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广场上，堕天兽跟潮水似的往护盾里挤。青灰色的雾气裹着兽群，爪子刮在光膜上“刺啦刺啦”响，毒液滴在地上冒白烟，能把坚玄铁玄铁蚀出一个个小洞。最前排的几只个头特别大，额头上都嵌着块黑石头，那石头一发光，光膜就跟着往下凹，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林冷轩攥着双枪，手心全是汗。混沌龙皇的影子在他身后晃悠，九个小脑袋都盯着兽群中间那只最大的堕天兽——那家伙额头上的黑石头比别的都亮，周围的兽群全听它指挥，跟个小头目似的。“那是兽核，”龙皇的声音直接钻进他脑子里，“打碎它，这些畜生就能消停一半。但它周围的能量转得太快，枪打不着，得想办法让它慢下来?苍龙苍龙突然从天上俯冲下来，巨大的龙爪差点把林冷轩掀个跟头。它龙鳞上的光忽明忽暗，嘴里喷出的气都带着股焦糊味——这是本源流失的样子。“我知道你想啥，”苍龙的大脸凑到林冷轩跟前，龙眼里映出他的影子，“混沌归一缺个引子，我的本源最合适。别磨叽，再等下去，光膜一破，谁都活不了。”
林冷轩往后退了一步，枪尖差点戳到苍龙的下巴。“不行！上次在鸿蒙秘境你就替我受过伤，这次说啥也不能让你再……”话没说完，苍龙突然用尾巴卷过来一块金色的石头，塞进他手里。石头一碰到他的手心，立马化成一股热流，顺着胳膊往骨头缝里钻，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烧了起来。
“你看，”苍龙的龙尾指向兽群，那些堕天兽一碰到这股热流，动作明显慢了半拍，有的甚至晃了晃脑袋，像是有点清醒了，“这就是命。我血脉里有九首天龙的魂儿，只有我能镇住这些混沌玩意儿。”它突然仰天一声长吟，龙鳞上的光“唰”地一下全亮了，把整个广场照得跟白天似的。
叶轻雪的剑突然插进地上的能量节点，剑身上显出好多小红点，在全球地图上闪个不停。“不好！萧战那帮人在十七处堕天兽窝里埋了炸雷，跟兽核连着呢！”她的剑尖指着最大的那个红点，就在兽群后头那艘悬浮的黑船里，“那船的核心就是总开关，兽核一碎，所有炸雷就一起响——他们想把整个世界都掀了！”
北熊联邦的战熊骑士长举着刀冲了上来，他的大狗熊往地上一坐，屁股底下立马冻出一圈冰刺，把扑过来的几只堕天兽扎刺猬刺猬。“第七队守住光膜！”骑士长的刀劈得带风带风，冰碴子跟着刀光飞，“给林冷轩争取时间，咱的熊还能撑半个钟头！”他的大狗熊突然嗷呜一声，左前爪上的毛全掉光了，露出黑黢黢的骨头——刚才被兽核的能量扫到了。
老王抱着八哥蹲在断墙后头，阿黄的爪子在地上刨来刨去，冒出的小火苗把爬过来的小堕天兽烧成了灰。“你萧大爷以前在矿上总说，龙血能克邪乎东西，”老王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攒了好久的龙血晶粉，往阿黄背上一撒，“咱爷俩去东边，把兽群的后路炸了，给苍龙帮点忙。”阿黄汪汪叫了两声，叼起地上的半截炸药，颠颠地往东边跑，尾巴上的火引信引信都燎着了。
苍龙的龙吟越来越响，身上的龙鳞开始一片片往下掉，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肉。淡金色的本源像泉水似的从它身上涌出来，顺着林冷轩的胳膊往他身体里钻。“记住，混沌归一不是要你毁了它们，是让它们清醒过来，”苍龙的大眼睛慢慢闭上，龙爪轻轻碰了碰林冷轩的脸，“别让我的血白流。”
林冷轩突然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响，十二道红光从他胸口冒出来，跟苍龙的本源搅在一起，在他手心凝成一个金色的光球。光球一转动，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打旋，堕天兽的嘶吼声突然变了调，像是很痛苦。“混沌归一——净！”他把光球往天上一抛，光球“嘭”地炸开，变成无数道金线，像下雨似的落下来。
