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这是我跟你说的，天凌资本的徐总。”
谢泽青一边介绍，一边替褚嫣拉开椅子。
徐赟原本坐在位子上，此时也站起来以示礼貌，目光却并不算客气地把女人上下逡巡了一遍。
谢泽青比褚嫣更早察觉这种突破社交距离的眼神侵犯，目光一下子变得冷锐，寒凉。
“徐总。”
他冷声警告。
徐赟一下子回神，尴尬地收回视线，朝褚嫣伸手，“褚总，久仰，久仰。”
褚嫣今天穿了一件基础款修身浅灰t恤，纯白铅笔裤描绘出完美的腰臀比，脚踩一双裸色红底高跟鞋，更衬得脚踝纤细，腿型笔直修长。
徐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感受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的柔软，又渐渐忘形了，眼睛里流露出直勾勾的侵略性。
然后谢泽青沉冷的一张脸就这么横插进来。
徐赟一哆嗦，赶紧又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以前只听圈内人提起过褚小姐，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才知道传说中的天才投资少女果然名不虚传，褚小姐这条件，当明星也足够了。”
褚嫣似乎对他前半句话更感兴趣。
“哦？徐总所谓的圈内人，是怎么评价我的？”
徐赟没半点犹豫，眯着笑眼道，“自然都是夸褚小姐投资眼光毒辣，从不随大流，有自己独具一格的打法。”
褚嫣自嘲，“那看来他们是认为我清高古怪了。”
徐赟挑挑眉，没否认，但也不介意奉承她，“清高有清高的好处，这不，最近p2p爆雷，也就褚小姐的寰江创投一点没受影响，我还真好奇，褚小姐是如何预判风险，完美规避雷区的？”
褚嫣懒洋洋翻动手里菜单，“不过是傻人有傻福罢了，当年我上赶着想入场，人家朱总尤总却不带我玩儿，我一赌气，索性绕开了整个行业，现在想来真是运气好。”
徐赟眯眼听着，不动声色地打量褚嫣的表情。
他起初还怀疑褚嫣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且一定是有能力操纵市场的大佬级人物，现在又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是，他就觉得，这丫头不过才19岁，除非掌握了预知未来的本领，否则怎么会打得一手好牌？
看来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略微平衡了一些。
他想点酒，谢泽青拒绝，“褚总不喝酒。”
徐赟最后只能以茶代酒，敬了褚嫣一杯。
“今后还指望褚总能多带带我们这些运气差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天凌资本一贯热衷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尤其咱们这一行，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这话简直有些威胁的意味，言下之意寰江创投如果不选择和天凌资本捆绑，那就等同于默认双方的敌对关系。
以天凌资本的手段，指不定日后给褚嫣下什么样的绊子。
从餐厅出来后，谢泽青闷不吭声。
褚嫣脚步稍顿，转脸问他，“你也觉得我不该拒绝和天凌资本捆绑？”
谢泽青立刻摇头，“你误会了，嫣嫣，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褚嫣的立场永远是他的立场，只是谢泽青原本计划可能要暂缓了。
他也不介意直接告诉她。
“嫣嫣，实话跟你说，我想离开了。”
褚嫣一愣。
两个人坐进车里，她不解地问，“你要离开？去哪里？”
男人眉宇间一抹倦怠，像是心气被抽干了，暂时还没补上来，所以目光略显空洞。
“去个远些的地方吧，我想散散心，嫣嫣，我有些累。”
褚嫣相当理解他，“我知道，要不你去江城待一段时间？”
谢泽青单手架在车窗上，指节抵着太阳穴，目光落在窗外倒退的城市街景，没有立刻回答。
车厢里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来面对她，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嫣嫣，对不起，我想退出合伙，这是我考虑很久的决定。容城和江城都不适合我，我想去更远的地方。”
褚嫣怔了怔，以为自己会接受不了，可是却很快就想通了。
谢泽青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生父生母和第一任养父都已经离世，第二任养父又将他逐出家门，彻底断绝关系，容城和江城仿佛两个囚笼，里面填满了做不完的梦魇，只会反反复复提醒他，前半生还算平静的生活不过是场巨大的谎言。
从旁观者的角度，褚嫣认为他没有黑化就很不错了。
“大哥，我明白。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褚嫣认真看他，音色轻缓，目光坚定，“但你一定要知道，无论到什么时候，你始终是我和郁白的大哥，就算你不姓谢了，我们也依旧是家人，走到哪里，都别忘了我们。”
谢泽青凝望她半天，才哑然笑了笑。
“嫣嫣，我还没考虑好，只是有这样的打算。”
面见徐赟之前他是计划下个月前做好交接工作，动身离开的。
但是今天这一场不欢而散，他犹豫了。
怎么形容徐赟这个人呢，不算小人，但也绝非善类。
今天嫣嫣拒绝了天凌资本的“立场绑架”，那么接下来他不敢保证徐赟会不会做些小动作，为难嫣嫣。
“没事，大哥，你不必担心我，”褚嫣明白他的顾虑，理性分析道，“天凌资本一向霸道，这是逼着我们这些新势力站队，但我有信心在三年内让寰江创投走到无人能及的高度，现在答应他们，虽然能苟一苟，但也给将来埋下隐患，到时候分家独立，他们过来黏黏缠缠，拖咱后腿，没必要。”
谢泽青静静看了她片刻，钦佩地点头，“你一向比男人更有远见。”
褚嫣脸红，又正色，“你放心走吧，你的股份还给你留着，职位嘛，你给我培养了那么多优秀的投资经理，让他们竞争上岗，不怕没人。”
谢泽青摇头，“股份全部给你。”
褚嫣想拒绝，谢泽青打断，“嫣嫣，这是我的心意。将来你和郁白结婚，算我这个做大哥的提前送份子了。”
褚嫣一噎，只能暂时应下。
车很快开到了公司楼下。
两人一起下车，往大楼里走，突然从右边树下冲出一个人影，直直朝着褚嫣而来。
谢泽青一把将褚嫣拉到身后，防御般盯着来人。
他面若寒霜，不掩眸底的嫌恶。
“又是你，周莹，你没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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