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基地终于有了几分稳固的模样。尽管地底深处埋藏着不知何时会爆发的龙魂隐患，但至少地面上，灵网畅通，灵能供应稳定，一群糙汉子们人手一张“灵根”体验卡——虽然只是最低配置版本，但整个基地士气高昂，斗志昂扬。
林陌站在刚刚加固完毕、布下三重隔离符文的地基坑洞旁，抬脚踹了踹旁边厚实的复合装甲板，听着沉闷的回响，略显满意。暂时压制住了那道古老龙魂，但基地每日的灵能消耗同样是个无底洞。之前抢来的灵石看似数量庞大，但真要放开使用，支撑不了几个月。
“老板，库存灵石消耗速度比预期快了百分之二十。”竹竿抱着平板，愁眉苦脸地凑过来，“那帮刚觉醒的家伙修炼起来像饿疯了一样，吸取灵气凶猛得很……再加上灵网和防御阵列的日常维持……”
“知道了。”林陌打断他，目光转向基地边缘那片被划为“禁区”的区域。那里，空间仿佛被撕开一道不规则裂口，边缘跃动着不稳定的电弧和扭曲光线——正是此前轨道激光与秘境防护罩对轰意外炸出的、连接地球与此处秘境的空间裂缝。
这道裂缝极不稳定，时常有空间乱流溢出，削切一切靠近之物。此前一直用能量屏障封锁，充当临时垃圾处理站。
“总靠抢掠不是长久之计。”林陌眯起眼，注视着不断扭曲的裂缝，“得有稳定进项。这裂缝，堵上可惜了。”
竹竿一愣：“老板，您的意思是……”
“修桥铺路，搞物流！”林陌嘴角一扬，“把这裂缝加固，做成稳定的‘货运通道’！”
“啊？这……这东西太不稳定了，能量乱流足以撕碎战舰！怎么加固？”竹竿觉得老板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用那个。”林陌指向远处堆放着的几台大型设备——那是从“深渊猎手号”潜艇上拆下、原本用于稳定深海高压环境的“引力场平衡装置”。
“把这东西改装，功率开到最大，围绕裂缝布置一圈，形成强引力锚点，把周围暴躁的空间给我‘摁平’！”林陌一边说，一边在手环上快速勾勒改造图和能量节点分布，“再用我们新研制的灵导材料，编织缓冲能量网，覆盖裂缝出口，滤掉那些要命的空间碎片。”
竹竿看着图纸，眼睛逐渐发亮：“引力场稳定空间结构，灵能缓冲网过滤能量乱流……理论上……好像真能行！老板，您真是天才！”
“别拍马屁，赶紧动手！二十四小时，我要看到能通货船的稳定通道！”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基地边缘再度火花闪电，工程机器人和技术员们围着危险裂缝忙得团团转。大型引力平衡器经改造、安装、启动，发出低沉轰鸣，扭曲的空间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缓、稳定。一张由闪烁符文构成的巨大灵能网编织成型，覆盖于裂缝出口，宛如一道柔性门户。
在一次测试中，一台工程机器人拖曳一段合金钢梁，小心翼翼穿过灵能网，进入稳定后的裂缝通道。几分钟后，信号从另一端传回——成功抵达！钢梁仅轻微变形！
“成功了！老板！通道稳定！可以通车了！”竹竿兴奋大喊。
林陌点点头，脸上未见意外。“准备‘货’。清点我们从地球带来的‘库存’。”
所谓“库存”，是几个集装箱的工业品——未开刃的廉价合金刀剑、压缩饼干、多功能军锹、战术手电、太阳能充电宝，甚至还有几箱二锅头和香烟。这些东西在末世般的地球或许还算硬通货，在这灵气浓郁的修真界，却与垃圾无异。
基地内不少人面露疑色，拿这些破烂去修真界卖？能换什么？不怕被人打出来？
林陌未作解释，亲自挑选一队最早完成灵根觉醒、头脑灵活的“钢魂”队员，由疤脸带队，穿上最精良装备，扛着几箱“样品”，驾驶两辆加固全地形车，驶入稳定后的空间裂缝。
通道内部光怪陆离，仿佛穿越一条由扭曲光线与色彩构成的隧道，即便有稳定装置，轻微颠簸与失重感仍令人头晕目眩。
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出现在一片陌生山林边缘，空气清新得异常，灵气浓度较龙渊基地更高。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古香古色的小镇轮廓。
疤脸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一挥手：“走！做生意去！”
