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茶叶真的短缺到如此地步，而是大量物资需要向外输送，以换取工业用品。
老大那边已经损失惨重，双方关系日益紧张。
就像用物资换来了机器设备，但随行的工程师却保持沉默。
这是可以理解的，小弟日渐强大，老大自然心中不悦。
“这位是我同学的同学，赵经理，我还有事，改天去你店里详谈。”
李国庆没有多问，便带着于海棠离开了。
走出百货大楼后，于海棠忍不住问道：“李哥哥，刚才那个人为什么叫你李经理？”
“这是个外号，就像傻柱一样，也是个外号。
我朋友多，大家都给面子。”
他随便应付过去，否则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哦！”
于海棠坐上自行车后座，总觉得事情背后有隐情，什么样的朋友会争着掏钱买衣服，那可是八块多呢。
这时，李国庆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带着她来到街道办事处。
“海棠，又是来打听消息啊。”
刚进门，一个女孩就喊着迎上来。
“王婷，这是我哥哥，这位是跟我同院子的王婷。”
于海棠简单介绍了下。
“嗯，你好。”
李国庆点点头，然后带着于海棠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笃笃！”
“王主任，打扰一下。”
他敲了敲门走进去，这里相比前门街道办事处要简陋一些，但东直门这边工厂的岗位更多。
“李国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听说你已经被保送去了北大。”
王主任站起来迎接，作为一位女性能担任街道办主任并不简单，她待人接物十分随和。
“来麻烦您一件事，这是我朋友于海棠，她想报名参加广播员培训班。”
李国庆只是虚指一引，即便没人帮忙，于海棠最终也会被录取，但他出面，事情就更有把握了。
“这姑娘长相不错！”
王主任点点头，既然李国庆开口要了一个名额，再加一个也不算难事。
“王主任您好！”
于海棠恭敬地打招呼。
“嗯，声音也挺好听的，清澈明亮。”
王主任对这件事基本满意，聊了几句后，便起身去取于海棠的申请表，在上面盖了章。
“于海棠，本月十九日，周一，你来报到，培训班会开始上课，学习两个月，通过考核后，会安排到各个工厂或单位的广播站工作。”
“谢谢王主任！”
于海棠非常开心，没料到事情如此顺利。
王主任笑着说道：“要谢就谢李国庆吧！于海棠，你先出去等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好的。”
于海棠愉快地离开了房间。
王主任这才说：“李国庆，你跟北大招生办的老师关系不错？”
“还行，怎么了？”
李国庆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实际上并不熟悉，但面子得撑着。
“那太好了，我小女儿正在读初中，她也想考北大，如果将来分数不够理想，还得请你帮忙。”
王主任明白其中的规则，大学录取并非完全取决于分数。
“十分钟之内可以商量，要是差太多就没戏了，到时候再看情况。”
李国庆心里盘算着时间，这要看王主任女儿的年纪，说不定高考都没参加就已经结束了，那样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岂不是更好？
“那先谢谢你了。”
王主任松了一口气，能少十分，录取的机会就大很多。
……
街道办大厅里，于海棠刚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把盖好章的申请单收了起来，以免被人看到。
不过还是迟了一步，其他人可能没注意到，但王婷却发现了，立刻上前问道：“海棠，你通过申请了？”
“还没有正式批准呢。”于海棠急忙否认，这种事不能太早张扬，她是靠关系提前录取的，需要小心谨慎。
“我都看见了。”
王婷小声说道：“是不是你哥哥帮忙的？我们家可没有这样的亲戚！”
“他只是我小时候认的干哥哥，没帮什么忙。”于海棠仍然矢口否认，这种好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王婷忽然又问：“海棠，你这件新衣服真好看，是谁给你买的？”
“是我自己买的。”
于海棠心想你观察得还挺仔细的，一眼就认出是件好衣服。
这时李国庆走了出来，“海棠，我们走吧。”
“好嘞！”
于海棠赶忙跟着出去了。
王婷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凭于海棠的条件不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衣服，她决定找个机会再去了解清楚。
