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敏锐地抓住时机，趁楚老爷子分神的一瞬间扑上去。
两人激烈搏斗中，注射器摔在地上，蓝色液体渗入水泥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小心！”桑沐尖叫。
楚老爷子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傅云峥。
傅云峥闪避不及，右肩被划开一道口子——正是上次救桑沐时的伤处。鲜血瞬间浸透衬衫，但他咬牙一个肘击，将楚老爷子打倒在地。
特警一拥而上，将楚老爷子制服。老人被按在地上，仍不甘心地嘶吼：“楚景淮！你这个叛徒！楚家完了！”
楚景淮缓缓跪下，泪流满面：“爷爷...我求您认罪吧...”他俯身磕头，“桑教授临终前说...'北极星'不该存在于世...求您放下执念...”
桑沐被松绑后第一时间冲向傅云峥：“你的伤！”
“没事。”傅云峥脸色苍白，却还强撑着笑容，“比上次轻多了。”
医护人员冲进来为两人处理伤口。
桑沐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楚景淮——
“景淮哥...”她试探地叫道。
楚景淮浑身一震，这个称呼仿佛击穿了他所有伪装。
他颤抖着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桑沐和少年楚景淮站在桑晋南两侧，三人笑得灿烂。
傅云峥捂着肩膀走过来，罕见地没有吃醋：“谢谢你...景淮哥。”
楚景淮破涕为笑：“谁是你哥哥？”他看向桑沐，“这小子还是这么不要脸。”
警车押送楚老爷子离开时，老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复杂地落在三个年轻人身上。
回程的车上，桑沐靠在傅云峥肩头，疲惫不堪。
今天的冲击太大——楚景淮的身份、父亲的秘密、傅云峥的又一次舍命相救...
“沐沐。”傅云峥突然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嗯？”
“当年我接近顾苏沐，是为了查你父母死亡的真相。”他轻抚她的头发，“但后来发现这样会伤害你，就提前收网了。”
桑沐抬头看他：“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同意离婚的？”
傅云峥点头：“我不想你卷入危险。但现在看来...”他苦笑，“无论怎样你都在漩涡中心。”
幽兰别苑的主卧内，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傅云峥半靠在床头，衬衫褪至腰间，露出包扎着洁白绷带的右肩。
“伤口不深，但要注意别碰水。”家庭医生收拾着医药箱，对站在一旁的桑沐叮嘱，“换药时用这个消炎喷雾，一天两次。”
桑沐接过药瓶，点点头：“谢谢李医生。”
医生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桑沐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抚过绷带边缘：“疼吗？”
“小伤。”傅云峥抓住她的手，唇角微扬，“比起上次差远了。”
桑沐瞪他一眼：“还有脸说！每次都这样逞强...”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哽咽。
傅云峥慌了神，连忙用没受伤的左臂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了？真不疼，我发誓。”
“不是因为这个...”桑沐把脸埋在他肩头，“是你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说，自己扛着...离婚是这样，查我父母的案子也是这样...”
傅云峥轻抚她的后背，沉默片刻：“沐沐，我习惯了解决问题，不习惯...表达。”他苦笑，“我父亲从小教导我，男人不该把情绪挂在嘴上。”
桑沐抬头看他：“那现在呢？”
“现在...”傅云峥望进她的眼睛，“我想学着改变。从告诉你'我害怕失去你'开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桑沐心上某道锁。她正要回应，手机突然响起。是楚景淮发来的消息：「手续办完了，下午三点的飞机。走前想见见你们。」
桑沐猛地坐直：“景淮哥要走了！”
傅云峥看了消息，表情复杂：“他动作真快。”
三天前那场风波后，楚景淮便着手处理楚氏集团的烂摊子。他将楚家非法所得全部上缴，合法资产则分给了那些曾被楚老爷子打压的小股东。自己一分未留。
“几点了？”傅云峥问。
“一点半。”桑沐站起身，“来得及，他说先去监狱看爷爷。”
傅云峥点点头，忍着疼痛开始穿衬衫：“我跟你一起去送他。”
“可是你的伤—”
“沐沐。”傅云峥打断她，眼神坚定，“楚景淮救了你，也救了我。这个别，我必须亲自去道。”
A市看守所的探视室内，楚老爷子穿着橙色囚服，看起来苍老了十岁。隔着一层玻璃，他盯着坐在对面的楚景淮，目光复杂。
“股权都处理好了？”老人开口，声音沙哑。
楚景淮点头：“按您当年的意愿，分给了那些有技术没资金的科研团队。”
“哼，假慈悲。”楚老爷子冷笑，却没了往日的戾气，“你明明恨我。”
“我不恨您。”楚景淮轻声说，“我恨的是您做的那些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玻璃前，“但我也记得，是您带我去游乐园，是您教我下第一盘棋。”
照片上是年幼的楚景淮骑在楚老爷子肩头，两人都笑得开怀。老人的手指颤抖着触碰玻璃，仿佛想穿过它抚摸那张照片。
“为什么...要举报我？”他终于问出这个折磨他三天的问题。
楚景淮深吸一口气：“因为科学应该救人，而不是杀人'。”他的眼眶红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您早点收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楚老爷子沉默良久，突然老泪纵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捶打着胸口，“晋南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怎么就...”
楚景淮隔着玻璃，将手掌贴在老人对应的位置：“爷爷，我下午的飞机，去瑞士深造医学。”他顿了顿，“我会常给您写信。”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还...还认我这个爷爷？”
“永远都是。”楚景淮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谢谢您的养育之恩。”
机场出发大厅，楚景淮只带了一个简单的登机箱。他转身看着来送行的三人——桑沐、傅云峥，还有意外出现的陆凛。
“就这点行李？”陆凛挑眉，“楚大少什么时候这么朴素了？”
楚景淮笑了笑：“重新开始，轻装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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