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强大的反震之力如同汹涌的海浪，将修罗铁匠震退了几步，他脚下的地面都被踏出深深的脚印。
老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抓紧这转瞬即逝的时机，身形如鬼魅般闪身上前，口中怒吼：“裂魂斩！”
老铁凝聚全身精气神，将所有死气灌注于剑中。
纸剑光芒大盛，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剑上散发的恐怖气息如实质般可见，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 “噼里啪啦” 的爆裂声。
他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前斩出，剑刃划破空间，仿佛将虚空都撕裂开来，一道巨大的剑气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袭向了修罗铁匠。
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修罗铁匠却依旧不紧不慢，他神色淡然，挥出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剑。
然而，这一剑却蕴含着庞大无比的修罗之力，剑刃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变形。两股力量轰然对撞，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
恐怖的余波如飓风般席卷四周，院子里的盆栽植被瞬间被吹得七零八落，瓦片纷飞，就连远处的树木都被拦腰折断。
而这一击过后，老铁手中的纸剑 “咔嚓” 一声，已然断裂。老铁呆立当场，心如死灰地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纸剑，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就在这时，程尘焦急的大喊声划破长空：“老铁，你看看那支香，早在你们刚刚那一击之前就已经烧完了，所以你通过了试炼了！”
老铁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缓缓看向已经烧完的香的方向，又难以置信地看向修罗铁匠。
只见修罗铁匠微笑着，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开口道：“不错，小启你通过试炼了。爷爷也放心让你出去闯荡，但是要出发也得等我将护甲打造好，你们再带着出发。”
程尘与老铁目光相撞的瞬间，眉眼弯成月牙，嘴角咧到耳根，那笑容比山间清泉还要澄澈，仿佛两个偷吃蜜糖的孩童。
修罗铁匠瞥见这一幕，只是微微颔首，将手中还泛着火星的铁锤往腰间一挂，踩着满地铁屑踏出院子。
叮叮当当的锻造声很快又在远处响起，惊起几只栖息在屋檐下的麻雀。
斜阳给院落里的石桌镀上一层金边，程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忽然压低声音道：“老铁，你知道吗？
灵墨先生告诉我，那条海蛇吞下的赤练果，是百年前一个神秘家族带进万剑山的。
听说那家族玩火的本事出神入化，随便挥挥手就能点燃整片山林。”
老铁猛地一拍大腿，眼里炸开两簇精光：“玩火的家族？该不会是夏璃他们家吧！记得上次她用火焰凝成凤凰的时候，那温度差点把我眉毛都燎没了！”
程尘的手指重重叩在石桌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果她家底蕴深厚，夏璃何必加入暗行者？不过，同为玩火的行家，说不定他们家族藏着解开赤练果之谜的钥匙。”
老铁兴奋得在石凳上直蹦跶，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那咱们出了万剑山，第一站就找夏璃！可问题来了，她老家在地图哪个旮旯都不知道啊！”
程尘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指着某个被朱砂圈起来的地方道：“灵墨先生说，有个叫‘望月楼’的地方，是异能者的情报黑市。在那儿，只要你有足够的筹码，连阎王的生死簿都能打听到。”
晚风卷起几片枯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
这场关于未来的讨论，让他们的眼神愈发炽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赤练果的红光。
当夜，程尘在修炼时将剑招挥得虎虎生风，老铁则对着沙袋拳拳带响，月光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时光在修炼的汗水中悄然流逝，三个月后的清晨，修罗铁匠的院子里飘来一阵奇异的金属嗡鸣。
程尘和老铁循声而至，只见两副流光溢彩的护甲静静躺在檀木桌上 —— 蛛丝编织的纹路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蛟龙鳞片镶嵌其上，在阳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冷光。
“试试。” 修罗铁匠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般沙哑，他用铁锤轻轻敲击护甲，发出清越的 “当啷” 声，
“这蛛丝韧性堪比精钢，蛟龙鳞能反弹九成力道。就算海蛇全力一击，你们最多受点伤，绝不会丢了性命。”
程尘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披着护甲大杀四方的模样。
修罗铁匠却突然将铁锤重重砸在铁砧上，火星四溅：“别做美梦！外面的世界，厉害角色多如过江之鲫。暗行者？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程尘这才回过神来，喉结上下滚动着，讪笑道：“前辈教训得是！我们一定夹着尾巴做人！”
“打算去哪儿？” 修罗铁匠突然问道。
“去望月楼！找夏璃的家族！” 老铁抢着回答。
老铁匠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古怪符文的木牌，随手抛来：“拿着。这令牌能让你们在望月楼畅通无阻，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两人，望向远方翻滚的云层，“不知道现在的年轻还会不会卖我这老家伙这个面子。”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了铸剑村的青瓦白墙。
程尘和老铁将背包背起，背包上还沾着前日锻造时溅落的铁屑。
他们并肩站在修罗铁匠的门前，夜风卷着远处传来的叮叮当当锻造声，仿佛在为这场离别奏乐。
“该走了。” 程尘轻声说，声音被呼啸的山风扯得支离破碎。
老铁默默点了点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推开斑驳的木门，修罗铁匠背对着他们，正在擦拭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剑。火光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跳跃，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去找你赵叔吧。” 他头也不回，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我跟他打过招呼了，那些糙汉子天亮前能把你们送离万剑山。”
程尘和老铁对视一眼，又齐齐转身，对着修罗铁匠的背影深深一揖。
老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憋出一句：“爷爷保重。”
话音未落，两人已转身踏入夜色，身后传来短剑入鞘的清响，混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月光在碎石上洒下银霜。当他们终于抵达铸剑村外围时，那个熟悉的魁梧身影正倚着石墙，腰间别着的巨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正是当初他们进村时遇到的彪形大汉，此刻他嚼着草根，目光扫过两人狼狈的衣衫，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哟，小崽子们要走了？” 大汉直起身子，震得脚下的碎石簌簌作响。
他抬手拍了拍老铁的肩膀，差点把人拍了个趔趄，“你爷爷那老倔头，一大早就来我这儿唠叨，生怕我把你们卖了似的。”
老铁揉着发麻的肩膀，脸上却洋溢着兴奋：“赵叔！爷爷让我来找您，说您能送我们离开万剑山！”
大汉仰头大笑，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他一把揽住两人的肩膀，往前推搡着：“放心！你赵叔我在这山里摸爬滚打二十年，闭着眼都能走出八百里！走！”
三人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唯有山间的松涛依旧，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个这样的离别与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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