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龙吟号”龙舟无声地滑行在万米高空的云海之上。
王予知甩下的“七十二小时”时限，在修真界大佬的字典里约等于“度假通知单”。加上秦川这位主力输出刚在武当山拼得差点嗝屁，此刻正瘫在龙舟“按摩躺椅”上，脸色白得像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
驾驶位上，江映雪那双操控精密仪器比绣花还灵巧的玉手，此刻正慢悠悠地拨弄着几个水晶球般的控制枢纽。龙舟的速度被她刻意压到了“观光游览”模式，窗外翻滚的云海仿佛凝固的。
“爸爸~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就安心躺着，别想太多了。”她雪白的长发在控制台幽蓝的光芒映照下，泛着梦幻的光泽，回头抛了个媚眼，电力十足。
周甜抱着她那块几乎不离身的超薄平板，小脸严肃地划拉着：“老秦，雪儿姐，查到了！749局内部资料库权限解锁了！昆仑玉虚宫现任话事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南极仙翁！货真价实的亚圣级老古董！哇塞，这履历，封神时代就叱咤风云了！”
亚圣！
这两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不算宽敞但极其奢华的龙舟舱内激起千层浪。
云上邪清冷的眸子也泛起一丝波澜，她坐在秦川躺椅旁，素手正轻轻梳理着秦川略显凌乱的头发，闻言动作微顿。
秦川闭着眼，享受着宗主夫人的“头部SpA”和身下躺椅的按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南极仙翁啊……寿星喔……”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吃瓜群众特有的八卦精神，“你们说，这种老家伙，活了七八千年，到底跟哪位女仙人有过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结过啥梁子？”
这话题转得，堪称山路十八弯！直接从战略威胁跳到了上古花边新闻！
周甜眼睛“唰”地亮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手指在平板上舞出了残影：“我这就搜！关键词：‘南极仙翁’、‘情感纠纷’、‘敌对女仙’、‘封神秘闻’……”
江映雪一边优雅地操控龙舟避开一团积雨云，一边咯咯娇笑，声音媚得能滴出水：“爸爸~您这思路清奇！不过我喜欢！亚圣级的女仙人本就凤毛麟角，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南极仙翁虽然利害，够得着云霄、琼霄、碧霄那三位娘娘的级别吗？怕不是连给三霄娘娘提鞋都不配吧？”
“除了三霄，往下数，”秦川舒服地调整了下躺姿，开始如数家珍，活像个说书先生，“就是截教那位战力爆表的金灵圣母了。啧啧，那可是敢硬刚广成子番天印的狠角色！可惜啊……”他语气带着惋惜，“被燃灯那老阴比用定海珠从背后偷袭，香消玉殒，后来封了个坎宫斗姆正神。所以，”他斩钉截铁地一挥手，“排除法！咱们家那位‘平易近人’的王大局长，肯定不是金灵圣母！”
“噗！”周甜和江映雪同时笑喷。云上邪也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再往下，”秦川继续他的“封神女神图鉴”，“就是无当圣母了。实力稍逊金灵，但脑子绝对好使！万仙阵那绞肉机里，别人死的死伤的伤封神的封神，就她老人家，愣是全身而退！后来化名黎山老母，低调发育，闷声发大财。”他顿了顿，摸着下巴，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这位……据传性格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处事圆滑周全……嘶……这跟王局，是不是有那么亿点点神似？”
舱内瞬间安静下来。
周甜飞快地在平板上调出黎山老母和王予知的公开形象对比图（甚至还p了个并排），小嘴张成了o型：“老秦！真的好像！”
江映雪也停止了调戏云海，雪白的尾巴尖儿都忘了摇晃，美眸中异彩连连：“截教通天教主座下四大亲传弟子之一！根正苗红的截教核心！论辈分、论实力、论出身……跟阐教十二金仙之首的南极仙翁，那妥妥的是死对头啊！王不见王，见面就得掐！而且都是亚圣级别，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这宿命感……拉满了啊爸爸！”
逻辑清晰，证据链完整！秦川这波推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但是！
云上邪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在滚烫的八卦油锅里滴入一滴冰水，瞬间让众人冷静下来：“师兄，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所有人都看向她。
“无当圣母，”云上邪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她分明在万仙阵中全身而退，成功躲过了封神大劫，后来更是化名黎山老母，逍遥自在，继续修炼。按理说，她应该是上古大战中，极少数得以保全自身、甚至可能更进一步的大能之一。”
她看向秦川，眼中带着深深的困惑：“这样一位智慧超群、实力通天、成功规避了最大劫数的存在……她，因何会入了轮回？舍弃了万载道行和逍遥自在，甘愿坠入凡尘，经历生老病死之苦？”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众人心中那扇被八卦之火烤得滚烫的大门。
是啊！为什么？
秦川脸上的轻松调侃之色瞬间消失无踪。他缓缓坐直了身体，重伤带来的虚弱感似乎都被这个沉重的问题压了下去。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亲历过沧海桑田、见证过神明陨落的沧桑。
“轮回……”秦川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厚重感，“我，是末神时代的亲历者。”
舱内落针可闻。末神时代，那是比封神之战更加遥远、更加残酷、神魔陨落如雨的黑暗纪元。
“在与诸天魔神厮杀了数百年的漫长血战中……”秦川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龙舟的舷窗，回到了那个尸山血海、星辰崩碎的年代，“我见过无数神佛陨落，也见过许多古老的存在隐遁消失……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无比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黎山老母，或者说无当圣母……在那个时代，我从未听闻过她的踪迹，也未曾感受到她丝毫的气息。”
秦川的眉头深深锁起，仿佛在努力回忆那被血色和战火模糊的过往碎片，抛出了直击灵魂的三连问：
“她去了哪里？”
“为何销声匿迹？”
“又为何……甘愿放弃那近乎永恒的生命与道果，选择进入这充满变数的轮回？”
龙舟内，只有灵能引擎低沉的嗡鸣。窗外，云海翻腾，夜色如墨，仿佛也隐藏着这个横跨了封神与末神、贯穿了上古与现世的巨大谜团。
王予知那“平易近人”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一段连时间都难以磨灭的、足以让亚圣都选择重入轮回的惊天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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