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江映雪那通信息量爆炸的视频通话，秦川感觉比打了一架还累。他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旁边那位还沉浸在“皇极界”、“打野排位”等惊天秘闻中无法自拔、嘴巴张得能塞进鹅蛋的清虚道长。
“咳咳！” 秦川清了清嗓子，强行把清虚道长那几乎要飘出银河系的魂儿给拽了回来。
清虚一个激灵，如梦初醒，看向秦川的眼神充满了高山仰止的崇拜和……一丝丝对未知大世界的惶恐。“宗…宗主！您…您这盘棋下得也太大了！！弟子…弟子感觉这把老骨头有点跟不上节奏啊！”
秦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难得的温和与赞许：“跟不上节奏？我看你在外门道宫当方丈，节奏带得飞起嘛！云家、烈家那帮小崽子也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铲起灵兽屎来一个比一个卖力。清虚啊，论起这经营宗门、管束弟子的本事，你可是咱们龙吟宗的头一份！”
这一通夸，直接把清虚道长夸得飘飘然，老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腰杆挺得笔直，连那几根稀疏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宗主谬赞！谬赞！弟子…弟子只是略尽绵薄之力！都是宗主领导有方！宗门上下，一片祥和，欣欣向荣，此乃宗主洪福齐天……”
“行了行了，马屁留着下次拍。” 秦川笑着打断他，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三枚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浑圆、流光溢彩的灵石。灵石并非寻常的乳白色，而是呈现出深邃的蔚蓝色泽，内部仿佛有液态的星云在缓缓旋转，散发出精纯到令人心悸的灵元波动！仅仅是拿出来，周围空间的灵气浓度就瞬间飙升！
“高阶‘海渊星髓’灵石，” 秦川将灵石抛给清虚，“省着点用，够你用到开山境九阶了。”
清虚道长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三枚沉甸甸、价值连城的宝贝，眼珠子都快黏在上面了！他捧着灵石，激动得浑身都在哆嗦，老泪差点飙出来！“海…海渊星髓？！这…这太贵重了！宗主！弟子何德何能…受此厚赏！弟子…弟子……” 他“噗通”一声就要跪下磕头谢恩。
“起来！” 秦川一把托住他，笑骂道，“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好好干，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快去把灵石藏好，财不外露。”
清虚道长闻言，如同护崽的母鸡，立刻把灵石死死捂在怀里，警惕地左右张望，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弟子明白！弟子这就去藏！” 说完，抱着灵石，像只偷了灯油的老鼠，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那速度，比狗撵的兔子还快。
秦川看着清虚消失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这老道虽然八卦，但办事确实靠谱。他刚松了口气，准备去看看许若的情况——
嗡——！！！
一股极其尖锐、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声，猛地从明心堂紧闭的殿门内爆发出来！声音并不宏大，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震颤！
同时，殿门缝隙中骤然迸射出刺目的银白色光华！那光芒并非纯粹的光，而是由无数细密的、如同实质般的灵魂丝线构成，带着清冷孤高的月华气息，却又蕴含着一种古老威严的龙魂威压！
正是魂月星砂被极致炼化、与龙魂浮雕和许若自身魂力强行融合时产生的异象！
秦川脸色骤变！这动静……不对劲！炼化魂月星砂虽然凶险，但以许若的灵魂天赋，不该如此狂暴！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殿门前，刚要穿过禁制——
噗嗤！
一声压抑的、令人心头发紧的闷响从殿内传来！
紧接着，那冲霄而起的刺目银白魂光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掐断，骤然熄灭！殿内弥漫的磅礴魂力波动如同退潮般瞬间衰减，变得极其紊乱而微弱！
“许若！” 秦川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掌拍在殿门禁制核心处！嗡鸣声中，禁制光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个入口。他一步踏入！
殿内景象让秦川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静魂玉蒲团上，许若面如金纸，嘴角挂着一缕刺目的殷红血迹，正沿着她白皙的下巴缓缓滴落，在月白色的练功服上洇开一朵凄艳的血花。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般剧烈颤抖，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周身原本温润空灵的魂力此刻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充满了枯竭和崩溃的迹象！
那一缕魂月星砂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青铜罗盘中央的一团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柔和月华与淡淡龙威的液态魂源！
罗盘上的龙形浮雕清晰得如同活物，龙睛开合间，精光四射！
炼化……成功了！
但这代价……
