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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歧路悬千钧,邕城系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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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妖异而暴烈,如同撕裂夜空的伤口,将古物考校所的核心厅堂浸染成一片猩红的炼狱。空气在嗡鸣,被那枚悬浮在奉子轩胸前、贪婪吸吮着他滚烫鲜血的苍梧玉简所搅动。玉简上的古老云雷纹路不再是沉静的装饰,它们在红光中疯狂扭动、延伸,如同苏醒的活物血管,每一次脉动都泵出令人灵魂颤栗的磅礴能量。秦老布满皱纹的脸在红光的映照下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震撼的惨白,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试图触碰那无法理解的伟力,却又被无形的斥力灼痛;苏青黛紧握的短刃兀自滴落着粘稠腥臭的血藤汁液,她锐利的眼眸此刻被红光填满,瞳孔深处倒映着那濒死青年与活体玉简构成的诡异图腾,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对未知的极致惊骇。侥幸存活的研究员瘫软在地,失禁的恶臭与血腥味混合,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片猩红的孤岛,只有玉简核心那低沉、沉重、如同大地心脏搏动般的“嗡…嗡…”声,宣告着某种亘古沉寂之物的强行苏醒。

“钥匙…转动了…”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苍茫低语,带着亿万年的尘埃与一丝近乎解脱的诡异期待,在奉子轩彻底沉入冰冷黑暗的深渊前回荡。这低语并非仅为他一人所闻。红光穿透考校所厚重的院墙,如同血色的灯塔,刺破了邕州城惶惶不安的夜幕。

城南,奉氏别院。

奉清歌独立于寂静的回廊深处,夜风带着庭院草木的清冷气息拂过她单薄的肩头,却驱不散心头的寒冰。白日里与奉子轩那场撕裂心肺的对峙,字字如刀,剜得她体无完肤。家族的罪孽、兄长的恨意、自己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坚持……像无数条冰冷的锁链,缠绕得她几乎窒息。她望着城北方向,那里是考校所的方位,心中纷乱如麻,对兄长安危的忧虑与对自身选择的迷茫交织撕扯,几乎要将她撕裂。

突然!

一道妖异的红光毫无征兆地在城北冲天而起!那光芒如此刺目,如此蛮横,瞬间将那片夜空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红!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奉清歌也感到胸口猛地一窒,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随之而来的是滚烫的灼烧感,仿佛那红光直接点燃了她血管里流淌的液体。

“呃啊——!”她闷哼一声,踉跄着扶住冰冷的廊柱才勉强站稳。指尖死死抠进木头里,骨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感觉……比血月祭那晚更直接,更霸道!那红光……是考校所!是子轩哥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灭顶的恐慌攫住了她。

“小姐!您怎么了?”侍女秋棠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红光……城北……”奉清歌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色惨白如金纸,“是……是血脉在哀鸣!子轩哥哥……他出事了!很大的事!”那血脉相连的剧痛和悸动,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传递着至亲濒临毁灭的绝望信号。什么家族责任,什么道义立场,在这一刻都被那穿透灵魂的血光彻底碾碎。她猛地推开秋棠的搀扶,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决绝光芒,“备马!去考校所!立刻!马上!”她甚至来不及更换便服,发髻散乱,提起裙裾便向马厩发足狂奔。什么深思熟虑,什么权衡利弊,在至亲血脉濒死的哀鸣面前,统统化为齑粉。她只有一个念头:赶到他身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城西,影月盟最后残存的一处秘密据点,深藏于废弃的义庄地窖。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棺木和劣质灯油的味道。仅存的二十多名核心成员,个个身上带伤,眼神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充满了血丝、疲惫和深入骨髓的绝望。主位上,莫寒衣的玄色衣袍依旧一丝不苟,只是脸色在昏暗油灯下显得愈发青白,如同冰冷的玉石。他左肩的伤口虽已包扎,但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痛,提醒着他那场惨烈的失败。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惶恐、或麻木、或怨毒的脸。

