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大家族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察觉到了这两款车子的性价比，意识到其中有利可图，毕竟东南亚市场规模可不小。他们收集的数据显示，光久保田拖拉机去年财报就表明在东南亚销售了近三亿美元的产品，五十铃的销售额更是可观，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由不得他们不心动。
“这是好事呀，我们没道理阻止。”李处长高兴地说道，“既解决了售后问题，又帮我们销售了机器，你们也能挣到钱，这不是双赢嘛。”
“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在当地销售的价格顶多也就增加运费，要不然没什么竞争力，你们北机厂的出口价能不能……，我们也不能白忙活不是？”郑逸风终于说出了真正目的。
自用和销售是两个概念，他们购买国内机器，只要价格不高出国外同类产品，出于爱国情怀，他们能够接受。但代销机器属于长期商业行为，就不能不讲利润了。
“你们看。”郑逸风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正是《东南亚各城市工农业布局图》，“我们准备在新加坡、曼谷、雅加达……这些地方把销售点开起来，光南洋各国的打点费就不少。如今欧美日机械垄断市场，没有优势就难以打开市场。”
“就像大熊国的‘汽车之家’模式，由厂家返点，并支持售后维修服务。”李处长问道。
港城几个人纷纷点头，马俊豪道：“这就看北机厂的支持力度了，我们其实也核算过贵厂机器的成本，加上技术成本，按照国际材料人工价，你们机器利润并不高，不知你们有多大魄力。”
他们有所不知，国内和国外成本核算有着天壤之别。就拿人工成本来说，国外工人工资高、福利好，这部分成本至少占车子总成本的 10%以上，在美国甚至能占到 20%，而在国内最多也就 3%。
周秉昆和李处长对视一眼，李处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多谢各位为国家着想，现在国内缺的就是外汇，我会将这事上报，应该会得到同意的。只是现在得先说说合作模式，以及你们应得的利润。”
“在东南亚其他销售机器代理商，如果是独家代理，一般的利润在 20%左右。”马俊豪说道。
“这……”李处长犹豫了，除非提高售价，否则按照他们所说，就拿东方红 28 - 2 来说，现在出口价五千美元，再减去给他们的利润 1000 美元，那就只剩四千美元了。此时，他将目光投向周秉昆，毕竟产品是北机厂生产的，成本他们最清楚。
周秉昆思索片刻，说道：“你们可不只是维修和代销。”他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四个方框，“销售、配件、维修、反馈，四位一体。就好比广州的国营百货大楼，顾客买了东西还能退换。依照大熊国的‘汽车之家’模式，我们改良后……”
“更长远的是品牌专营。”周秉昆的手指划过东南亚地图，“等北机厂造出轻卡、重卡乃至轿车，诸位就是南洋总代理。”他故意忽略了“轿车”二字在 60 年代的敏感性，“就像可口可乐在香港的代理商，躺着就能赚钱。”
“利润我们肯定会让你们满意，我们背后可是整个祖国，难道还比不上他们的一个工厂？”
“对！”李处长猛地站了起来，“有时候不能只算经济账，还得算政治账。当东南亚遍地都是东方红和奔驰时，那带来的影响，多少钱都买不来。”此时的他有些激动，忽然意识到，如果这事能成，那将是多大的政绩啊。
林启铭也站起身，西装后摆扫落桌上的烟灰缸。他抓起茅台瓶，为周秉昆斟满酒，说道：“周先生可知东南亚华侨对国货有着怎样的感情？若真能建立这样的销售网络……”
“这需要商务部特批的专营牌照。”周秉昆适时抛出橄榄枝，“但我保证，北机厂的新型柴油发动机已在研发中，明年就能推出适应热带雨林气候的机型，到时更具竞争力。”
“只要北机厂全力配合，各位公子大力支持，我想，商务部那边的关节，我们能打通。只是几位打算如何在东南亚各国建立销售北机厂拖拉机和微卡的销售网点，以及怎么合作，得有个详细计划，这样我才好上报。”李处长说着，与众人碰杯。
“东南亚地域广阔，农业和运输业发展潜力巨大，咱们的产品在那边一定大有可为。”周秉昆补充道。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只有郑逸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周先生，您的方案确实宏大，可建立这种销售店并非易事，其中涉及选址、人员招聘、市场推广等诸多环节，谈何容易啊。”
周秉昆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这确实是个大工程，但几位家族在东南亚根基深厚、人脉广泛，想必这些困难都能迎刃而解。而且，北机厂以后不仅会生产拖拉机和微卡，还会生产轻卡、重卡，甚至轿车。以这次测试为证，我们北机厂产品的品质，绝对不输国外汽车质量。”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眼中满是惊讶与期待。马俊豪忍不住说道：“周先生，您这话可说得够大胆的，轿车可不是那么容易造的，国外那些汽车品牌都发展了多少年了。”
周秉昆自信地一笑，说道：“我明白其中的难度，但中国人向来不怕困难。咱们国家一直在努力发展工业，科研人员和工人们都憋着一股劲。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造出让世界刮目相看的轿车。”
看着众人将信将疑的表情，周秉昆又详细解释起后世 4S 店的理念：“几位，我们可以建立一种集销售、售后服务、配件供应和信息反馈于一体的销售模式，就叫厂家直销店。统一形象和服务标准，覆盖购车、使用、维修，甚至置换的全生命周期。顾客购买我们的产品后，能享受到全方位的服务，这不仅能提高顾客的满意度，还能提升我们产品的口碑和销量。”
“这……怕是需要不少员工吧。”黄耀祖推了推眼镜，满脸震惊。许泽楷也不禁咋舌：“周同志，您的这些想法太大胆了，要是真能实现，那可不得了。”
林启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周先生，不得不说，您的这些提议确实极具吸引力。我们几个家族若是联手，再加上北机厂的产品，说不定真能在东南亚闯出一片天。”
其他几位公子哥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周秉昆见状，心中一喜，说道：“几位若有意向，咱们可以深入探讨，我相信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一时间，雅间内众人围绕着周秉昆的提议，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仿佛一幅宏伟的商业蓝图，正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在这个 1969 年的春夜，周秉昆的这些想法，如同点点星火，点燃了众人心中对于未来商业合作的无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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