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站在牢房外，看着牢房内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眼神带上同情。
容小小进来的时候，黄莺儿已经喊累了，双目无神的靠在墙边，眼里看不出情绪。
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偶，破碎的感觉扑面而来。
容小小站在牢房外，注视着黄莺儿的身影：“多久了？”
平安回道：“两天了，打从知道自己的脸再也不可能恢复后，就成这样了。”
平安也有些生气，气太医说话说的不过大脑，这种事是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的话吗。
这下可好，这两天尽听着对方嘶喊和发呆了，其他的事一点问不出来，耽误他的审讯。
容小小皱了下眉头，随后缓缓松开：“太医院是该换换了。”
容小小对眼下的太医院也很不满，早就想换掉一批了。
成天就知道想办法保全自己的脑袋，开起药来含含糊糊，什么都要琢磨。
正好，回家琢磨去吧，想琢磨多久琢磨多久，别在太医院杵着耽误事。
听到了容小小的声音，黄莺儿突然动了起来，一把扑到了牢门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小小，语气哀求：“救救我，救救我的脸。”
“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那我的脸你一定能救的，对不对？”
“只要你把我的脸治好，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帮帮我。”
“容小小，你帮帮我！”
黄莺儿疯魔似的将手往前伸，想要抓住容小小的衣服。
早就腐烂殆尽的脸，此刻没有一丝脸皮还在上面，血呼啦茬的红通通一片，还有不知道什么血管埋在其上，好像能看到鲜血在其中流动。
容小小厌恶的退后了一步，平安则挎前将容小小挡在身后。
见容小小后退，黄莺儿顿时激动了起来，将头颅放在栏杆之间，想要把自己挤出来。
那视觉的冲击感，让容小小恶心的又后退了一步。
黄莺儿还在喊，也不知道她的精力是何时恢复的，叫嚷的声音又尖又利，哪有一点丝竹之音。
“你不许走，你不许走！”
“你得救我，容小小，你得救我！”
“你不想知道永苍国主还有什么目的了吗？你不想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手段了吗？”
“你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容小小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眼下黄莺儿不止音容可怖，身上还透着一股腐朽的烂臭味。
容小小忍着厌恶打量了一下黄莺儿，才发现黄莺儿伸出来的手也出现了血色的痕迹。
容小小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模样，一个劲的将双手往前伸，很明显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部的皮肤也开始脱落了。
容小小：……
剥皮之刑和眼下黄莺儿的状态有些像，却不知道哪一种更让人揪心。
见黄莺儿还在叫嚷，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容小小有些不耐烦，开口打断黄莺儿的话：“你真的知道苍陌的后续计划？”
像是没想到容小小真的会回答她的话一样，黄莺儿愣了一下。
随后开始疯狂的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只要你治好我，治好我的脸，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我发誓！”
平安撇了撇嘴，骗子！
容小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或者说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骗子。”
两个字吐出，黄莺儿却像是听到什么咒语一般，连忙保证道：“我没有，我可以发誓，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
容小小呵了一声：“本宫看起来很好骗吗？”
“你的誓言在本宫这毫无作用，至于你的命，你自己说的恐怕不算。”
“哪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发誓，空手套白狼？”
容小小冷笑。
“你套错目标了。”
容小小的话音落下，黄莺儿诡异的停住了说话声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容小小，目光阴寒。
平安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也往后退了一步。
容小小走上前，离黄莺儿伸出的手仅有一步之遥。
容小小讽刺的看向黄莺儿，目含讥诮：“黄莺儿，你告诉本宫，你真的知道苍陌的后手是什么？”
没等黄莺儿回答，容小小自己就给出了答案：“一个明明恨对方恨到了恨不能让他立刻去死的程度，却连对方的名讳都不敢诉之于口。”
“黄莺儿，你告诉本宫，这样的人能知道多少背后之事？”
黄莺儿瞳孔一缩，被戳穿的慌乱在眼中一闪而过。
容小小没有错过对方眼底的慌乱，直视着黄莺儿的眼睛：“黄莺儿，你从一开始就是弃子而已，连让对方执棋的资格都没有。”
容小小勾唇：“黄莺儿，你活着的价值是什么？”
“不——”
黄莺儿嘶吼道。
“你骗我，你骗我！”
“国主是记得我的，国主心里是有我的！”
“国主让人来找我了，他让人来找我了！”
“他帮我恢复了容貌，比我原本的容貌还要美上三分！”
“他还帮我进宫，让我重新获得地位！”
“国主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黄莺儿不断重复“国主是爱我的，他心里有我的”这句话，就好像没有这句话她就失去了存活得资本。
容小小却挑了挑眉，对方在演戏！
情绪转换的太僵硬，对方想干嘛？
容小小垂下眸子，既然对方想演，她就和对方演一场又何妨。
容小小勾起唇角，灰暗的牢房内，容小小面部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声音却带着一丝刻薄和挑剔。
“那你告诉本宫，送你进宫这件事真的是苍陌的主意吗？”
“当然。”
黄莺儿不假思索。
容小小抬起冷冽得眸子，坚定道：“你撒谎。”
“苍陌或许真的有送人进宫的打算，但绝没有点名要你。”
“你最多算是顺带的，应该是执行的人秉着多一人多个可能的目的。”
“和你一同选中的有几人？”
“本宫猜猜。”
“十人吧。”容小小轻点了下头，“十人正好，数量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
“帮你们改变容貌的手段很冒险吧？还得想办法给你们保养皮肤。”
“用的药材应该都是稀有的，人数太多花销肯定会很大。”
“以苍陌的性子，付出等于或者少于回报的事他不可能干。”
“哦~，你该不会是被捡回去的吧？”
“毕竟，容貌好，身段好的女子，采买也要花不少钱呢。”
“或者不需要容貌好，容貌一般也可，毕竟可以后天改成。”
“但以你为基础，和你一起参与改造的女子最起码也要有一项远超常人才是，你是嗓音好，那别人是什么呢？”
容小小注视着黄莺儿越来越震惊的眸子，勾唇一笑。
跟她玩脑子，谁没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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