“血月祭……功亏一篑。”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在死寂的地窖中回荡,“古力未能完全复苏,奉子轩未死,影月盟百年基业,十去八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头,绝望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盟主……我们……还能怎么办?”一个断臂的汉子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官府像疯狗一样全城搜捕!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我们……没活路了!”这话引发了压抑的呜咽和一片死灰般的沉寂。血月祭的失败,如同抽走了他们最后的脊梁骨。

莫寒衣的目光骤然变得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向那断臂汉子:“活路?”他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寒的冷笑,“影月盟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走在刀锋之上!祈求活路?那是懦夫的哀鸣!”他猛地站起身,动作牵动伤口,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但气势却如受伤的凶兽般更加暴戾逼人。“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牌!落雁坳!”

他走到地窖中央悬挂的一幅简陋邕州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城北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上。“血月祭虽未竟全功,但古老的力量已经撕开了裂缝!它还在!它在躁动!它在渴望!”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蛊惑力,“那股力量,才是邕州城真正的根基!官府?世家?岑仲昭?在他们自以为是的秩序之下,是流淌了万古的暗流!影月盟的使命从未改变——拥抱这力量,成为它的代言人!哪怕代价是……玉石俱焚!”

“落雁坳,就是那力量的核心封印之地!”莫寒衣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芒,“如今古力残余躁动不安,正是封印最脆弱之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集结最后的力量,冲击落雁坳!释放它!或者……成为它的一部分!让整个邕州城,为我们陪葬!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伪君子们,在真正的混沌面前颤抖吧!”

“玉石俱焚!”他猛地振臂,嘶声咆哮,如同地狱传来的号角。这充满毁灭与疯狂气息的宣言,像一针强心剂,又像最后的毒药,瞬间点燃了地窖中残余死士眼中最后那点绝望的火焰。他们被逼到了悬崖尽头,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拉着整个世界一起坠落!

就在这时!

轰——!

一股无形的、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猛地穿透厚厚的地层,扫过整个地窖!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那股波动中蕴含的古老、暴戾又带着一丝……奇异“生机”的气息,让所有人瞬间汗毛倒竖!

莫寒衣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波动传来的方向——正是城北考校所!他脸上那狂热的狰狞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一个更加复杂的神情。震惊、难以置信、一丝贪婪……最终化为一种比寒冰更冷的决绝。

“感应到了吗?”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钥匙……转动了!比我们想象的更快!计划提前!目标不变——落雁坳!出发!就在此刻!在那些蠢货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不再看手下,率先走向地窖出口,背影在摇曳的灯光下,如同扑向最后猎物的凶戾鬼影。那道能量波动,成了点燃毁灭之火的最后火星。

邕州府衙,灯火通明。

新任刺史岑仲昭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之后,年轻的脸上并无太多新官上任的意气风发,反而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案头堆积的卷宗如同小山,每一份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城内接连不断的诡异干尸命案、民众日益失控的恐慌蔓延、各世家门阀在血月祭后蠢蠢欲动的试探、边境探子回报的邻州异常军队调动……焦头烂额,四面楚歌。

“大人,陈州密报!”一名身着黑色劲装、气息精悍的侍卫快步而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蜡封的细竹管,“陈州都尉以‘缉拿流窜悍匪’为名,调动其麾下最精锐的三营‘黑云骑’,已于昨日黄昏拔营,动向不明,但其行军路线……有向我邕州边境靠拢的迹象!”

岑仲昭接过竹管,捏碎蜡封,抽出薄薄的绢纸快速扫过。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指关节因用力捏着绢纸而微微发白。黑云骑?缉拿悍匪?骗鬼呢!这是趁火打劫!想在他立足未稳、邕州内忧外患之际,狠狠咬上一口!

“哼!好一个‘缉拿悍匪’!”岑仲昭冷笑一声,将密报重重拍在案上,“真当我邕州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目光转向侍立在一旁、身着儒衫的心腹幕僚徐文谦,“文谦,安抚世家的帖子都发出去了?”

