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却落在了江弥的心头。
“本皇子看上的人，还需他们评价？”
既然已经开口。
便再无回头之路。
阙烟将这段时间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全都告诉给了江弥。
“内务府的那群人不仅克扣俸禄，还克扣姑娘的穿戴与吃食，殿下若是不信，尽管去瞧瞧这房中的摆设。”
男子听闻便做势想要闯入房中。
却再度被楼素雪拦下。
“我这屋子好歹也是个女子居所，五皇子如此，岂不是要辱了我一个女子名讳。”
这外男怎能勇闯女子内室。
可楼素雪的警告在他看来，此刻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那双眼里带着红，眼眶中蓄着泪，那双眼尾更是红得吓人。
“让我亲眼去看。”
他知道楼素雪从始至终都不曾反驳。
就说明阙烟所说的一切都为真。
那这房中的摆设，楼素雪的吃穿用度便是事实。
“这种日子我曾经在楼家也过过，熬过去就不会……”
“让我亲眼去看。”
他抓着那人的袖口，眼神之中逐渐有几分恳求。
楼素雪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往旁挪了挪两步。
“你若想看，那就看吧。”
男子推门走了进去。
那房间内的白色虽看似没有变了些许。
原本因为换季而换上的物件，却都带着些铜锈。
女子的梳妆台上也不似从前那般富裕。
政治还缺了几样，他走前已经送过的东西。
他站在女子的衣柜前。
再度做了心理建设，才拉开了那柜子。
他走之前那柜中虽不似宫中嫔妃一般满是衣物。
但至少还有几件新衣。
更何况换季内务府也应该备好了新衣。
可如今那衣柜中除了几件女子，原本便带入了宫中的衣物。
其他的衣物用料看起来更是劣等。
他忍无可忍地抓起那布条走出了屋子。
看着站在院中，别过了脸去的女子。
“这种布料，就是内务府发给你的吗？”
他不懂。
他与楼素雪的关系昭然若揭。
而楼素雪与宁安公主又素来交好。
在后宫之中怎么能有人如此针对亏待。
那内务府的人又有几个脑袋，竟然敢如此……
楼素雪看见了那一抹衣袖，连忙夺了过来，抱进了怀中。
“就是几件布料稍微次等的衣物罢了，我原本还想着…过几日去内务府亲自去换。”
“换什么。”
不过是一件春衣。
就算是拿回去，让内务府重新更换。
此事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他看着面前的楼素雪。
“今日既然本皇子在此，本皇子断然不会再让你像从前那般受尽委屈，却又无人开口，你跟我走，本皇子竟然……”
“五皇子！”
楼素雪突然大力甩开了面前男子的手。
声音里却满满带着委屈。
“五皇子看到如今的一切，可却仍旧不懂我为何会遭受这般待遇吗？”
“我怎会懂…”
楼素雪看着他，扯出了一抹极为悲痛的笑容。
“我与你…从无任何光明正大的向众人公布二人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眼中，我不过是个…试图勾引你的公主伴读罢了。”
那种污言秽语。
这短短半月，楼素雪都不知听了几百遍。
“中的每个人都觉得我爬床失败，而你…是为了不愿再让我纠缠，所以才逃之夭夭，借着公物而在外远走。”
“我不是…”
它仅仅只是因为陛下派的事物有些繁重。
一时之间无法回京罢了。
“可这天下有多少人知道你不是，后宫又有多少人知道你不是？”
楼素雪步步逼近，眼眸中也带着一丝恨意。
“我已然成为了这宫中的笑话，在那些曾经爱慕你的女子嘴中，我是那个勾引不成而被抛弃的女子，在那些服侍人的宫女太监面前，我也仅仅只是个视图，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个人。”
可实则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
最终化作了空无。
他远走，而将女子一人独仍在此处。
“你心中应该明白，我从未想过放弃你，而且我……”
就算是明白又如何？
楼素雪摇了摇头。
“可这一切都拜你所赐，甚至若非是宁安公主替我早已准备了这一方极乐天地，如今说不定就连可以安眠之处都不曾有。”
若不是做了宁安公主的陪读。
至少这公主殿还算是一方净土。
楼素雪如今早就已经成为了无论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的荡妇。
“我这就想法子…我想法子一定将你迎娶入府，一定让你成为我的妻，望着天下所有人都知你我之间从无谁与谁，有的只是相爱。”
楼素雪推开了他坐在一旁的花藤架上。
“算了吧，我如今已不想与五皇子之间有什么结果，五皇子高抬贵手，放我一放，这样不管下次五皇子在因为公事久不曾入宫，多久不曾来瞧过我，我都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落寞。”
楼素雪才不要成为那笼中的困雀。
唯一的求生法子便只能够等待着主人的怜悯。
要做就要做那绳索背后之人。
要做就做那提线木偶的掌控者。
“我明白，都明白了。”
他从未像今日这一刻心中如此凌乱。
他也知道有些东西此时一定要有进展。
“只要你肯信我，我一定会想尽法子，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众人面前，让他们将曾经所有的谩骂都变成对你的愧疚。”
他转身离去，那脚下的步伐虽生风却也慌乱。
差点撞在了门口的矮凳上。
一场戏终将落幕。
楼素雪有些脱力的依靠在那花藤架上。
阙烟也走了过来。
“姑娘如此行径，又不怕五皇子，有哪一日反应过来姑娘如今所作皆是在利用…”
“利用他？可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自己的吃穿用度和那些外界的谩骂，也终将不该是楼素雪来承受。
“可奴婢瞧着五皇子是真的心疼您，或许此事您好好的与五皇子商量，还会有其他…”
没有其他办法。
只有让他深刻知道这段时间因为他的不在，楼素雪承担了多少痛苦。
他才能够将心比心的疼之。
自然以后，他才能够为自己所用，才能指哪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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