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湿润清冷，街道上的石板路反射着铅灰色的天光。古老的建筑与现代的金融大厦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欧洲都市风貌。行人步履匆匆，电车叮当作响，一切都与国内迥异。
按照“影子”的安排，两人没有经过常规海关通道，而是通过特殊渠道快速离开了机场，坐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中年人，确认过暗号后便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轿车穿梭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最终停在了一处位于老城区边缘、看似普通的家庭旅馆后门。旅馆由一栋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建筑改造而成，门脸低调，内部却干净整洁，并且拥有完善的保密措施。
他们的房间在顶楼，是个带小客厅的套间，窗户朝向一个安静的内院。虽然陈设古旧，但胜在隐蔽。
放下行李，李如玉第一时间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仔细观察着外面的环境，同时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探查着周围是否存在能量监视或异常波动。
鹿玖则检查了一下房间内部，确认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暂时安全。”几分钟后，李如玉放下窗帘，语气肯定，“‘影子’找的地方不错，周围能量场干净，视野也相对独立。”
鹿玖松了口气：“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稍作休整，适应时差。”李如玉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眉心。即便是她，长途飞行加上精神高度紧绷，也难免有些疲惫。“傍晚时分，‘影子’的负责人会来与我们接头，提供最新情报和装备。”
鹿玖点点头，给两人各倒了杯水。窗外传来隐约的教堂钟声，更衬得室内安静。身处异国他乡，面对未知的强敌，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
“先吃点东西吧？”鹿玖提议，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带来的能量棒和独立包装的饼干，“飞机上的东西你肯定没吃饱。”
李如玉没有拒绝，接过一块饼干，小口吃着。她的吃相依旧优雅，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
“这里……和朕想象中的欧罗巴，略有不同。”她看着窗外古老的建筑屋顶，忽然说道，“更……厚重些。”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气息。”鹿玖在她旁边坐下，“等事情解决了，或许可以……稍微逛逛？”他试探着问。
李如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吃着饼干，但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
简单补充了能量，两人各自调息了约一个小时，恢复精力。下午四点左右，房间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了。
鹿玖警惕地透过猫眼看去，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手里抱着个纸箱的男人，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冷静明亮。他按照约定暗号回应后，才打开了门。
“快递，请签收。”男人将纸箱递进来，声音平淡。在鹿玖签字的瞬间，他极快地低语了一句：“一小时后，旅馆后巷，黑色厢式车。”随即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关上门，鹿玖将纸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两套符合当地风格的便装，一些欧元现金，两本伪造得几乎天衣无缝的瑞士身份证和驾照，以及两个看似普通的智能手机和一对微型耳麦。手机是特制的，预装了加密通讯和情报接收软件。
“准备得很周全。”李如玉检查了一下物品，点了点头。
一小时后，天色渐暗，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两人换上便装，戴上兜帽，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旅馆，钻进了停在后巷的那辆黑色厢式车。
车内除了司机，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学者的瘦削男子。他见到李如玉和鹿玖，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随即低声道：“两位，我是‘影子’在欧洲的负责人，代号‘教授’。情况有变。”
他操作着车载电脑，调出阿尔卑斯山区域的卫星图和能量监测数据。“基地的能量活动在昨天达到峰值后，并未完全平息，而是转入了一种低频、持续的波动状态，像是……在维持某种大型装置的运行。更棘手的是，基地外围的巡逻力量和电子监控密度在过去24小时内增加了三倍以上，几乎密不透风。我们的人很难再靠近。”
屏幕上显示出热成像探测到的密集巡逻队和各种传感器布防点。
“预料之中。”李如玉看着地图，目光冷静，“‘先知’吃了亏，自然会加强戒备。可有其他入口或弱点？”
“教授”推了推眼镜，切换画面：“我们分析了地质结构和历史资料，发现一条废弃的登山铁路隧道，入口距离基地直线距离约五公里，理论上可能通往山体内部，但年代久远，内部情况不明，且出口极可能已被基地封锁或监控。”
一条蜿蜒的隧道剖面图出现在屏幕上。
“此外，”‘教授’语气凝重地补充，“我们监测到近期有数股身份不明的、具备特殊能量反应的人员进入瑞士境内，目的地似乎都指向阿尔卑斯山区域。怀疑是‘先知’招募或雇佣的其他超自然能力者。”
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基地守备森严，还有未知的敌人援手。
李如玉沉吟片刻，果断下令：“优先获取隧道内部结构及出口最新情况。同时，监控那些新出现的能量反应，查明其能力和意图。”
“是！”“教授”立刻记录。
“我们需要装备。”鹿玖开口道，“尤其是应对能量攻击和非物理威胁的。”
“已经准备好。”“教授”从车座下拖出两个金属箱，“里面有两套最新型号的‘守神’内甲，对能量和物理攻击都有一定防护力。还有一些特种装备，包括攀爬工具、爆破物、以及……李顾问特别要求的，能够干扰‘源质’能量的便携式装置原型。”
李如玉打开属于她的那个箱子，里面躺着一件看似轻薄如纱、却闪烁着微弱灵纹光芒的内甲，以及几件造型奇特的金属器件。她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如同罗盘般的装置，指尖注入一丝内息，装置中心立刻亮起柔和的白光。
“效果如何，需实战检验。”她评价道，但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接头结束，“教授”将他们送回旅馆附近。临下车前，他低声道：“两位务必小心。‘先知’在欧洲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有任何需要，随时通过加密频道联系。”
回到旅馆房间，窗外已是华灯初上，苏黎世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霓虹闪烁，雨丝纷飞，透着一种与紧张氛围格格不入的繁华与迷离。
李如玉将装备一一取出检查，神情专注。鹿玖则熟悉着新手机和耳麦的功能。
暴风雨前的宁静，弥漫在这间异国的小旅馆里。他们知道，真正的行动，即将开始。而第一站，可能就是那条充满未知的废弃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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