小镇入口，两名仅有炼气初期修为、穿着粗布麻衣的守卫正懒洋洋倚着牌坊。见到两辆从未见过的怪异铁盒（全地形车）轰隆隆驶来，后方跟随着一群气息驳杂、身材彪悍、着装统一的汉子，顿时一个激灵，紧张握住手中木矛。
“站……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疤脸跳下车，努力挤出看似和善的笑容（但因刀疤显得略显狰狞），从车内搬出一箱压缩饼干和一把未开刃的合金长剑。
“两位兄弟，别紧张，我们是行商的，路过贵宝地，卖点……特产。”他磕磕巴巴模仿古装剧台词。
守卫疑惑端详这些物品。压缩饼干的塑料包装在他们看来如同天物，闪烁着不自然光泽。那把合金长剑虽未开刃，但材质均匀、寒光凛凛，一看便非凡铁！
一守卫小心以木矛捅了捅压缩饼干：“此……此乃何物？”
“军……行军粮！顶饿！方便！”疤脸赶忙拆开一包，自己先啃一口，又递给守卫。
守卫犹豫接过，学样咬了一小口，眼睛顿时瞪大！口感虽怪，确实顶饿！且内蕴一丝微弱能量？（实为食品添加剂）
另一守卫拿起合金长剑，输入一丝微弱灵力，长剑竟微微嗡鸣，虽不及真正法器，但远比他们的凡铁武器强韧！
“这……这铁器怎卖？”守卫声音发颤。
疤脸心中没底，想起老板交代的“往高了喊，等他们还价”，于是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十块下品灵石？”
他本以为对方会大怒砍价，不料两守卫对视一眼，竟露出“如此便宜？”的神情！
“五十？！当真？！”一守卫几乎尖叫。这般品质金属，光材料就不止此价！何况做工如此精良！
疤脸心中咯噔，暗呼要糟，价喊低了！但话已出口，只得硬撑：“当……当真！量大从优！”
“我们要了！这些全要了！”另一守卫激动喊道，“还有多少？我这就叫管事！”
消息如风传遍小镇。很快，小镇管事——一位胖胖的、仅炼气中期的修士，带人赶来。见到这些“特产”，眼睛发直！
太阳能充电宝？能自发光的“夜明珠”！光虽怪异，但亮啊！战术手电？光柱如此凝聚！堪比低阶照明术！二锅头？好烈的酒！一口下肚浑身暖洋洋！（实为酒精作用）香烟？吸一口飘飘欲仙？（实为尼古丁刺激）
还有军锹、服装、鞋子……每一样都透着古怪，却又极其实用！
在这些底层修士与凡人眼中，这些地球工业品，简直如同神器！
龙渊基地带来的几集装箱“破烂”，被小镇民众以惊人速度抢购一空。换回的，是堆积如山、散发浓郁灵气的各类矿石、初步提炼的灵金属锭，甚至还有几十筐品相不错的低阶灵草灵药！
疤脸等人望着堆积如山的修炼资源，目瞪口呆。他们原以为能换些口粮便已不错……
“快！装车！撤退！”疤脸强压狂喜，指挥手下迅速搬运。他怕再待下去，对方反应过来或引来高手，便难以脱身。
两辆全地形车塞得满满当当，轰隆隆冲回空间裂缝。
基地这边，林陌看着带回的“战利品”，粗略估算价值。
用总成本不到一万块钱的工业品，换回价值堪比数万下品灵石的资源！利润何止万倍！
整个基地沸腾！这哪是做生意？简直是抢钱！不，比抢钱更迅猛！
“老板！牛逼！” “发财了！修炼资源不缺了！” “下次多带点！特别是二锅头，那帮老乡爱喝！”
竹竿兴奋地拿着检测仪对灵矿灵草逐一扫描：“纯度不错！能量反应活跃！老板，能源和丹药问题能缓解大半！”
林陌拾起一块泛着青光的矿石，在手中掂量，心情稍缓。这条财路，算是初步打通。
然而，正当他准备下令扩大“贸易规模”时，南宫月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旁。她拿起一包换回的、花哨包装的零食（某队员私藏），纤指于表面轻轻拂过，闭目感知片刻。
随即，她睁眼，琥珀色眸中带着一丝罕见凝重，将零食递向林陌。
“不对劲。”她清冷声音响起，“这些凡俗之物上，沾染着一丝极淡、却极其顽固的……‘末法之息’。”
林陌皱眉：“末法之息？那是什么？”
“一种……法则层面的衰败之气，如跗骨之蛆，能悄然侵蚀灵机，污秽道基。”南宫月语气严肃，“此界灵气鼎盛，故此气不显，仅缓慢沉积于这些凡物之上。但若长此以往，大量此类物品涌入，积少成多……”
她未再说下去，但林陌瞬间明了。
这绝非简单贸易。这简直是在向这个灵气世界，倾倒地球工业文明产生的法则垃圾！
要不了多久，龙渊基地周边，甚至整个秘境，恐将沦为一片被“末法之息”污染的死寂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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