱地系着扣子，试图维持威严，声音却因惊恐和愤怒而尖锐走调：“出去！都给我出去！看什么看！这是误会！”
于海棠则彻底慌了神，双手死死护着散开的衣襟，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哪里还有平时半分嚣张跋扈的样子。
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狼狈和恐惧。
她徒劳地想往李主任身后躲，可哪里还躲得开那么多道目光。
宋晓峰和聂副厂长对视一眼，脸色都极其难看。
这事太大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败露，根本捂不住。
宋晓峰当机立断，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压过了现场的嘈杂：“都别围着了！回到各自岗位上去！G委会、妇联的同志，麻烦你们先把于海棠同志带到旁边会议室了解情况。老聂，你和我一起，请李主任也换个地方说话！”
他刻意用了“请”字，但语气不容置疑。
几个G委会和妇联的干部此刻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严肃和鄙夷，上前围住了哭哭啼啼的于海棠，半“搀扶”半强制地将她带离了这片狼藉之地。
另一边，聂副厂长也走到面如死灰、还想强辩几句的李主任面前，语气冰冷：“李主任，走吧，换个地方说清楚。”
李主任看着周围无数道目光，知道大势已去，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干，颓然地垂下了头，像个木偶一样，被聂副厂长和另外两名干部带离了他的办公室。
主角被带走，但走廊里的议论和骚动却久久未能平息。人们兴奋地交头接耳，回味着刚才那惊人一幕，目光不时瞟向那扇洞开的、仿佛还残留着暧昧和耻辱气息的办公室门。
许大茂混在渐渐散去的人群里，低着头，用帽子遮着脸，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极致狂喜和恶毒的光芒。
成功了！他成功了！于海棠完了！李主任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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