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的头埋在沈晓肩窝，眼泪浸湿他的病号服。
沈晓抚摸洛寒的背，为这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傻蛇顺气。
“好啦好啦，”他温声安慰道：“不哭了，都是成为上将的人了，怎么还哭的像个孩子。”
洛寒哭着，不说话，心里却有许多想问的。
沈晓是不是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沈晓离开前来找他为什么不叫醒他。
沈晓的身体这么差为什么不告诉他。
还有……
那些推荐信……
西伯尔告诉洛寒，那些推荐信是沈晓交给他的，他怕自己哪天出意外，洛寒想成为上将却没人帮他一把。
如果洛寒想成为上将，就把这些推荐信找准时机给他。
沈晓是不是一开始就做好最坏的打算，那一晚来找他，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沈晓见洛寒依旧在哭，但周围已经有人在不远处好奇的看。
“洛寒，”沈晓说道：“外面风有点大，你带我回病房吧。”
闻言，洛寒连忙将头抬起来，他没有忘记西伯尔之前说的——
“沈晓就算醒来，身体也会变的十分虚弱，毕竟毒素在他体内呆了这么久，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沈晓把洛寒脸上的泪擦干净，“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快别跪着了，从地上起来。”
洛寒乖巧的点头，从地上站起来后，还不等沈晓欣慰他的听话，就见灰毛上将看向那些围观的人大喊：“看看看！看什么！没见过指挥官是吧，再看把你们眼睛都挖了泡酒喝！”
洛寒这一吼，围观的人群连忙散开。
这些基本都是医护人员，只有两三个是来探病的家属。
由于这所医院没有特殊情况都是只对皇室公爵或长官等国家级别的人开放，因此他们的家属心里都有个度，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沈晓苏醒的这件事依旧没有被人们知晓。
洛寒凶人的样子是沈晓从未见过的，灰毛Alpha平日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粘人又赖皮，偶尔会撒娇，当绿茶。
这样凶的模样让沈晓觉得有些新鲜。
他低头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呢喃一句：“还凶的不行。”
洛寒听见了，他的表情又回到五年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指挥官说他凶，他委屈，但他不说。
洛寒弯腰在沈晓额头亲了一口，推着轮椅回病房。
路上洛寒的眼睛总是垂下来看沈晓，他生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真的太梦幻了，他只是照常来医院看沈晓，只是在花园里抽了根烟，只是薅了几片花瓣，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他身边，笑着调侃他。
像梦一样。
洛寒一路上都没有主动说话，这倒让沈晓觉得十分稀奇。
对于沈晓来说他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可对于其他人而言是实打实的亲身度过了五年。
五年，足够改变太多。
沈晓不知道洛寒现在是个怎的人，不确定正给自己推轮椅的人还喜不喜欢自己。
他就是个怂包，别人不说，自己也不敢主动问。
两人直到快进病房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哥呢！”一阵叫喊声从沈晓的病房中传出，“我这么大的一个哥哥去哪儿了！你们医院把我哥弄哪去了！”
沈晓：“……”
这声音……是从他病房里传出来的吧……
不要告诉他，喊出这个的，是之前把人炸成肉酱，装不拉几的便宜弟弟。
他这样想着，就见一个金棕发丝，身穿皇家军校训练服的青年气势汹汹的从他病房里出来。
他的拳头紧握，身旁的医护人员不敢上前，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青年吼了回去。
沈晓抿着唇不说话。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青年是自己的弟弟。
因为他长的和年轻时的沈晓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五官更加硬朗，是分化成Alpha的原因。
沈晓张嘴，想让孟晏温闭嘴不要丢人，但他觉得自己和孟晏温没见过几次，和对方不熟，又悻悻把嘴闭上。
如果是其他人倒还好，管他熟不熟，直接开骂，可对方是自己的弟弟，让他莫名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晓想到和0103在一起的日子，他心底对亲情还是十分向往。
孟晏温和自己并肩作战仿佛就在昨天，女皇也承认他的身份，这就说明女皇确定孟晏温不会对帝国不利。
不对帝国有危害，沈晓对孟晏温的防备也减少一分。
可以的话，沈晓还是想和他成为亲人。
不是血缘上的，是打心底里，把对方放在亲人的位置上。
他害怕孟晏温讨厌他训他，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僵硬。
在他胡思乱想时，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将怒斥道：“叫叫叫！你叫屁啊！眼睛长屁股上了，这么大的指挥官看不见呐！”
沈晓：“……”
他这骂的，和在花园里有异曲同工之处。
洛寒的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还不知道沈晓已经醒来的医生护士的表情像活见鬼。
“醒了！指挥官什么时候醒的！？”
“天呐，指挥官终于醒了！”
人们的议论声都很小，除了——
“哥！”孟晏温热泪，大步流星朝沈晓走来，抱住沈晓。
“你终于醒了，都怪我当时没有保护好你。”
洛寒在沈晓身后看着，眼角不自觉的抽抽。
薅住孟晏温的耳朵，“你干啥呢，谁让你抱了，和你说多少次了，要有边界感，你听不懂是吧。”
沈晓：“……”
孟晏温也不是吃素长大的，“我抱我哥怎么了，我哥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狗叫什么！”
沈晓：“……”
他理解西伯尔和他告状时为什么一副要死的模样了。
孟晏温一看就没少和洛寒学，以前的装货变成现在这个乱叫的祸害，沈晓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骂。
在场狗族的人：“……”
真是受够了，别人吵架总要误伤他们。
狗怎么了！早晚把用狗骂人的人都告了，原因就是种族歧视！
孟晏温指着洛寒鼻子继续说道：“而且今天外面风这么大，我哥一看就是才刚醒，你把他推出去干嘛！西伯尔都说了我哥现在身体很虚弱，你存心想让他生病是不！”
孟晏温话落，沈晓弱弱开口替洛寒辩解：“是我自己出去的，在花园里碰见洛寒他把我带了回来。”
孟晏温冷哼一声，“哥你别替他开罪，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蓦地，西伯尔的气哄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边走边说：“吵吵吵！你们俩吵屁啊！整个一医院都是你俩的声音，怎么？搁这比谁嗓门大呢？”
沈晓：“……”
西伯尔咋也是这种骂人方式？
训完两个祸害，西伯尔又看向沈晓。
沈晓：？！
他好像也要完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西伯尔就说道：“还有你，刚醒不到24小时往楼下跑啥，嫌自己身体不够弱是吧！”
沈晓：“……”
过了五年，这位爷火气好像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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