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着开口道：“哦？那照这么说，好处全都归了大房和二房，那些烦心事、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该丢给我这个三房来做了是不是？专门挑软柿子捏呗。”
这一番话刺耳得很，二房成氏听着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冷冷地道：“够了。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你要有不满，要提意见，直接去找老夫人说呀。”
话音未落，成氏当真站起身来，做势要走。
三房郭氏见此情形，立马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试探。
她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试图缓和气氛，一边拉住对方的衣袖，一边笑着挽留说道：“哎呀，二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要走人。咱们茶还没喝完呢，多急什么呀。”
成氏只是淡淡哼了一声，并没有收回离开的打算，反而冷冷回应了一句。
“呵，这杯茶嘛，我还真提不起心思再喝下去了。”
见场面愈发紧张起来，郭氏赶紧顺着成氏的话打圆场。
“是啊……自从姜氏被赶出去以后，府上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了。谁也想不明白老夫人与小侯爷当初是怎么做出这种决定的，把家里头一个财神给得罪走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感慨道：“如今想要再请她回来，怕是要比登天还要难咯。”
这时候成氏接过话题道：“没错，当时就跟脑子里犯了糊涂似的，干啥都不带脑子地往错了路上冲。现在撞墙了碰疼了，才知道她那时候的好来了。”
听到这里，郭氏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那眼下这件事，我该如何处理才好？”
成氏建议道：“你先找个由头拜访姜氏，陪她吃顿茶，走个形式。回去就跟老夫人说姜氏傲气得很，根本不肯回头就行。”
郭氏撇嘴冷哼了一声，嗤笑说道：“原以为你有多高明的招数，原来是这种简单的方法，这种我也想得出来。”
成氏听了这话，微微抬眼瞥了她一眼。
随即轻轻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性子吗？她最是多疑谨慎，要是你觉得应付两下就能过关，那肯定不行。你如果不做得逼真一些，她肯定会再让你去两三趟。既然如此，不如就干脆点，直接一次做到位，把姜氏彻底断绝掉联系，让老夫人死了这条心更好。”
郭氏闻言皱起眉头，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你说的‘做绝点’是指什么？”
成氏见她上钩，便凑近一步，靠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郭氏听完脸色微微一变虑，迟疑地说道：“这个嘛……我得仔细想想。毕竟姜氏以前可是有背景的人，出身不低，现在虽然落魄了，可一旦传出去我们做得太狠，惹恼了某些人，那也是不小的麻烦。”
成氏冷冷一笑，说道：“就算是姜府的女儿又怎样？父亲早已经去世，哥哥也早已失踪多年，家里一个能撑腰的男人也没有，不然你以为老夫人、小侯爷为什么嫌弃她？就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人替她撑腰才将她赶出府的？”
接着她淡淡扫了一眼对面神情犹疑的郭氏，缓缓补充了一句。
“凤凰没了翅膀，连一只普通的鸡都比不上。你想想，她在外面混下去，还能混成什么样？”
郭氏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认同成氏这些话，但终究还是沉默下来。
是啊，在这样的世道里，一个女人没了家里的男丁撑腰。
偏偏还跟母家分了家，她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呢？
两人随后又低声说起正事，谈及了老夫人打算近期卖掉一批家中下人的打算。
同时叮嘱郭氏要配合那边整理好名单，并尽快呈报上去。
郭氏一开始死活不肯答应此事，她嘴上说这事不合规矩，怕引起家中长辈的不满，脸上却透着几分犹豫。
直到成氏悄然靠近她耳边，低声承诺道：“每卖出去一个仆役，我都会私下给你十两银子作为好处。”
这句话一落，郭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便笑盈盈地点头应下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成氏临走前，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道：“对了，金家那位表小姐——金清珞，今年是不是满十五岁了？”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三房郭氏微微思索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都十五了。前两天她老家捎来一封书信，说是已经给她物色好了人家，想早点定下亲事。”
二房成氏挑了挑眉，语气平静。
“那她自己是什么态度？愿意吗？”
郭氏轻轻撇了撇嘴，语带不屑地说：“还能有什么想法？你还不了解她那人？肯定是敷衍推辞呗，能拖就拖，嘴巴上说着要等父母回来接她回家，说什么也不愿接受这门亲事。”
听了这话，成氏和郭氏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均露出一抹讥讽之意。
“她在我们侯府白吃白住地住了好几年，竟还妄图嫁入许家当少夫人？”
成氏忍不住冷笑着低声道。
“唉哟，可别忘了她如今是个什么出身啊。爹没权没钱的，又能说得上门像样的亲事来？”
郭氏一边说一边摇头。
正说着话，成氏忽然神色微动，认真说道：“十五岁的年纪也不小了，的确该为她议一议婚事了。三婶，你这边多留心一些吧，我也会托人四处打听打听合适的门路。”
这话刚一出口，三房郭氏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心里虽然狐疑，嘴上却笑着附和回应。
“你说得没错，她的老家又能替她说什么门好亲事？到底还是靠我们侯府帮她安排才靠谱。”
两人各自心中打着算盘，最终便告辞离去。
……
这天早晨，姜菀菀用了早饭后，准备去府里的花园里散步散心。
近来家中琐事已无需再由他操劳。
反而闲了下来，时间多了许多空隙。
前几天他刚刚买下一处宅院。
但那边还需要些许时间修整布置一番，打算明年春天动工全面翻新。
为了省去琐碎事务的烦扰，她干脆将这些杂事交给了专门的人来负责处理。
至于账目上的收支问题，则完全由姜菀菀亲自从府中挑选出两位账房先生来专门管理。
一切日常开支也都从她自己的私库之中支取，从未与姜府本家的钱财混在一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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