“回大人,已按您的吩咐,以‘共商邕州新政,厘定赋税章程’为由,邀请林、王、赵等七家话事人于明日午时过府一叙。”徐文谦躬身回答,语气沉稳,“只是……此时外有强邻觊觎,内有妖氛未靖,恐他们坐地起价,难以满足。”

“满足?”岑仲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安抚只是权宜之计,让他们暂时安分,腾出手来先解决最紧迫的威胁。”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案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些盘踞在邕州城各处、根系庞大的世家门阀。“刀要磨,更要握在自己手里。明日之宴,是安抚,更是威慑。让他们看清楚,这邕州的天,现在姓岑!”

他拿起案头另一份关于城内恐慌和干尸案的简报,眉头紧锁:“还有这些邪祟之事,必须尽快解决!人心不稳,万事皆休!秦老那边……”他正欲询问考校所的进展。

骤然!

一道刺破夜幕的猩红光芒,毫无征兆地从城北方向冲天而起!那光芒如此妖异,如此霸道,瞬间将书房窗纸映得一片血红!

“大人!”侍卫和徐文谦同时惊呼,脸色骤变。

岑仲昭猛地站起,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用力推开雕花木窗。城北夜空,那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红,如同大地流出的脓血,刺痛了他的眼睛。方向……正是古物考校所!

“红光……又是那该死的力量!”岑仲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惊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血月祭的阴影还未散去,这更诡异、更集中的力量爆发又出现了!这绝不是巧合!

“传令!”他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巡城司副指挥使韩猛听令!即刻点齐你麾下所有能战之兵,封锁城北所有通往考校所的道路!许进不许出!遇有可疑人等,格杀勿论!亲卫营第一队、第二队,随我立刻前往考校所!快!”他一边厉声下令,一边迅速抓起挂在墙上的佩剑,系于腰间,动作迅捷如豹。

“大人!考校所情况不明,恐有凶险!不如……”徐文谦急忙劝阻。

“凶险?”岑仲昭打断他,眼中寒光闪烁,“再凶险,能有让这股力量彻底失控凶险?能有让陈州的‘黑云骑’趁乱杀进来凶险?奉子轩、苍梧玉简、还有那些神神叨叨的学者……他们都在那里!这股力量,是灾祸之源,但也可能是……破局之剑!”他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冰冷的剑柄,指节泛白,“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立刻出发!”他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地冲出书房,身影在摇曳的烛光和窗外渗入的妖异红光中,显得格外冷硬而决绝。他必须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控制住那个爆发的核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城郊,隐世家族“栖霞林氏”的聚居地。这里古木参天,雾气氤氲,精巧的楼阁亭台掩映在苍翠之中,隔绝了尘世的喧嚣与近日邕州城的恐慌。议事堂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山雨欲来。

族长林牧之,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端坐主位,眼神深邃如古井。下方分坐着族中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以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林风眠、林晚照等人。檀香袅袅,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与分歧。

“血月祭的余波未平,城中邪祟丛生,如今更添外州强兵压境之忧。”负责外务的林远山长老声音低沉,带着忧虑,“邕州乱局已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栖霞林氏避世数百年,然此等天地剧变、气运翻腾之际,若再一味龟缩,恐非保全之道。或可……有限度地接触新任刺史岑仲昭?此人虽年轻,但手段凌厉,或能稳住局面。我族亦可借此契机,重新梳理与世俗的边界,获取一些必要的资源和话语权。”他的提议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务实派的想法,乱世之中,完全避世无异于自绝生路。

“荒谬!”另一位须发戟张、面容刚毅的长老林震岳猛地一拍扶手,声如洪钟,“我族祖训,避世守静,不涉红尘因果!岑仲昭?不过一介借势上位的野心之辈!与虎谋皮,终遭反噬!邕州之乱,根源便是那妄图掌控古力的影月盟和贪婪的世俗世家!沾染其中,只会让我族纯净的血脉和传承沾染尘埃污秽!当务之急,是立刻启动‘归元大阵’,彻底封闭栖霞谷!隔绝内外!待外界尘埃落定,再观后效!”他的态度强硬,代表了根深蒂固的守旧派意志,将隐世传统视为不可逾越的铁律。

