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意志，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京城。
当南征北伐两大集团军成立的消息传出，整个大夏，这部已经预热许久的战争机器，瞬间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
天津港。
码头上人声鼎沸，无数的苦力光着膀子，喊着号子，将一袋袋的粮食、一箱箱的弹药、一桶桶的火药，源源不断地搬上那些如同海上巨兽般的“惊涛级”战船。
水师提督王守义，一身戎装，站在旗舰的船头，海风吹得他身后的大氅猎猎作响。
他身后，一名东印度公司的管事，正谄媚地笑着汇报。
“王帅，您放心！公司这次下了血本，除了咱们自己的武装商船，还高价雇佣了上百艘福船，保证把您和兄弟们舒舒服服地送到安南！”
王守义冷哼了声，看着那些飘扬着各种商号旗帜的船只，眼中闪过不屑。
“告诉徐骁他们，这次南征，朝廷的舰队打头阵，他们公司的船跟在后面捡漏就行。”
“但是！”王守义话锋一转，“抢到的东西，老规矩，三七分。他们三，朝廷七！谁敢坏了规矩，别怪本帅的炮口不认人！”
“是是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那管事点头哈腰，冷汗都下来了。
与此同时。
京城外的校场。
十万京营精锐，已经完成了最后的集结。
昔日松垮的号服被统一的玄色铁甲替代，甲叶上闪烁着机油保养过的寒光。
他们不再提笼遛鸟，而是每日在军法官的皮鞭下操练着枯燥的队列与射击。
如今的他们，手持锃亮的燧发火枪，腰间挂着制式钢刀和一排排的纸壳弹药包，队列整齐，杀气腾腾。
冠军侯王起，骑着高头大马，在队列前缓缓巡视。
他看着眼前这些脱胎换骨的士兵，心中豪情万丈。
“弟兄们！”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直指北方，“都给老子听好了！咱们这次去北边，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是去发财的！”
“陛下的旨意，打下瓦剌王庭，除了金银财宝，里面的牛羊、马匹、女人，谁抢到就是谁的！”
“嗷！”
十万大军，瞬间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狼嚎！
士兵们的眼睛都红了，他们握紧了手中的火枪，脸上满是贪婪与嗜血的渴望。
军功？荣耀？
那都是虚的！
能抢到手的金子和女人，才是最实在的！
一名百户长，得意地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燧发枪，对身边的同袍炫耀道：
“看见没？‘神机’三型！这玩意儿，一百步开外，指哪打哪！不用火绳，不怕风雨，老子装弹开火比他们射箭还快！瓦剌那帮蛮子，还穿着皮甲，拿着破弓烂箭，够干啥的？那不是打仗，那是去打猎！”
“没错！到时候咱们排好队，一人开一枪，他们就得倒下一大片！哥哥我这回说啥也得抢个瓦剌的小妞回来暖被窝！”
“哈哈哈！出息！老子要抢个部落首领的老婆！”
军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们不再畏惧战争，反而无比渴望战争。
因为皇帝陛下已经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了他们，战争，是通往财富和地位的最快途径！
养心殿内。
李睿听着锦衣卫指挥使陆远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很好。
他要的，就是这股子狼性。
一支没有欲望的军队，是打不了胜仗的。
他就是要将这十万京营，打造成一支虎狼之师！
一支只听从他命令，只为财富和杀戮而战的，无敌之师！
“陛下，”陆远躬身道，“南北大军均已准备妥当，粮草军械也已全部到位，随时可以出发。另外，这是东印度公司上月的财报，利润又创新高，足以支撑两路大军半年用度而绰绰有余。”
李睿接过那薄薄几页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天文数字，满意地将其放在一边。缓缓站起身，走到殿外，望着南方和北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两支钢铁洪流，即将从京师出发，碾碎一切阻挡在前的敌人。
“告诉王守义和铁贤。”
李睿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朕，在京城，等他们的捷报。”
……
十天之后。
漠北，瓦剌王庭。
金色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连绵的帐篷上，将青色的草地染成一片暖黄。
最大的那顶金帐之内，没有想象中的牛角杯与烤全羊，反而透着一股子……精打细算的市侩气。
瓦剌大汗俺答，正眯着他那双小眼睛，手里捏着一个算盘，另一只手则爱不-舍手地摩挲着一块刚从西域商人手里换来的狗头金，那陶醉的模样，比摸着自己最宠爱的妃子还要深情。
“嘿嘿……嘿嘿嘿……”
他嘴里发出满足的哼哼，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里啪啦响。
“一斤丝绸换十头羊，羊养大了又能生小羊，小羊长大了又能换更多的丝绸……这买卖，划算！太划算！”
俺答美滋滋地盘算着，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铜板碰撞的悦耳声响。
在他看来，打仗是什么？
打仗就是一门生意！而且是风险极高、回报极不稳定的亏本生意！
自从上次远远看到小王子那个蠢货的脑袋被挂在大宁城的城墙上，俺答就彻底悟了，光靠抢是没有前途的，还是老老实实和西域做生意来的稳当！
就在俺答沉浸在自己财富帝国的宏伟蓝图中时，帐篷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他一个激灵。
“大汗！大汗！不好了！”
他手下头号大将术米勃，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白得跟帐篷外的羊奶一个颜色。
“嚷嚷啥！火烧屁股了？”
俺答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狗头金差点脱手飞出去，他心疼地赶紧抱在怀里，没好气地瞪着自己的心腹爱将。
“天塌下来了？耽误老子算账！我这笔账关系到几千头羊的利润！”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术米勃喘着粗气，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大……大夏！大夏的兵，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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