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看着柳如烟，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
“什么忙？”他问道。
柳如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我……我需要一块品质尚可的暖玉，不需要太大，但里面的暖气要足。刚才那块被赵宇抢走的，其实……品质也一般。我在这个集市转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林公子既然懂行，不知能否……”
“暖玉？”林翊略一思索，“这种玉石性温，多用于体弱者调养身体，或是辅助某些特殊功法的初学者稳固心神。姑娘需要它，所为何事？”
他并非刨根问底，只是想确认这是否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柳如烟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轻声说道：“不瞒林公子，我……我弟弟体弱多病，常年畏寒。听闻品质好的暖玉能助他缓解一二。而且……”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我修炼的功法，也需要暖玉辅助，才能更好地感应气机。这次青冥宗的接引，对我至关重要，我不想……”
她没有说完，但林翊已经明白了。
和陈默一样，又是一个在底层挣扎，想要通过修仙改变命运的人。只是她运气似乎更差，还需要照顾生病的弟弟。
林翊沉默片刻。
“集市上的东西，大多鱼目混珠。”他缓缓说道，“就算有真品，价格也虚高。你想要找到合适的暖玉，恐怕不易。”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是啊……我也知道。可是……”
“不过，”林翊话锋一转，“我知道有个地方，或许能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柳如烟眼睛猛地亮起：“真的？林公子知道哪里有？”
“城西有一条‘百工巷’，里面多是些手艺人，铁匠、木匠、石匠都有。”林翊回忆着之前在城里闲逛时看到的地形，“巷子深处有几家不起眼的石料铺子，他们有时候会从矿山直接收购一些未经打磨的原石，里面或许能开出不错的暖玉。价格，也比集市上公道得多。”
这并非他凭空捏造。他在青溪镇时，为了寻找特殊的药材伴生矿石，也曾和一些石匠打过交道，知道一些门道。
“百工巷……”柳如烟喃喃道，眼中充满了希望，“多谢林公子指点，我这就去看看。”
“等等。”林翊叫住她，“你一个人去，那些石料铺子的老板看你一个小姑娘，未必肯拿出好东西，甚至可能坐地起价。”
柳如烟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有些沮丧：“那……那怎么办？”
林翊看了看天色，距离接引开始还有几天时间。帮她一次，或许也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关于云台城或者接引考核的有用信息。萍水相逢，结个善缘，总没坏处。
“正好我也无事，陪你走一趟吧。”他说道。
“真的吗？那……那太麻烦林公子了。”柳如烟又惊又喜，脸颊更红了。
“无妨。”林翊转身，“走吧。”
两人并肩朝着城西走去。
一路上，柳如烟似乎放松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她主动和林翊说起了一些关于云台城和青冥宗接引的事情。
“……林公子，你知道吗？听说这次青冥宗接引考核，除了测灵根，还会有一项‘幻心路’的考验，专门测试心性和意志力。”
“哦？幻心路？”林翊心中一动。
“嗯，据说是青冥宗布下的一种幻阵，能引动人心底最深的执念和恐惧。很多人灵根不错，却都栽在了这一关。”柳如烟语气带着担忧，“我……我有点担心自己过不了。”
“为何担心？”
柳如烟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我心里……挂念的事情太多了。怕到时候……心神失守。”
林翊没有安慰她，只是平静地说道：“‘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心有挂碍，未必是坏事。关键在于，能否在幻境中看清本心，不被其左右。”
柳如烟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着林翊的侧脸。她发现这个少年说话总喜欢引经据典，偏偏又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林公子懂得真多。”她由衷地赞叹道。
林翊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很快来到了城西的百工巷。这里果然如同林翊所说，街道狭窄，两旁都是些叮叮当当的手工作坊。空气中弥漫着铁屑、木屑和石粉的味道。
他们按照林翊的记忆，找到了巷子深处那几家石料铺。
林翊没有让柳如烟上前，而是自己主动与铺子老板交谈。他凭借着上辈子积累的一些地质学知识（虽然在这个世界未必完全适用）和察言观色的能力，再加上一些半真半假的行话术语，很快便镇住了几个想要抬价的老板。
他仔细地挑选着那些未经打磨的原石，用手触摸，感受着细微的温度和能量波动。胸口的玉佩，在这种时候也发挥了作用，让他对能量的感知更加敏锐。
最终，在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小铺子里，他找到了一块拳头大小、外表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原石。
“老板，这块怎么卖？”
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林翊：“嘿，小哥儿好眼力。这可是我前几天刚从老坑里弄回来的‘石蛋’，里面说不定有宝贝。一口价，五两银子。”
柳如烟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五两银子，对她来说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这石头看起来……太普通了。
林翊却笑了笑：“老板，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石头外壳有细密火纹，内部结构必定受过地火侵蚀，就算有玉，品质也难保证。三两银子，我赌一把。如何？”
老板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权衡。
林翊不急不躁，又拿起旁边一块废料：“或者，我买下这块‘石蛋’，你把这块废料送给我？”
那块废料更大，但表面坑坑洼洼，明显是开采时剩下的边角料。
老板看了看那块废料，又看了看林翊，最终一咬牙：“行！三两银子，这‘石蛋’归你，那块废料也送你了。”他觉得这小子可能是个新手，想占点小便宜，买个希望。那块废料反正也没用。
林翊爽快地付了三两银子。这是他身上大部分的钱了。
柳如烟看得一脸茫然，不明白林翊为什么要花钱买一块“石蛋”，还要一块没用的废料。
林翊拿起那块“石蛋”和废料，对柳如烟说：“走吧，找个地方解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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