金线一碰到堕天兽，那些青灰色的雾气就太阳太阳晒了似的，“滋滋”地往下掉。最大那只堕天兽头上的黑石头，被金线一缠，立马裂开了缝，里面流出黑血。更奇的是，有些堕天兽身上的毛开始变颜色，有的变普通狼通狼的样子，有的长出了鹿角，最前头那只母的，身上的黑皮慢慢褪掉，露出了人的胳膊，手里还攥着半块宠物项圈——原来是被混沌污染的共生者！
“是被改造成兽的人！”叶轻雪的剑突然腾空而起，剑尖直指那艘黑船的核心。剑身上的红光把船身缠了个结实，那些藏在船里的萧战残部，刚想按引爆器，手指头就被红光捆住了。“太虚剑·断！”她喊了一声，剑光一闪，黑船的核心“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那些埋在各处的炸雷，引信“噗”地一下全灭了。
战熊骑士长的大狗熊突然往前一扑，用身体挡住了一块飞过来的黑石头。石头砸在熊背上，立马碎成了渣，可狗熊也晃了晃，趴在地上不动了。骑士长冲过去抱起它，才发现熊肚子上有个大洞，里面的肠子都露出来了，可爪子里还攥着块冰焰晶——那是给小战熊留的。“第七队……完成任务了。”骑士长把晶块塞进怀里，冰原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那些被净化的堕天兽，正跟着小战熊往冰原深处走，脚印里冒出淡金色的光。
老王和阿黄从东边跑回来，阿黄的一条腿瘸了，爪子上还挂着块兽皮。老王的胳膊也被划伤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滴，可脸上却带着笑。“老萧在天上看着呢，”他指着混沌雾气里的一道虚影，那影子像老萧，正举着渔叉把净化后的堕天兽往安全地方赶，“苍龙没白死，这些兽……都变回来了。”
林冷轩站在广场中间，双枪上的龙纹烫得厉害。他能感觉到苍龙的魂儿就在枪里，每次动一下，都能听见龙吟。那些被净化的动物围过来，有的用头蹭他的腿，有的把嘴里的果子放在他脚边，那个变回人的女人，抱着半块项圈，对着苍龙消失的地方哭——项圈上刻着“小白”，跟苍龙以前的名字一样。
叶轻雪捡回剑，剑身上显出全球的地图，那些被净化的堕天兽都在往各自的家乡走。“萧战的人跑了，但肯定还会再来，”她把剑递给林冷轩，“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混沌能污染人，也能被净化——只要心里还有羁绊。”
北熊联邦的骑士长把大狗熊埋在了昆仑墟的山脚下，坟头上插着他的战刀，刀把上缠着熊毛。小战熊趴在坟前，用爪子刨了个坑，把那块冰焰晶埋了进去，没多久，坟头上就长出了一棵小树苗，叶子上带着冰碴子。
老王抱着八哥，阿黄跟在旁边，一瘸一拐的。广场上的光膜慢慢降下来，露出了外面的太阳。那些被净化的动物，有的跟着主人回家了，有的跟着骑士长去了冰原，那个变回人的女人，跟着老王去了龙都——她说想找个地方，帮着更多被污染的人恢复过来。
林冷轩望着天上的云，苍龙的影子好像就在云里头，九个小脑袋对着他笑。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观察者还在宇宙那头看着，还有更多的混沌污染藏在暗处。但他摸了摸手里的枪，枪身的龙纹暖暖的，像是苍龙在说“接着走”。
终极的牺牲，从来都不是结束。是把守护的念想，种进了每个活着的人心里，让他们知道，不管遇到啥难事儿，只要还有羁绊，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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