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的指尖刚触碰到胸口的妖尊令，一股灼热便顺着经脉直冲脑门。他猛地抽回手，指腹已经烫出一圈红痕。石室仍在震颤，青铜灯盏从墙上坠落，在地面砸出清脆的声响。
\"这不是普通的地震。\"白小小银发间露出的尖耳微微颤动，\"地脉里的妖力在暴走。\"
窗外，那道横贯夜空的猩红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林南扒着窗棂望去，只见裂缝深处似有无数暗影蠕动，仿佛被囚禁千年的恶兽正用利爪撕扯牢笼。他怀中的妖尊令突然发出嗡鸣，与裂缝中的波动形成诡异共鸣。
\"你身上带着什么？\"白小小突然逼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衣襟。少女身上清冷的梅香混着妖力特有的腥甜，让林南耳根发烫。
未等他回答，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林南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向黑暗。坠落中他看见白小小化作白狐原形，九条尾巴如绸缎般展开，其中一条迅速缠住他的腰肢。
\"抓紧！\"
他们在崩塌的石室中穿梭，狐尾扫过的碎石皆被妖力震成齑粉。当终于落在镇外古槐树上时，林南发现整个青石镇都在下沉——地面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面团，房屋接连没入突然出现的深渊。
\"林天大阵的阵眼就在镇子下面。\"白小小的狐耳紧贴头皮，\"有人破坏了封印核心。\"
妖尊令此刻安静地躺在林南掌心，青铜质地的表面浮现出暗红色纹路，组成一幅残缺的地图。最刺目的红点正对应着青石镇的位置，而延伸出去的线条指向三十里外的玄黄山脉。
\"这是......\"
\"妖尊令在指引阵眼位置。\"白小小变回人形，裙摆沾满泥土，\"但完整的封印需要五块残令，你手里只是其中之一。\"
远处传来号角声，大秦王朝的黑鹰旗出现在地平线上。为首的将领御剑而行，金色铠甲在血月下泛着冷光。
\"是太子亲卫！\"林南拽着白小小躲进树影，\"秦无炎的人怎么会来边陲小镇？\"
白小小突然按住他后颈：\"别动。\"
她的指尖划过林南脊椎，带起一串细密的刺痛。当最后一块颈椎被触碰时，林南眼前突然闪过破碎画面：漆黑祭坛上，五道锁链正一根根崩断；锁链尽头束缚的模糊身影缓缓抬头，黄金竖瞳穿过时空与他直接对视。
\"你身上有妖尊印记。\"白小小声音发紧，\"难怪能激活妖尊令......\"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劈开他们藏身的古槐。秦无炎踏着虚空走来，腰间玉佩刻着\"受命于天\"四字。他目光扫过林南胸前的妖尊令，嘴角扯出冰冷弧度。
\"果然在你这。\"
十二柄飞剑结成杀阵，剑锋上缠绕的紫色雷光正是青云剑宗秘传的\"紫霄诛邪诀\"。白小小甩出狐火拦截，火焰却在触及雷光的瞬间反噬，将她雪白的手背灼出焦痕。
\"区区妖将也敢挡本宫？\"秦无炎剑指一点，飞剑突然调转方向直取林南咽喉，\"交出妖尊令，留你全尸。\"
千钧一发之际，林南怀中的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光幕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手掌，轻轻一握便捏碎了所有飞剑。秦无炎闷哼后退，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玄机子的气息......\"他擦去血渍，眼中杀意更盛，\"丹鼎门也要插手？\"
青光裹着林南二人瞬间移动，等视野恢复时，他们已站在悬崖边缘。下方是翻腾的云海，对面玄黄山脉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沉睡的巨龙。
\"跳下去。\"白小小突然说。
\"什么？\"
\"云海下面是弱水，能隔绝一切追踪法术。\"她指向对岸，\"但弱水鸿毛不浮，只有妖尊令能护我们渡过。\"
身后追兵的火把已连成火龙。林南深吸一口气，握紧令牌纵身跃下。失重感袭来的刹那，他看见秦无炎站在崖边冷笑，而更远处的夜空里，那道猩红裂缝已扩张到覆盖半个天幕。
弱水比想象中更冷。林南感觉每一滴水珠都带着刺骨寒意往骨髓里钻，唯有胸口妖尊令散发出的暖意护住心脉。白小小的九条狐尾如船桨般划动，带着他们向对岸漂去。
\"看水底。\"她突然低呼。
透过墨色水面，隐约可见无数巨大阴影正在游动。有的形似巨蟒，有的状如巨蟹，更有难以名状的庞然大物缓缓舒展肢体。它们共同朝着某个方向朝拜——正是玄黄山脉主峰的位置。
\"被封印的妖尊在召唤旧部。\"白小小声音发颤，\"父亲说过，当'千妖朝圣'异象出现时，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林天大阵最多还能维持三个月。\"
对岸的悬崖上，秦无炎的身影早已消失。但林南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低头看向妖尊令，发现那些暗红纹路正在重组，最终在山脉主峰位置形成一个清晰的符文。
那是个古老的\"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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