“海棠，你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李国庆看了下手表，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
“李哥哥，谢谢你！你怎么跟王主任那么熟啊！”
于海棠崇拜地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他既有能力又富有，早年间就骑着自行车上学了。
“我朋友多。”
李国庆没有解释，他一直都很出色。
“李763哥哥，我不想回家，想去看我姐，把好消息告诉她。”
于海棠心想，昨天姐姐还提醒她别被骗了，今天一定要让姐姐亲眼看看。
“可以啊！你姐在哪上班？这时候能出来吗？”
李国庆没问过这些事，也不清楚。
“她在国营店当学徒，在水街胡同的新越旅店，说是学徒，其实就是洗被套，工资不高。”
于海棠看到姐姐的工作环境差，寒冬腊月也要洗被套，双手长满冻疮，所以她更渴望抓住广播员的机会。
“啊！怎么会分到这种工作。”
李国庆也不知道怎么说，如今扫大街、卖菜、收废品也算是就业了。
能进工厂当工人已算不错，尤其是大厂的岗位很抢手。
相比之下，男青年好安排些，女青年的岗位更稀缺。
“没办法，这工作我姐等了三年多。”
于海棠拍拍裤兜，里面是盖了章的申请单，心里才安定下来。
“行，去看看你姐。”
李国庆知道那地方，离副食店不远，旅馆通常建在人多的地方。
有档次之分，小旅馆类似学生宿舍，上下铺至少四人间，甚至八人间，条件一般。
他多年未曾踏足旅店，总觉得条件不够理想，还是家中更舒适。
不久后，他们抵达新越旅店，这是一座青砖建筑，建于建国之前，是当时资本家遗留下来的产业，如今自然归为国有。
李国庆心中最向往的是“恭王府”，那是和珅留下的大宅院，占地面积极其广阔，相当于六十七座三进四合院的规模，令人难以想象。
然而，现实情况复杂，如今府内混杂着许多学校，比如京城师范、京城音乐学院等，还有幼儿园、冷风机厂以及二百多户居民。
未来或许会成为文物保护单位，因此只能心生向往。
即使有机会用钱购得，也未必能把握得住，毕竟和珅的例子就在眼前。
所以，他只能满足于免费参观的念头。
“李哥哥，咱们进去吧。”
于海棠已先下了车，见状出声提醒。
“嗯，好！”
李国庆将车随意停在路边，也不上锁，若真的丢失，他会发布悬赏令，动员全城的车夫和三轮车师傅帮忙寻找。
这并非完全的妄想，毕竟抓到偷车者是要坐牢的，几乎无人敢冒此风险。
进入旅馆后，前台坐着一位中年大妈，她懒散地倚在那里，无论有无客人，她的工资都不会改变，久而久之，自然失去了热情。
“我要找于莉。”
李国庆轻轻拍了下柜台。
“哦，好的！”
中年大妈瞬间起身，一方面慑于对方的气场，另一方面也被腕间的手表所震撼，那显然不是普通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大妈很快转身离开，走到里面喊道：“于莉，有人找，是个英俊小伙子。”
“来了！”
于莉是一名旅店的服务员，刚来时负责清洗床单，熬过第一年就好多了。
于莉好奇地来到前厅，看见妹妹和一位叔叔。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于海棠拿出她的培训班结业证明，这不是介绍信，而是参加培训并通过考核的凭证。
将来分配工作时会有专门安排。
“啊！海棠，你已经通过了，以后能当广播员了？”
于莉满是羡慕，她比妹妹大三岁，却只能干这样的活，而妹妹竟有这样的好运。
“姐姐，是李哥哥帮忙的呢。
我们刚从街道办出来，顺路来看看你。”
于海棠心想，这下姐姐该明白谁是真心对你好了，李哥哥绝不是骗子。
“李，李哥哥好。”
于莉本想叫叔叔，却发现对方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大多少，这么多年过去，他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年轻。
“于莉，好久不见！”
李国庆看着眼前的于莉，不算特别漂亮，但头脑聪明，生意做得不错，胆量也大。
不过现在只是个小角色，一个普通的姑娘。
“确实很久不见了，李哥哥，谢谢你帮我妹妹找到工作。”
于莉一脸羡慕，她就没有这样的福气。
“别客气，我早就认识你们了。”
李国庆又寒暄了几句便准备告辞，这年头灾荒严重，下馆子要么吃面条，要么买窝头，附近也没有闲聊的茶馆之类的地方。
他总这样待在屋里也不是办法。
\"李哥，我送送你。\"
于海棠跟着出来了，于莉也跟上。
\"嗯，回见。
有事来院子里找我，上午和傍晚我都在。
走了。\"
李国庆没回院子，而是去了外城右安门附近的医学院，也就是后来的京城医科大。
刚建国时，这里还是北大的分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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