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分身”溃散的光芒里，半道暗金影子和半道黄袍残魂扭打在一起。暗金影子嘶吼着要吞噬黄袍残魂，黄袍残魂却拼力挣扎，黑红雾气裹着缕微弱的“自主”意念——那是它冒充邪神时，偷偷滋生的独立念头，此刻竟成了对抗天道本体的最后力气。
“没用的！你本就是我造的！”暗金影子掐住黄袍残魂的脖颈，暗金天道力像毒藤般往对方神魂里钻，“就算生了念头，也得给我当养料！”
黄袍残魂被勒得虚影扭曲，却突然看向林狱，发出断续的意念：“引路人……帮我……我告诉你天道本体的……秘密……”
林狱眉尖一动。玄甲神低声道：“引路人，别信他！说不定是陷阱！”
“看看再说。”林狱抬手凝出混沌道力，没急着帮黄袍残魂，只是将道力悬在暗金影子头顶——若对方敢耍花样，他能瞬间捏碎两者。
暗金影子见林狱没动手，愈发嚣张：“你以为他会帮你？他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清！林狱，你敢看着我的脸吗？”他猛地扯掉脸上的虚影，露出张与林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眼没有沙漏印记，取而代之的是暗金色的天道符文，“你看！我们本就一张脸！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剥离的善念，是我为了掌控规则丢出去的‘杂质’！”
林狱的指尖骤然收紧。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天道善念所化，可当一张完全相同的脸带着怨毒说出“杂质”二字时，心口还是像被钝器砸中——苏红绫十世惨死的画面、自己被雷罚劈成焦炭的剧痛、古神被吞噬的悲鸣……这些碎片在脑海里翻涌，全是这张“脸”造成的罪孽。
“你胡说！”苏红绫挡在林狱身前，粉色本源凝成光刃指向暗金影子，“阿狱有自己的念头，有要守护的人！他不是你的杂质！”
“守护？”暗金影子狂笑，笑声震得混沌海都在颤，“他守护你，就是在否定我！当年我若不剥离善念，怎会狠下心吞噬古神？怎会压得住混沌海的乱流？善念就是累赘！林狱，你该回来！回到我体内，我们合二为一，才能真正掌控万道——到时候，你想让这女人当新的定轮女神，我都能给你！”
黄袍残魂趁机挣脱暗金影子的手，黑红雾气往林狱这边飘：“别信他！他说谎！他剥离善念不是为了压乱流，是因为善念里……藏着他怕的东西！”
暗金影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闭嘴！”他猛地扑向黄袍残魂，要彻底捏碎它的神魂。
林狱突然动了。混沌道力化作灰紫屏障挡在两者之间，屏障上的双螺旋纹路亮得刺眼——他盯着暗金影子那张相同的脸，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是不是你的杂质，不重要。”
“你说什么？”暗金影子愣住了。
“重要的是，我不想变成你。”林狱往前走了一步，混沌道体散出的威压逼得暗金影子连连后退，“你吞噬古神、操控轮回、把万物当棋子……这些事，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他抬手指向新轮回轮盘，轮盘上粉紫交织的纹路里，生灵虚影正安稳地流转，古神的金光、新生的嫩芽、甚至连之前被道烬灼伤的痕迹都在缓缓愈合——这是他和苏红绫一起造的，是“善念”而非“杂质”才能孕育的东西。
“你看那轮盘。”林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得传进每个人耳里，“它不需要谁来掌控，只需要万物自主生息。这才是对的，不是你那套‘吞噬才能稳定’的歪理。”
暗金影子的脸彻底扭曲，暗金天道力疯狂暴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回来，我就强行把你塞回来！”他突然抓住还在挣扎的黄袍残魂，竟将对方往自己嘴里塞——黑红雾气被他吞噬，身形瞬间凝实了几分，连左眼的天道符文都亮得更盛，“我吞了黄衣分身，力量够捏碎你了！林狱，你逃不掉的！”
黄袍残魂被吞噬前，用尽最后力气喊出半句话：“善念里藏着……定轮女神的……”
话没说完，就被暗金影子彻底咽了下去。暗金影子抹了抹嘴角，盯着林狱的眼神像在看一块待宰的肉：“现在，该轮到你了。”
混沌海的风突然变得刺骨。暗金影子周身的天道力凝成无数道锁链，锁链上刻着“归一符”，朝着林狱缠来——这些锁链比之前的金链更强，竟能短暂压制混沌道体的规则免疫，显然吞噬黄衣分身后，他的力量真的暴涨了。
林狱将苏红绫护在身后，混沌道力在掌心凝成利爪：“想吞我，就来试试。”
这一次，他没打算躲。他要亲手撕碎这张与自己相同的脸，撕碎“我是你的一部分”的枷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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