“震岳长老此言差矣!”年轻一代的林风眠忍不住开口,他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充满朝气,“避世不等于坐视!血月祭的力量,那苍梧玉简的异动,难道对我族传承的古老典籍、对谷中灵脉就没有丝毫影响?昨夜那道诡异的红光冲天而起,谷中‘鉴心潭’水无风自动,泛起血丝异象,诸位长老难道视而不见?这股力量,已非世俗之争那么简单!它触及本源!我族传承悠久,对古力之秘或有独到见解,若此时不主动介入探查,掌握先机,待其彻底失控或被野心家掌控,我栖霞谷还能独善其身吗?避世,不是当鸵鸟!”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代表了年轻一代渴望打破桎梏、积极入世的声音。

“风眠说得在理。”另一位气质温婉却眼神坚定的女长老林静姝缓缓道,她看向主位的林牧之,“族长,力量无分善恶,关键在于掌控之人与其心。我族传承中关于‘古力源流’的残篇记载,或许正是解读当前乱象的关键钥匙。完全封闭是下策,盲目入世是险招。或许……我们可走第三条路:有限介入,暗中观察。派遣精干力量,不直接参与世俗争斗,而是专注于追踪古力异变的源头——无论是那落雁坳,还是考校所爆发的核心。掌握信息,解析根源,方能为我族在即将到来的、由古力重塑的‘新秩序’中,谋得真正有利且超然的位置。”她的提议相对折中,强调信息与知识的价值,试图在守旧与激进间找到平衡。

议事堂内争论再起,守旧、务实、激进、折中,各种观点激烈碰撞。林牧之始终闭目倾听,如同老僧入定,只有微微颤动的雪白长眉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澜。作为族长,他必须权衡所有利弊,在家族存续与时代洪流的夹缝中,为栖霞林氏找到那条最有可能通向未来的荆棘之路。

就在争论陷入胶着之际。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古老威压的能量余波,如同掠过湖面的微风,悄然拂过整个栖霞谷。这波动极淡,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但对于灵觉敏锐、与地脉相连的林氏族人而言,却如同在灵魂深处敲响了一声沉闷的警钟!

林牧之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浑浊的眼底瞬间爆射出洞穿一切的精光!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议事堂的穹顶,仿佛直抵那能量波动的源头——城北!那感觉……比血月祭更纯粹,更接近本源!仿佛一把沉寂万古的钥匙,在锁孔中强行转动了一格!

堂内的争论戛然而止。所有长老和年轻子弟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血脉和地脉的悸动,脸色齐变。

“核心……异动!”林风眠失声低呼,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探求的渴望。

“好霸道的力量……”林静姝脸色凝重,手指下意识地掐算着。

林震岳面色铁青,嘴唇紧抿,显然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也动摇了他绝对的避世信念。

林牧之缓缓站起身,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蕴含着山岳般的沉重。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古力已非池中之物,时代洪流避无可避。栖霞林氏,不当鸵鸟,亦不为他人马前卒。”

“静姝。”

“在!”

“由你主持,即刻遴选精通古篆、地脉、能量感应之族人,组成‘观微’小队。目标:锁定古力异变核心区域(落雁坳、考校所),只观察,只记录,不介入任何世俗纷争!动用一切族藏秘术,务必探知其源流、性质与动向!每日密报!”

“遵命!”林静姝肃然领命。

“风眠。”

“孙儿在!”

