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寂静无声，只剩下一缕未散的血腥味还萦绕在空气中。
‘五条悟’的目光从夏油杰脸上移向空荡的地面——那里本该站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夏油杰’，现在却只剩一片虚无。
他歪了下头，墨镜滑落几寸，苍蓝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夏油杰。
“喂，杰去哪里了？”
夏油杰沉吟几秒，一脸恍然大悟，语气微妙。
“撒……可能是去我那边了吧。”
‘五条悟’眉峰微蹙，墨镜后的眸子暗了暗，语气夹杂着不自觉的急躁。
“你那边？你是在盘星教？还是——”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杰现在可需要治疗啊。”
夏油杰一时无言。
他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要说——
“嘿，你现在说的那个遍体鳞伤的‘夏油杰’，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躺在高专的医务室里，而且……”
而且，他那位世界的五条悟正搂着他睡在一张床上。
想到这里，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到时候硝子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将是“自己”衣襟凌乱、浑身是伤地躺在悟怀里，眼神迷茫又震惊……
夏油杰：一秒沉默后，嘴角忍不住上扬
幸好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的夏油杰不是自己。
好惨的‘夏油杰’，但怎么这么好笑啊？
他轻咳一声，强行压下幸灾乐祸的冲动，故作镇定道。
“放心，那家伙只要过去了，立刻就能接受硝子的治疗。”
‘五条悟’挑了挑眉，神色微妙，他忽而一笑，语调拉长。
“哦~所以——你是把硝子‘请’到盘星教去了？”
……
空气凝固了一秒。
夏油杰先是一怔，随即失笑。原来在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眼里，自己已经沦落到要把家入硝子强行带走的地步了吗？
他忍不住苦笑着摇头。如果是在他刚刚叛逃的那段时间，或许真的会考虑这种偏激手段。
但现在的他……可不会这么固执了。
“悟就这么想我？”他微微叹了口气，用一种熟稔又无奈的语调说道，“我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五条悟’的瞳孔倏然收缩了一下。
——这语气？
——这态度？
不对劲。
他猛地凑近几步，直到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墨镜后的那双眼睛带着审度意味，直直锁定着对方的瞳孔。
“……”
夏油杰坦然回望，只是额头悄悄冒出一滴冷汗。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轻笑一声，后退一步，用长指推了推墨镜。
“明明就是杰啊，怎么你这么……”
他故意把尾音拖长，一副猫逗老鼠的神情。
夏油杰果然被勾起一丝好奇，忍不住微微歪头：“这么……什么？”
‘五条悟’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毫不犹豫道。
“——这么不聪明的样子？”
狐狐愣住。
狐狐震惊。
狐狐愤怒反驳！
“呵，真要说笨蛋的话，难道不该是被砍断一只手还硬要搞大动静的‘夏油杰’吗？”
‘五条悟’听完，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说得对！夏油杰确实都是笨蛋呢！”
哐当！地图炮轰然炸响！
夏油杰：“……”
——骂谁呢？！
夏油杰立刻捂住嘴，睫毛微微颤动，眼底瞬间浮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湿润。
他垂下头，肩膀轻颤，用一副被深深伤害到的脆弱语气低声道。
“悟……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声音里刻意藏了几分哽咽，尾音轻飘飘地上扬，像是被辜负后的控诉，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疼的克制——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软。
‘五条悟’猝不及防被这波演技直击，瞬间卡壳。
等等？杰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十年前的夏油杰哪怕受了重伤也会笑着调侃自己，绝不示弱；而叛逃后的那个‘夏油杰’更是冷硬如冰，连眼神都带着讽刺。
可眼前这个……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只被欺负的委屈狐狸？！
他张了张嘴，大脑急速运转，却一时没找到反驳的话。
夏油杰趁他愣神的间隙，直接发动连续攻击——
“果然，分别十年后的现在，我们对彼此已经这么陌生了……”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失落又哀伤，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五条悟’心口上。
‘五条悟’：“……？”
等等，他怎么就成负心汉了？！
还没等他回神，夏油杰又再接再厉，眉头轻蹙，像是不敢置信般喃喃道。
“还是说，在悟的眼里，我一直都是个‘笨蛋’？”
某位五条君内心：“……”（确实这么想过但此刻不敢承认）
见对方沉默，夏油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继续加码：
“明明我一直把悟当做唯一的挚友来着……难道悟早就……”
‘五条悟’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按住夏油杰的肩膀，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表演。
“……我也是。”他低声道。
夏油杰一滞，瞳孔微缩，所有装出来的情绪瞬间凝固在脸上。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直直望过来，眼底的情绪复杂却坚定。
“杰也是我唯一的挚友。”他认真道，“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空气骤然安静。
夏油杰看着他，突然笑了——是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不像方才的演戏，也不带丝毫戏谑。
“……虽然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他轻声开口，目光柔和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释然，“但果然……”
他伸手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语气诚挚。
“这句话，你还是应该对‘他’说。”
对那个……仍在执念中伤痕累累的“夏油杰”。
话说断臂‘夏油杰’现在怎么样了呢？
当他碰到夏油杰的一瞬间，视角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就失血过多的他，有些晕乎乎的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他看着明显属于高专医务室的天花板，愣愣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面变成了一片浆糊。
直到躺在一旁的五条悟被吵醒后出声，转头看见浑身鲜血躺在床上的‘夏油杰’。
五条悟有些不可置信的坐起来，看着在睡梦中突然间就失去一臂，奄奄一息的‘夏油杰’。
“杰？你怎么了？”
在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后，‘夏油杰’僵硬的转头去看了他一眼。
这对吗，刚刚自己还在高专的小巷里，和悟诀别。然后遇到了另一个自己，再然后突然出现在这里，和悟躺在一个床上。
于是这只大脑过载的断臂狐狐接受不了现实，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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