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眉头一皱，接过急报扫了一眼，脸色骤变：\"北境三镇同时遇袭？守将呢？\"
小太监伏地颤抖：\"禀陛下，雁关守将战死，云州、代州告急！\"
朝堂顿时哗然，兵部尚书刘铮急忙出列：\"陛下，北狄此次来势汹汹，需立即派兵增援！\"
叶琛冷眼旁观，注意到五皇子嘴角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心头一凛，这军报来得未免太巧。
\"父皇！\"南宫琪突然跪地，\"儿臣愿领兵前往北境，为父皇分忧！\"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这小小年纪的皇子主动请缨出征，在大晟开国以来尚属首次。老皇帝眯起眼睛：\"琪儿，军中非儿戏...\"
\"儿臣熟读兵书，更曾随禁军操练半年。\"南宫琪抬头，灰蓝色眼眸中燃着异样的火焰，\"况且北狄此次突袭三镇，必是得知我朝立储在即，故意挑衅。若皇子亲征，必能振奋军心！\"
叶琛注意到五皇子说\"立储在即\"时，手指微微蜷缩。他不动声色地出列：\"陛下，五殿下勇气可嘉。但军国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叶大人此言差矣！\"赵汝成立即反驳，\"五殿下乃天潢贵胄，若能亲临前线...\"
老皇帝突然抬手止住争论，目光在叶琛和南宫琪之间来回扫视：\"退朝。叶卿、刘卿、琪儿，随朕到御书房议事。\"
御书房内药香缭绕。老皇帝靠在软榻上，脸色灰暗：\"叶卿，你怎么看这军报？\"
叶琛接过军报细看，眉头渐渐拧紧：\"蹊跷。三镇遇袭，但伤亡数字完全一致，连时辰都分毫不差。就像...\"他故意停顿。
\"就像有人统一编排的。\"刘铮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慌忙请罪。
南宫琪冷笑：\"刘大人是说边关将士谎报军情？\"
\"老臣不敢！只是...\"
\"只是太过巧合。\"叶琛接过话头，\"陛下，臣请调阅近三月北境粮草调度记录。\"
老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准。\"
半个时辰后，记录送到。叶琛快速翻阅，突然停在某一页：\"果然。上月云州多领了三千石军粮，但守将奏折中说今夏干旱，收成减半。\"
南宫琪脸色微变：\"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云州守将要么贪墨，要么...\"叶琛直视五皇子，\"在暗中蓄养兵马。\"
室内骤然寂静。老皇帝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琪儿。\"皇帝突然开口，\"你当真想去北境？\"
南宫琪跪得笔直：\"儿臣心意已决！\"
\"那好。\"老皇帝缓缓道，\"三日后，你随刘爱卿先行出发。叶卿，你负责统筹粮草，随后跟上。\"
这安排出人意料。叶琛领命时，余光瞥见南宫琪袖口在微微颤抖，是愤怒还是恐惧？
离开皇宫时，已是日暮西沉。叶琛刚登上马车，就发现座位上多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拆开后，只有寥寥数字：
\"今夜子时，城隍庙后巷。事关北狄使节与五皇子密会。\"
字迹娟秀，似是女子所书。叶琛将信纸凑近鼻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梅花香，与昨日那老太监给的玉佩气息一模一样！
\"回府。\"叶琛吩咐车夫，\"换身衣服再出门。\"
苏沐在府中等得焦急：\"公子，边关真的...\"
\"假的。\"叶琛冷笑，\"但很快就会变成真的。五皇子这是要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北狄的刀。\"叶琛换上夜行衣，\"他若在军中站稳脚跟，再勾结外敌制造几场'大捷'，既能立军功，又能培植亲信。
\"公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沐急问，\"三日后五皇子就要离京了。\"
叶琛凝视着跳动的烛火，突然笑了：\"将计就计。他不是要军功吗？我们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他在苏沐耳边低语几句。苏沐先是一愣，随即也露出笑容：\"妙计！我这就去安排。\"
窗外，乌云遮月。一场比边疆战事更凶险的较量，正在暗处悄然展开。
而此时的五皇子府中，南宫琪正对着铜镜，试穿新制的铠甲。镜中少年俊美如画，唯有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三日后，朱雀大街上旌旗招展。五皇子南宫琪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百姓们挤在街道两旁，争相目睹这位少年皇子的风采。
\"瞧瞧五殿下那气势，真乃天家气象！\"
\"这么小就敢上战场，了不得啊！\"
叶琛站在送行官员队列中，冷眼旁观这场盛大的出征仪式。南宫琪在马上微微昂首，灰蓝色的眸子扫过人群，在与叶琛视线相交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叶大人。\"南宫琪突然策马来到叶琛面前，\"本宫先行一步，还望大人早日押送粮草跟上。\"
叶琛躬身行礼：\"殿下放心，臣必不负所托。\"
待大军远去，苏沐低声道：\"公子，我们真要给他送粮？\"
\"送，当然要送。\"叶琛转身走向马车，\"不过送什么粮，可由不得他了。\"
七日后，北境苍茫的官道上，叶琛的粮队正缓缓前行。夜幕降临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大人，前方十里发现北狄游骑！\"
叶琛眉头一皱：\"多少人？\"
\"约莫二十骑，但...\"斥候压低声音，\"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
叶琛立即换上夜行衣，带着苏沐悄然摸近。月光下，果然看见一队北狄骑兵驻扎在河边。更令人惊讶的是，子时刚过，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单人独骑来到河边，看身形，竟是南宫琪！
\"殿下果然守时。\"北狄将领翻身下马，说的竟是流利的中原话，\"可汗让我问您，雁关外的戏，演得可还满意？\"
南宫琪轻笑出声：\"拓跋将军的演技倒是精湛，那场'溃败'连刘铮那老狐狸都信了。\"
叶琛与苏沐对视一眼。果然如此！前日传来的\"大捷\"，竟是五皇子与北狄合演的一出好戏。
\"接下来按计划行事。\"南宫琪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三日后我军会'意外'发现你们的营地，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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