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陈牧望着这群已经被吓破胆的北狄先头部队，心中暂时舒了口气。
他与苏嫣二人率领着疲惫但士气高昂的残部，迅速撤离了断峡谷区域。
随后，陈牧按照地图上面的标记，在一处隐蔽的山坳中扎营休整。
苏嫣包扎好手臂的伤口，走到正在篝火旁查看地图的陈牧身边。
火光跳跃，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更加坚毅。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陈牧，此次断峡谷解围，又击退北狄援军先锋，你乃是首功！我已命人快马传讯回大营报捷，并将你的功劳详细禀明。”
她顿了顿，看着陈牧平静无波的脸。
“镇北王殿下坐镇中军，统领北疆战事。”
“他素来爱才，赏罚分明！我想，待局势稍稳，引你去见一见殿下。”
“以你的才能和此番功绩，必能得殿下重用，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她的话语诚恳，哪怕已经几次三番被陈牧拒绝，可依旧在尝试说服陈牧。
陈牧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并未抬头。
只是在听到“镇北王”三个字之时，他眼神微动。
这位大丰皇朝的擎天玉柱，军神般的存在，坐镇北疆数十年，威名赫赫，连北狄都忌惮三分。
其名声，陈牧自是听说过，那是真正统御千军万马、一言可定生死的顶级人物。
据传这位乃是异姓封王，厌倦了朝堂之上的纷争，这才选择了镇守北疆。
当朝皇帝也因为他军功太高，将其封为镇北王！
镇北王燕破岳的威名，大丰皇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面对着苏嫣的好意，陈牧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多谢苏将军美意。镇北王殿下威名，如雷贯耳。只是……”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苏嫣。
“我此番前来，是因为听说苏将军被困。”
“将军当日于黑水村中，传授我莽牛劲下篇拳法，还与我切磋，让我受益良多。”
“往日苏将军也曾对我有过招揽之意，虽未成行，也算一份善意。”
“此番出手，不过是还一份人情罢了。至于面见镇北王殿下，陈牧一介猎户尔，不懂规矩，还是算了吧。”
陈牧言辞清晰，拒绝得干脆利落。
甚至没有用任何“高攀不起”之类的话来拒绝，表达出来的，就是直白的“不想去”三个字！
苏嫣看着听着陈牧的话，再望向他这平淡的话语，顿时轻叹一声。
她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或许能将他拉入朝廷体系的想法，瞬间被浇灭。
苏嫣突然想起之前调查到的关于陈牧屡试不第的经历。
或许……
就是这个原因，才让陈牧三番五次拒绝了加入朝廷。
苏嫣又想起他眼中那份对朝堂的隐隐疏离甚至……失望，不过片刻的功夫，苏嫣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
陈牧并非没有报效朝廷的拳拳之心，而是因为他已经彻底的失望。
“真的…只是还人情吗？”
苏嫣下意识地低声问了一句，一双美眸深深地看着陈牧，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难道自己在他心中，仅仅是一个需要还人情的对象？
不知为何，苏嫣总觉得胸膛有些发堵。
陈牧没有回答苏嫣这个问题，又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他只是收起了地图，目光投向跳跃的篝火，沉默以对。
或许有时候，沉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苏嫣心头微涩，知道强求不得，只得轻叹一声。
“也罢！人各有志，苏嫣不敢勉强。只是陈牧你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
“他日若是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想方设法满足！”
就在这时，营地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还夹杂着粗豪的叫嚷和不忿的争执。
陈牧以及苏嫣二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回事？”
苏嫣皱眉，有些不悦。
陈牧也站起身。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循声走去，只见营地边缘的空地上围了一圈人。
一边是苏嫣麾下几个身材魁梧、脸上还带着伤疤的悍卒。
另一边则是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二牛和王猛。
中间的空地上，竖着几个简陋的草靶。
“嘿，你们几个新来的，别以为靠着那古怪的连弩占了点便宜就真当自己了不起了！论真功夫，还得看咱们边军爷们儿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苏嫣部卒拍着胸脯，指着二牛等人。
“敢不敢比划比划？就比最实在的箭术！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百步穿杨！”
“比就比！谁怕谁！”
二牛牛眼一瞪，毫不示弱。
“俺们山里打猎的时候，你们还在营里练把式呢！王哥，拿弓来！”
王猛冷哼一声，默默递过两张角弓和几支羽箭。
苏嫣和陈牧走到人群外围，正好看到双方已经摆开架势，剑拔弩张。
“住手！军中岂容私斗！”
苏嫣沉声喝道，眼中的不悦更加明显。
陈牧他们奔袭这么久来给他们解围，结果自己手底下的这群兵油子们却是这种态度。
这让苏嫣如何不愤怒？
那几个悍卒见到苏嫣，立刻收敛了些，但脸上依旧带着不服气。
而二牛和王猛也收了架势，但看向对方的眼神还是充满挑衅。
“将军！不是私斗！是切磋！切磋箭术！”
络腮胡士兵连忙辩解，只是这辩解，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兄弟们就是想看看，这些……剿匪的兄弟，手上到底有没有真功夫！”
“是啊将军，就比射靶，点到为止！不会伤了与这群兄弟的和气！”
旁边人也附和。
苏嫣看向陈牧，心中其实也对陈牧手底下的这群人的实力有些好奇。
陈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比吧!输了别哭鼻子就行。”
他这话是对二牛和王猛说的，带着点戏谑与威胁。
二牛咧嘴一笑。
“牧哥,放心，看俺的就行了！”
比试很快开始，周围不少的官兵以及悍匪们都凑了过来。
他们都想要知道，这两批人马的比试，到底谁才能够更胜一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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