“你心思机敏,通晓世情。由你带领一支‘聆风’小队,化整为零,潜入邕州城。任务:监听各方势力(官府、世家、影月余孽)对古力异变的动向与决策。尤其关注那奉家血脉与苍梧玉简的后续!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是!”林风眠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震岳、远山。”

“在!”两位长老肃立。

“即刻启动‘归元大阵’外围防护,提升至‘玄龟’级!谷内戒严,所有出入口加派双倍守卫!未得我令,擅出擅入者,族规严惩不贷!”这是对守旧派的安抚,也是对家族根基的绝对保护。

“遵命!”两位长老齐声应道,虽仍有分歧,但族长令下,不容置疑。

林牧之的目光最后扫过众人,带着千钧重担:“栖霞林氏的未来,在于能否在这乱局中,看清那‘新秩序’的轮廓,并立于其上,而非被其碾碎。行动吧!”他坐回主位,重新闭上双眼,仿佛一座沉入深海的礁石,默默感知着那来自远方的、搅动命运洪流的能量涟漪。有限介入,严密防护,以知识和信息为盾——栖霞林氏,在时代的十字路口,选择了自己的路。

邕州城北。

急促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敲碎了深夜的寂静。奉清歌伏在马背上,风驰电掣,散乱的发丝在身后狂舞。她不顾一切地抽打着马鞭,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与血脉深处那持续不断的、源自兄长的灼痛和悸动同步。妖异的红光越来越近,将前方的道路和两侧的屋舍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考校所那熟悉的轮廓在红光中扭曲变形,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终于赶到!

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窒息。考校所厚重的大门如同被巨力撕裂,扭曲变形地敞开着。院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砖石、断裂的奇异藤蔓(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倾倒的器物随处可见。最刺目的,是正厅方向透出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浓郁红光!那红光如有实质,充满了暴戾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压。

“子轩哥哥——!”奉清歌肝胆俱裂,翻身下马时几乎摔倒,踉跄着就要冲进那猩红光芒的核心。

“站住!奉姑娘!前方凶险!”一声厉喝响起。只见巡城司副指挥使韩猛带着数十名如临大敌、刀剑出鞘的兵士,正死死封锁着考校所正门和周围通道。他们脸色惊惶,看着那红光如同看着地狱之门,无人敢轻易靠近。

奉清歌哪里听得进去?她眼中只有那红光,只有那血脉相连的至亲可能在其中遭受的痛苦!她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秋水般一闪:“滚开!谁敢拦我?”她周身爆发出凌厉的气势,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被极度情绪催发的波动,竟让拦路的兵士感到一阵心悸的压迫感。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

一阵更加沉重、更加整齐、如同闷雷滚过地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芒连成一片,驱散了些许妖红。

“岑大人到——!”

一声高亢的传令划破夜空。只见新任刺史岑仲昭一身玄色劲装,腰悬长剑,在数十名气息剽悍、甲胄精良的亲卫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火光映照着他年轻却冷峻如冰的面容,眼神锐利如刀,直接刺向那红光弥漫的考校所核心,也扫过门口持剑对峙的奉清歌和巡城司兵士。

“奉姑娘,稍安勿躁!”岑仲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压下了现场的混乱,“韩猛,守住外围,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走!亲卫队,随我进去!”他没有任何犹豫,手按剑柄,带着一队最精锐的亲卫,无视那令人心悸的红光,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考校所那如同巨兽之口的正门!

奉清歌一咬牙,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她不能让岑仲昭抢先控制住子轩哥哥!

猩红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浆,充斥了整个厅堂,带着灼热的气息和沉重的威压,让每一个进入其中的人都感到呼吸一窒,血液流速似乎都变得粘滞。厅内景象触目惊心:墙壁地面布满巨大的撕裂痕迹和焦黑的灼烧印记,断裂的粗壮藤蔓散落各处,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几张桌椅倾覆,器物碎裂。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厅中央的景象牢牢攫住,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奉子轩躺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胸襟被大片的暗红血迹浸透,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显然身受致命重创,濒临死亡。然而,悬浮在他胸口上方一尺之处的,正是那枚引发一切异象的苍梧玉简!