“许若！” 秦川一个箭步冲到蒲团前，半跪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并指如剑，瞬间点在许若眉心！精纯浑厚的玄尊境灵气，带着《祖龙衍天诀》特有的磅礴生机与霸道力量，如同温暖的洪流，小心翼翼地探入许若体内。
然而，这一探查，秦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甚至比许若的脸色还要苍白！
乱！
太乱了！
许若的体内，简直像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灵魂风暴！
经脉之中，残留着狂暴的魂月星砂之力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在切割，将坚韧的经脉撕扯得千疮百孔！
紫府识海，那片本该是灵魂本源栖息的净土，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本源魂光黯淡摇曳，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更可怕的是，一股深沉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枯竭和透支感，弥漫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不仅仅是这次炼化带来的创伤，更像是……积劳成疾、油尽灯枯的征兆！
“怎么会这样？！” 秦川心神剧震，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灵气疯狂涌入，试图修补那些裂痕，抚平狂暴的魂力，滋养枯竭的本源。
但许若的身体就像一个千疮百孔、又干涸见底的水袋，秦川现在的操作只能稍稍缓解那崩溃的速度，却如同杯水车薪，难以逆转那根本性的枯竭！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去而复返的清虚道长抱着他那三块宝贝灵石，刚溜达到门口，就看到了殿内这骇人的一幕！他手里的灵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顾不上去捡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许堂主这是怎么了？！” 清虚道长声音都变了调，看着许若嘴角的血迹和秦川难看的脸色，吓得魂飞魄散！
“出去护法！” 秦川低吼一声，头也没回，“谁也不准进来！”
“是！是！” 清虚道长一个激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窜了出去！那速度，比他刚才藏灵石时还要快上三分！
——
秦川精神操控灵力，小心翼翼地护住许若那摇摇欲坠的紫府和灵魂本源。他一边维持着龙元的输送，一边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许若混乱的识海边缘，试图寻找她伤势如此沉重的根源。
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风暴中的纸片，在秦川的心神感应中飞速掠过：
——与老鬼的生死之战！同属魂系，老鬼反扑如同灵魂尖啸，狠狠撞在许若的紫府之上！她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却依旧冲在最前，眼神冷冽如冰……
——云霄塔顶，秦川心口插着冰魄长剑，生机几近断绝。许若双手按在秦川后心，冰蓝色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决绝！她周身魂力燃烧到了极致，如同献祭般涌入秦川体内，强行护住他最后一丝心脉！代价是，她自身紫府震荡，本源魂光瞬间黯淡了一大截……
——还有无数个日夜，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她独自承受着炼化凝魂木带来的灵魂与肉身撕裂般的痛苦，默默巩固着青铜罗盘的力量，从未对任何人言说……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秦川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窒息！他一直以为许若的强大和冷静是天生的，却从未想过，在他每一次重伤垂死、每一次化险为夷的背后，都是许若在默默燃烧着自己的灵魂本源！
以明风境的道行，强行支撑着远超自身极限的魂系秘术！如同走钢丝般，在崩溃的边缘反复试探！
炼化凝魂木是持续损耗！
对抗老鬼是重创！
云霄塔顶救他是本源大损！
今日强行炼化魂月星砂，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身体和紫府，早已被透支到了极限，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盏，随时可能彻底崩碎！
“你这……傻子！” 秦川看着怀中气息微弱、嘴角染血的许若，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深深的自责。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恨自己为什么只看到了她的强大，却忽略了她强撑之下的脆弱！
秦川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和决绝。他小心翼翼地扶住许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温和的龙元之力护住她的心脉、紫府，另一只手则从青玉云龙佩中取出一份“万年石钟乳”——斩杀老鬼以及云霄秘境之行，749局给了不少奖励，这是其中之一。
他小心翼翼地撬开许若苍白的唇瓣，将一滴蕴含着磅礴生机的乳白色灵液渡入她口中。
“许若……” 秦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对着沉睡的灵魂低语，“撑住！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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