此刻的玉简,已非死物。它通体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猩红光芒,如同跳动的心脏。玉简表面那些古老的云雷纹路如同活了过来,扭曲、蠕动、延伸,构成一幅不断变幻的、立体而诡异的光纹地图!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由红光构成的地图纹路,竟隐隐与铺在一旁兽皮八门图上那个被标注为“封镇”的落雁坳节点,遥相呼应!丝丝缕缕的红光如同活体的神经脉络,从玉简上蔓延而出,一部分连接着下方奉子轩的伤口,贪婪地汲取着那滚烫的、带着奇异力量的奉家之血;另一部分则如同无形的触手,深深刺入地面,仿佛在汲取着大地的脉动,又像是在……感应着遥远落雁坳的方向!

秦老瘫坐在不远处,靠着倾倒的书架,老泪纵横,口中反复喃喃:“活了……它活了……钥匙在吸他的血……在指路……”苏青黛半跪在秦老身边,一手持着断了一半的短刃,一手死死捂住嘴,看着那悬浮的玉简和濒死的奉子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震撼和一丝绝望的悲悯。幸存的研究员瑟缩在角落,抖如筛糠。

岑仲昭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死死盯着那悬浮的、活体般的玉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毁天灭地般的能量,以及那能量与奉子轩鲜血、与落雁坳方向产生的诡异共鸣。他的眼神剧烈变幻着:惊骇、贪婪、忌惮、算计……最终化为一种极致的冰冷与掌控欲。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下令亲卫上前夺取玉简。

“别碰它!”奉清歌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红光的沉寂。她像护崽的母兽,不顾一切地扑到奉子轩身边,挡在玉简和岑仲昭之间,泪水汹涌而出,却死死盯着岑仲昭,“谁也别想再伤害他!谁也别想动这玉简!它是子轩哥哥用命……”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道脆弱的屏障。

岑仲昭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锐利如刀,与奉清歌绝望而倔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玉简低沉而规律的嗡鸣,如同魔鬼的倒计时。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巨响,猛地从遥远的城北方向——落雁坳传来!整个邕州城的地面都为之剧烈一震!考校所厅堂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红光中的玉简骤然光芒大盛!嗡鸣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那由光纹构成的地图剧烈闪烁、扭曲,落雁坳节点的位置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呃……”地上濒死的奉子轩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落雁坳!”苏青黛失声惊叫,指向北方,脸上血色尽褪,“封印……被触动了!它在回应!”

岑仲昭猛地转头望向城北,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奉清歌也惊愕地看向那个方向,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名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巡城司斥候连滚爬爬地冲进厅堂,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撕裂变调:

“报——!大…大人!落雁坳!是影月余孽!莫寒衣带着他们最后的死士……在强攻山坳深处的古祭坛!祭坛……祭坛在发光!地……地在动啊大人!”

莫寒衣!落雁坳!强攻封印!

玉简的异动!奉子轩的濒死!影月盟的疯狂反扑!落雁坳封印的松动!

所有线索,所有危机,在这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轰然碰撞在邕州城北这片被猩红光芒笼罩的废墟之上!

岑仲昭的目光如冰刀般扫过濒死的奉子轩、护在他身前的奉清歌、那妖异的活体玉简,最后定格在城北落雁坳的方向。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剑锋在红光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声音如同金铁交击,斩钉截铁地响彻整个猩红的大厅:

“亲卫队听令!一队留守此地,给我看住这玉简和奉子轩!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斩!”

“二队!三队!随我立刻驰援落雁坳!诛杀莫寒衣!封印绝不能破!”

“韩猛!调集巡城司所有机动兵力,封锁落雁坳外围!一只鸟也不许飞出去!”

“传令府衙!全城进入战时戒严!各城门落闸!所有世家私兵,胆敢擅动者,以谋逆论处!”

一连串杀气腾腾的命令如同冰雹砸下。他不再看奉清歌那绝望的眼神,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红光弥漫的厅堂,身影没入外面的黑暗,直扑那地动山摇的落雁坳战场。邕州的命运天平,在猩红与黑暗的交织中,剧烈地倾斜。是力挽狂澜,还是万劫不复?最终的决战,在落雁坳幽深的山坳中,在古老祭坛的震颤下,在莫寒衣疯狂的咆哮与岑仲昭冰冷的剑锋之间,轰然拉开血色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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